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绾比闹钟醒的早了一点。她换好校服，洗漱好后下楼。
宋澄珺还没起，宋绾并不想去打扰他。
今天还是老样子，宋绾拿了两片面包，出门了。
入秋了，但是温度并没有定下来，时冷时热的。
宋绾昨天才看过天气预报，上面说这周可能会降温。
小区里这个点已经有了些早起的老人。
也有很多是一中的学生，有些还是宋绾面熟的。
但这些都不是宋绾想见到的。
她转头朝那个熟悉的方向看去，心里盘算着什么。
同样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在等我啊？”
宋绾被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到，脚底打滑，一时有些站不稳。
祁槿一把拉着她，才让她没有摔倒。
“宋同学，今天我比你早。”
宋绾推开他的手，往后站了一步，礼貌的说道：“早。”
祁槿对她的心思一清二楚。
他转过身，背对着宋绾，随后接着说：“介意我碰你，哪介意我和你一起走吗？”
宋绾听出来了他的意思，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祁槿假装皱眉，他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很认真的问宋绾：“那宋同学的意思是不介意我碰你啦？”
“……”
祁槿被她逗笑，忍不住追问：“为什么不说话，我说的不对吗？”
“……”
宋绾有种自己被流氓调戏了的感觉。
而且就在自己家，门口。
可以回家找爸爸嘛。
她真的有这个想法。
“宋绾。”
这次祁槿很认真的叫她的名字，音调偏低，哑哑的感觉，很特别的，是她第一次听就记住的声音。
宋绾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逃不掉这个话题了。
“祁槿。”
这次是她喊他。
“什么？”
“一起走吗？”宋绾问他，有期待的意思。
“荣幸之至。”
一路上两人像以前很多次那样，安安静静的走着，很自在的感觉。
在路过报刊亭时，宋绾问祁槿：“今天你还买东西嘛？”
“你吃早餐了吗？”
很没由来的一句话。
宋绾回答道：“嗯。”
祁槿只留下一句等他。
小店老板娘笑眯眯的望着祁槿，搓了搓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祁槿啊，这可是我第二次看到你带着这个小姑娘啦？诶哟这姑娘倒是长得秀气。”
“您再这么说，您这可是小本生意可赔不起。”
老板娘一听就止了嘴，不再议论这件事情。
祁槿见她闭嘴了，才又说道：“我经常买的那种酸奶，拿三瓶。”
老板娘点着头，赶忙起身去拿东西。
结完账，祁槿又把酸奶递给宋绾。
宋绾很自然说接过，“又是送给我同桌的啊。”
祁槿回她：“我给的是两瓶。”
宋绾轻笑，“那就谢谢祁同学的顺便了。”
祁槿摇头，“不是顺便。”
“什么意思？”宋绾不解。
“如果你不喜欢喝，我也不会特意买给你。”
“？”
祁槿扶额，这姑娘是傻嘛理解不了？
“之前看你买过，你应该是喜欢的，特意给你买的。”
宋绾忽然愣住了，注视了祁槿好久。
好久没有人这样记得她的喜好了。
就偶然的碰见过一次就记下来，那刻无论前面发生过什么，他都觉得祁槿一定是个细心且温柔的人，他也是极少的会关心在乎宋绾的那一类人。
“祁槿，谢谢。”
“走吧，别迟到了。”祁槿面上毫无波澜，平静从容的走在宋绾前面。
坐到座位上时，宋绾看向了自己的同桌，她还趴在桌子上补觉。
突然有东西从她校服外套口袋里掉出来，宋绾捡起来，看了一眼，是一包女士烟。宋绾察觉到自己的手颤抖了一下她把烟放回顾伊的口袋，然后轻轻的推了推她。
顾伊知道是宋绾，没有起来，呢喃道：“怎么啦？我好困啊。”
宋绾压低音量，靠近她说：“你的烟掉了。”
顾伊懒洋洋的“啊”了一声，以表回应。随即才撑起身子，伸手摸了摸口袋，满意的笑了笑。
“没丢就行，谢啦同桌。”
宋绾提醒她，下次注意。
宋绾没多在意顾伊抽烟这件事，她刚才看到的烟，勾起她的回忆。
没有细想，那都是她想忘记的。
苏苡突然转过身来，敲了敲两人的桌子。
顾伊抬眼，“说。”
苏苡说：“最新消息，数学老师的儿子生病了，他可能会请假几天。”
“吼，”顾伊笑了，“庄哥的儿子啊。”
宋绾听说过了数学老师有儿子，听说他还是个“儿子奴”。
她问道，“那我们的数学课要怎么办啊？”
顾伊拿手撑着头，满不在乎的说：“鬼知道啊，除了我们班的数学成绩外他最担心的就是他儿子了。”
莫梓媛也回头，她头举着本数学书。
“我听单执鹤说啊，他找了九班的数学老师代课。”
顾伊皱眉，那是她最不喜欢的老师之一。
“你说谢老师？”宋绾有些不确定。
莫梓媛看向她，仔细的打量着。
“你怎么知道她的啊？我们可没和你讲过。”
宋绾老老实实的说：“之前有一次省级数学竞赛，见过她一次。”
苏苡感叹：“哇塞你好棒啊！”
随后苏苡又问，“感觉她人看上去怎么样？”
“啊？”宋绾低头思考了一阵，看着几人格外期待的目光，她缓缓说道：“给我一副严肃庄重的感觉，听她和学生讲过话，特别严厉且凶，给我最直接的印象就是，脾气不太好。”
顾伊完全醒了，得知这个消息后她已经没有睡意了，主要是她也不敢睡了。
之前初一有次老庄外出培训，自习课上谢老师看班，顾伊就只是趴在桌子上了一会儿，就惹得谢老师特别生气。
“宋绾你说得很对，她脾气真的特别特别不好，我昨天还看到以前的同学在九班，她说他们班基本每天放学都被她留下来训话。”
莫梓媛：“有种无力感油然而生，我很怕谢老师的。”
苏苡狂点头，“待会就是数学课啊！我已经开始慌了。”
宋绾见过的“凶”的老师数不胜数，她先前也没了解过这个老师的风格，所以并没有多害怕。
祁槿可能是听到了她们的谈话，眼眸里充斥着不悦，好看的眉头皱着，周遭的气氛被他压得很低。
多数人是习惯了他这幅范着欠的性格，避免去招惹他。
只有宋绾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小心翼翼的探头问他，“你怎么啦？”
见女孩侧着头望向自己，软软的声音，很轻，灌进自己耳里。
祁槿像是拿她没办法，没办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宋绾，他极有耐心的放轻语气，回答她：“没有。”
“……”
不该问的。
祁槿确认了一遍，“真想听？”
宋绾抬头对上他的目光，一副真诚的模样。
“我不想听九班那个老阿妈的课。”
老？阿妈？
“你说谢老师啊？”
祁槿不明白她那股“求知”的劲哪来的，“对。”
“这样不好吧，她毕竟是老师。”宋绾还是比较乖的，遇到不喜欢的老师也不会这样给她取外号。
“宋绾，”
宋绾察觉到祁槿的语气变得认真了，她还是直勾勾的看着祁槿的眼睛。
“我祁槿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学生，所以别拿你那套理论来压我。”
对哦，他肆意任性惯了，早忘了那些个该遵守的规矩了。
祁槿是自由鲜活的个体，他不受任何人任何形式上的规则管制。
宋绾朝他笑了笑，“那就随你意啦。”
这个早读宋绾是混过去的，坐在后排的这几个今天都没认真看书。
后来宋绾从顾伊那里知道，谢老师最不喜欢的就是祁槿这种爱犯事还不好管的学生，之前还罚他写检讨，原因是影响她上课，挺牵扯的理由，还闹到段长面前了。
说白了，谢老师有点针对祁槿的意思。
再次提起这事时，祁槿说，谢老师针对的是邓姗姗，是她的班，以前的和现在的。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第一句课就像苏苡讲的那样，谢老师“如期而至。”
进门的第一句话是：“你们老师请假，这节我来代课。”
语速很快，每一秒钟都在用心珍惜一样。
结束前说的最后一句是：“就讲到这。”
说着便匆匆离开教室。
顾伊说：“如果抗日战争时期中国枪发射子弹的速度和她的嘴一样快，中国会不会更强一点？”
听懂掌声。
见人走后，教室里一半人在庆幸结束，一半人在叫苦连天。
宋绾上课的时候转头看了好几次祁槿，他懒懒散散的坐着，全程笔都没碰一下，应该是发了一节课的呆。
还有一句话，下课铃响时听到的，“卧槽总算走了。”
谢老师教的是新课，讲完的时候大家都是懵的，但没人申请再教一遍。
怕她待会一发怒就告到年段上去。
邓姗姗和谢老师同样是年段里大家熟悉的老师，但为什么差距那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