“这世上哪有鬼?”我白了他一眼,“再说这河边上风上水的,加上那颗百年老树精,鬼怎么可能来这。”
我指着河边那颗超级粗大的柳树说道。这棵柳树说是百年老树精真不是吹,至少100年了。可惜后来农村拆迁,也让村里给砍了,造孽。
“也是,也是。”堂哥讪笑。
经过这事儿,我俩都没什么心情玩游戏了,回去洗洗也就睡了。不过这一夜我睡得并不好,梦里总是有个黄色的影响在我面前缓缓的移动,我却不敢向前。
第二天早晨起来,我看堂哥精神也不好,我俩吃过早饭后又回屋继续睡了,温暖的太阳投过窗子照过来,竟然我感到心安而不是热。
“姥姥的,今天晚上她要是还来,我非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中午吃完饭,回复了精神的堂哥恶狠狠的说道。
“行,咱们去小卖部买两个强光手电筒,再买俩铁盆子。她要是来了咱们就看看她究竟在干啥。他要是真让啥给迷惑了,咱们就叮咣叮咣的敲盆,把街坊们都吵醒,咱们人多了就不怕她了。”我赞同道。
“对,就这么办。”
然而这一下午白折腾了,那天晚上张兰并没有出现。
人都说这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们俩直接就竭了。说实话那场景还是挺渗人的,没了那一股气势,多半是不敢折腾了。我俩守到夜里十二点也没人过来,第二天堂哥就回家了。
不过也没多远,他家在村子西头。
我奶奶的房子在村子的东北边,挨着村里那条大河。张兰大概中中部偏北,离我奶奶家不算远,直线距离几百米。实际存在也就几百户人,就那么大。
表哥到家了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故意经过了下张兰家,真是死气沉沉,感觉周围连个鸟叫都没有。我心里笑他夸张,一定是心理作祟,这农村院子里,大夏天的,谁家门口没有点蝉鸣鸟语的。
第三个晚上,张兰又出现了。
现在想想,那真的是魔性,老远就看到了那个黄色的身影,缓慢而坚定的走着。但对于当时不明真相的我来说,真是能给人吓死。我关了屋里的灯,趴在窗子边上望着她,谁知今天不太一样,她走过了我家,继续往北走了。
于是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跟上去。
想到就做,我左手拿上强光手电筒,以备特殊的时候拿来照亮;右手拿上黑色铁盆以备遇险呼救,换上黑布鞋黑衣裤,以掩饰行踪,这一身夜行衣真不是盖的。
得意于那魔性的缓慢而坚定,我出门时她还没走的很远,我没上堤坝,而是在下面,猫着腰趴在斜面上,远远的辍着。没跟多久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还有人在跟着她!
只是这个人的跟踪手法真是烂到爆。他也是在堤坝下面,可是衣服也不是纯黑色,人也没猫着腰,就是离着稍微远点,虽然跟我不在一面,但我很容易就看见了他,抻着脖子朝着张兰走的方向望。
好了,这回我不仅要防着张兰,还得防着这个人。
我更加的隐蔽了,悄悄的移动着,路过村里最北边那几户人家的时候,发现竟然还有亮着灯的,远远一看,还看见一对男女在屋里亲热。
我去,马球子!他是我一个小学同学,去年结的婚,这孙子也不说拉个窗帘!当然人家两个人也没什么太过分的行为,但还是让我一个学生有点不太适应,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感觉越了过去,也防止被灯照到。
经过这个事儿分散了注意力,又过了百十来米,等重新遁入黑暗的时候,发现张兰已经停了。她现在的位置极其微妙。
微妙在哪里呢?她现在就是村子住人的区域和耕地区域的界限上。住过农村的都知道,这个耕地区域一般都跟另外一个区域相接——坟地。
她正在一个三叉口上。往左前方走,就是耕地。往右前方走,就还是一段河坝,但河坝的尽头,就是一片坟场。
说起来我家祖坟也在那。
她忽然转身了。不同于她那一直缓慢的动作,非常的快。面目狰狞,像是惊吓,又像是威胁,反正让本来清秀的她变得面目可憎。她猛地就跑了起来,向她来时候的方向,手舞足蹈的,但没有一点的声音。速度非常快,很快的就越过了我,我甚至都来不及躲进一旁的草堆。我惊讶的看着她消失在我面前,一时间竟有点不知所措。
心里却想着,我也不知道是她有病还是我有病。
前面的身影也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在原地半天没动。我也没动,毕竟现在我要是往家的方向走,就变成他跟踪我了,在不确定他是谁之前,我不能冒然回家。
我在草堆后面探出了点头,看到那个身影走上了堤坝。他先是抽了根儿烟,莹莹的火光在夜里很是突兀。片刻他拿出了电话,应该是播了出去。
他说话也是压低了声音,我隐约的听到了一些。
“他妈的……吓死……这他么……有毛病……嗯……真的吧……”
“还要三天?!”他忽然有些高音调,随后又压低了声音。
“大……早他么……死得了……”
隐隐约约我听着他可能不是我们村里的人,我看向旁边,发现房子边上的一个桶和一个水缸,悄悄的舀了点水,往村子里走了些,然后直着腰光明正大的走向河边,我要装作一个半夜倒尿罐的村民。
我走上河堤,先是倒掉了桶里的水,向那人的方向看去,我用家乡话问道:“那边是谁啊,还不睡觉啊。”
那人没有理我,有打岔路走迅速的走掉了。
我做戏做全套,还大声念叨着:“诶哟,这谁啊,也不说话,大晚上的。”
果真不是村儿里的,不然无论他有什么企图,也应该搭个腔。还有我正面的看到了他,是个男人,个子不高,一米七的样子,大概40岁左右,一脸凶相。
这时一部长达两百万字的农村女孩逐梦大城市惹上黑道大哥被迫害至疯还不被放过一直到家里追杀的大戏在我的脑海中成型了。
哼哼,这要是一群老实的村民可就让你得逞了,但不幸你遇到了我。
各位,别笑我中二,当时我真的是一股热血上涌,觉得我一定要守护我的家园。于是我当即回到家,找出几张纸,自以为很帅的画了行动路线图后,心满意足的睡去了。
第二天早晨起床,我很不同以往的起了个大早,在我爷爷奶奶怪异的眼神中一起吃了早点后,放下筷子就奔向了我堂哥家。路上我也专门路过了张兰家,却意外的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