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望向桃家的方向,双手握紧,却并没有说什么。
他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卜算多次,都只能算到那桃家紫云与乌云缠绕笼罩,两色混在一起,浓得看不出任何其他气运。
所以他这一个月来多次在桃府附近徘徊占卜,却依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此,不过是一次次地证明他不是一个能够继承林家家业的阴阳师罢了!
想到这里,林瑜心中恼怒,面色微沉,一拂袖,也不管林瑾,转身就往自家宅院的方向走了。
林瑾有些莫名其妙,不知自己哪里又招惹了他,但还是紧跟上去,打诨逗乐,试图让自己这位整日阴沉着脸的哥哥露出些许笑容。
桃府,桃灼华经过一个月的魔鬼训练后终于得到了在青城自由活动的权力。
此时,她笑嘻嘻地冲着正努力摆仙人pose的桃青云挥手告别,青暮则是一个大白眼甩给桃青云。
府门关上那一刻,桃青云几乎是趴在了门上,透过门缝观察自家女儿。没多久,他实在耐不住,一跃出了桃府。
桃灼华兴致勃勃地逛着街,毕竟已经被关在家里一个月,如今看到这繁华街道人声鼎沸,便哪儿都觉得有趣。
这古代的街道又与现代的街道不同,她上辈子蜗居在大城市,街道上不许摆地摊,到处都是冰冷的现代装修风格的店铺,繁荣却少了人情味。
“看了这个摊又看那个摊,看来看去不过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又不买,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累得很。”没多久,青暮就有些不耐烦。
啊,对了,逛街对直男来说就是折磨。
桃灼华有些扫兴:“你觉得累的话,就自己去些茶馆之类的坐坐,实在不行就回去吧。父亲只让你做我伴读,又不是奴仆,而且我们结的是友印,你我该是平等的朋友,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用一直跟着我。”
青暮闻言,挑眉看她:“你倒是有几分善解人意,就不怕我趁机跑了?”
“机会那么多,要跑你早就跑了,定是有什么理由你才一直留下来的。”桃灼华此时正从一个小摊上拿起一支木簪,她看不出是什么木头,只知上面雕刻的不知名的花儿十分精细。
青暮却是瞳孔一缩,伸手就夺了过来,让桃灼华有些惊愕地看向他。
“公子,这木簪是我夫君在城外南山捡到的奇木,亲自雕刻的,那奇木落地却不枯,必是祥瑞,买了送给娘子吧!”摊主是一个朴素的少妇,见状就笑盈盈地解围道。
青暮反应了过来,自觉刚才自己的举动唐突,轻咳一声,装模作样要亲手给桃灼华戴上这木簪,旁边就有一年轻男子大呼:“公子不可!”
那男子跌跌撞撞跑来,“啪”一声就将那木簪打落在地,力度之大,让那木簪竟断成两截。
青暮头上一根青筋暴起:“你有病啊!”却见那断开的木簪上渐渐浮现出一个长得像枯叶的小精怪,此时正冲着那年轻男子张牙舞爪。
“做这木簪用的木头不是什么好东西,下次让你家夫君不要在城外乱捡奇物,恐招来杀身之祸。”年轻男子似乎看了一眼那精怪,又似乎根本看不到,他叮嘱摊主道。
摊主看他一身锦衣,面料上佳不说还皆是金丝银线缝绣,腰间玉佩更是成色上好,自知是惹不起的人,便也唯诺称是。
男子欲走,转身时又想到了什么,回头随手往那摊子上扔了个东西。
“砰”得一声,竟是个大银元宝!
“赔你。”
“这……这可找不开啊!”摊主犹豫道。
男子似乎并无心思多留,只是摆摆手,便走入那穿流的人群中。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摊主笑得开花,又冲男子离去的方向行了几个大礼。
桃灼华见那枯叶精张牙舞爪,虽然小巧可爱但好像不似什么善茬,便悄悄将那断了的木簪连同枯叶精一起收了起来。
被桃灼华触碰之后,那枯叶精也不叫嚣了,似乎很舒服地闭上眼睛,要睡觉了一般。
“你小心点,它在吸你灵气。”青暮瞄了一眼便道。
桃灼华犹豫了一下,才道:“这么小个东西,也吸不了多少吧。”
青暮也不多说什么,转移了话题:“刚才那人不像是阴阳师,但似乎能看见精怪。”
“估计是看见了,怕它伤人,才打断了木簪。”
青暮不赞同地摇头道:“打断了木簪这东西不是一样跑出来了?没人处理,谁收拾了那木簪,就会被这东西缠上。普通人可没多少灵气,若是被缠上……”
“就会肾虚腰酸脾胃虚寒?”桃灼华突然眨眼笑道。
“差不多吧……”青暮不知有什么好笑。
唉,没人懂梗是多么的寂寞。
桃灼华逛了许久也累了,便走进一家茶馆,径直走上二楼包间。只是这茶水单调,糕点又过于甜腻,让她有些提不起兴趣,就恹恹地望着窗外。
“好不容易出来逛个街,还连个火锅店都没有,你说这逛街不吃火锅有什么意思呢?”桃灼华喝了一口菊花茶,差点没喷出来,“蜂蜜不要钱吗?!”
“火锅是什么?”青暮只要了白水,“多是阴阳战师去打的巨蜂蜜,那巨蜂一只有脑袋那么大,打出一窝的蜂蜜有多少就不用我细说了吧。”
“那也不能不要钱地放啊!”桃灼华拿起青暮那壶水兑在自己杯子里。
“那菊花品相差,怕是保存不当受了潮,多放点蜜遮掩罢了。”青暮说着抽了抽鼻子,“这茶馆没多少茶香,只是位置好,一般都用来观察人的,哪像你,真的来喝茶。”
桃灼华有些气恼地刮了青暮一眼:“你什么狗鼻子啊!既然能闻得出来,也不和我说一声!”
“我以为你是来观察人的。”青暮看向窗外。
“看谁?”桃灼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他?这跑得,被人追杀了?”
楼下街道上,刚才他们遇见的那锦衣年轻男子正跌跌撞撞地扒开人群,慌张地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