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集星镇县衙中一间厢房,一女子半趴在桌上。旁边的床上躺着一位少年,少年睡梦的神色及其复杂,温暖的微笑.依依不舍.惶恐不安……。
“娘亲……不要……”额头已布满了一层水珠,脑袋左右摇晃。“啊…”显然在做着可怕的梦,抻手朝床外去捉,却什么也没捉到,双眼带着泪水缓缓的睁开了。
“水,我要喝水。”看到屋中有人,黄轩发出虚弱又沙哑叫声。
“你终于醒了呀!”女子倒了杯水,将他扶起靠在床头,让他慢慢的喝下去。
“谢谢,你是?”看着眼前女子一袭青纱裙,长发垂落腰间。瓜子脸弯弯的柳眉,双眸透亮却带着一丝冰冷。感觉隐隐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我叫彦玉,昨天我们见过。”冰冷的脸上对他露出一丝微笑。
“我怎么会在这,这是那里啊?”黄轩扭头看着这陌生的房间。
“林大哥带你回来的,说有事要问你。这里是县衙门。季然你醒了,我这就去通知他过来。”说完彦玉转身就出了房间。
“小兄弟好点没有?”没一会林大胆就从外面,风风火火走进了房间,见他脸色苍白,半躺半靠在床头,盯着床顶双眼空洞无神。
“谢谢你的关心,我好多了。”黄轩生硬又沙哑的道谢,两行泪还是无声的顺着脸膀滑落。
“我有件事想问你,你怎么知道昨夜袭击你们的是狼兵?为什么狼兵没有偷袭别的村子?偏偏袭击了你们的村子?你们是不是以前在那里相遇过?”
“希望你如实的回答。这件事不但关乎黄家村周围众多村庄,村民的生命问题,甚至关乎到西海国几千万人的安危。”林大胆居高临下的站在床边,神色凝重双眼散发出犀利光芒,看得让人心中生寒。
想将他看里里外外看个通透,说一句朝他靠近一步语气加重一分,到最后已是之乎贴脸,有了审问犯人的意思。
一提到狼兵,黄轩那空洞的双眼又布满杀机,眼泪水又住不止的往外流。哭了好一会才停下,用沙哑的声音将,在大东山脉遇到赵星一伙的人事说了一遍。
听完他的讲述后,林大胆在房间中回来夺步,背负双手沉思不语。
“求您教我武功,我要报仇。”黄轩翻身下床双膝跪地,对着林大胆哭腔衰求。
“你怎么知道,我能帮你?”神色一愣林大胆停下脚步,也不将他扶起。随后脸上又浮现一丝笑意,饶有性趣的看着他。
“昨天跟在你身后的人,好像都挻佩服你的,我想你因该很厉害吧!”翘首已盼,脸上神色紧张害怕被拒绝,双眼又透出渴望成全的光芒。
“小鬼头到挻机灵的,你不怕死?”摸了摸他的头顶,不苟言笑的问道。
“我不怕,村子没有了,父母也死了,连教头也死,此仇不报誓不为人。”青涩又稚嫩的脸庞,露出坚毅的神色。
“我不会教你武功,怎么样报仇是你自己的事。但是我可……。”林大胆一口回绝,但又口风一转。
话未完黄轩已弯腰低头“咚咚”的磕在了地上,带着沙哑的哭腔,“求求您,帮帮我,帮帮我……。”
“先听我把话说完可以吗?”这次林大胆急忙将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帮他擦了眼角的泪水。
“虽然我不会教你武功,但我知道个地方,会教你怎么样杀人,你去了可能会死,你敢去吗?”
“敢”泪眼婆娑看着他,黄轩简单有力的一字。
“好,你是叫黄轩吧,外面有个叫黄小满带着,父母说要见你。”林大胆看着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对,是我村中的伯父伯母。”黄轩答道。
黄小满因为上次没回去过冬,一直跟父母在镇上才逃过一劫。
“一会我会叫人带他们进来,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这好好休息两天,两后我会来通知你的。”林大胆对他叮嘱道,说完带着彦玉一起走出了房间。
没一会待女带着三人进了房间,伯父黄正忠与伯母黄玉玲两人,都神情悲伤双眼通红。黄小满却是有点不明所以神色,跟父母一起住果真胖了不少。
“孩子受苦了,你别怕有伯母在。”伯母黄玉玲双眼红肿,进来就将他搂入了怀中,轻抚他头顶安慰说道,自己却不觉间黯然泪下又抽啼了起来。
“孩子,以后就跟伯父伯母一起生活,伯父伯母不会让你受苦的,就当你是亲儿子一样。”
“是啊小轩,伯父保证会对你像亲生儿子一样的,以后和小满也有个伴。”黄正忠也连声应道。
“对啊,小轩。”拉着他的手,黄小满一脸期待之色。
“谢谢伯父伯母的关心,我已决定外出学武,我要报仇。”看着一家三口,黄轩毅然决然说道。
“也没发烧啊,孩子你说什么糊话呢。”黄玉玲忧于形色的探了探他额头,一副不可至信的脸色。又苦口婆心问道:“孩子,你知道仇人是谁吗?知道去那找吗?跟着伯母一家,安安心心在一起生活,也让你父母在……”
“我知道”抬手打断了她还欲劝说的话语,黄轩斩钉截铁的回答,眼中杀意涌动。
“赵星和那个拿剑火红的身影,早已深深的烙印在了心底,想任一已之力杀光狼兵,自己也知道不现实,可这两人必须死,就是躲在天涯海角,自己也得找出来。”
青涩又稚嫩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过两天我就离开这里。”
“是刚才的那一男一女吗?”黄玉玲忧心忡忡的问道。
黄轩点了点,算是默认了。
“孩子,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吗?孩子听伯母的话,跟着伯母一家安安心心一起生活。”担忧的看着一脸倔强的黄轩,轻抚他的头顶,黄玉玲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
“什么身份我也不管,只要能帮我报仇就行了。”双手紧握手拳,黄轩神色坚毅。
但夫妇二人看来却是倔强,以为他是一时之气,黄正忠又欲劝说:“孩子……”
“谢伯父伯母关心,但我已经绝定了,你们就不要在劝我了。”才开始就给黄轩一口回绝了。
夫妻两人也不好在说什么,只是悲伤的神色中又多了几分担忧。只能提醒他出门在外,小心坏人注意身体啊,没多久带着依依不舍的黄小满就走了。
在他们一家走后,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就这样过了两天。
两天后林大胆驾着马车,车厢内安静之极,只有彦玉与黄轩两人迎面对坐。一个神色清冷,一个神色黯然,马车一路向北而去。
黄轩痛失双亲,又离开了从小长大的地方,心情肯定好不到那去,而彦玉则一直都是这副冰冷样子,所以谁也没说话。
就这样走走停停过了三天,黄轩心情也好了许多,也会与车厢内的彦玉,偶尔说上几句话了。
马车行驶缓慢,周围人声鼎沸,黄轩已从车窗中抻出了小小的脑袋,忍不住好奇的往外看了。远远的就隐约能看到,一面巨大的城墙身影了。
从城门口由人群排起了,一条的长长人群队伍。周围纤马的马夫,入城的商人,护镖的镖师,缓慢有序朝前走。
临近了城墙才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岁月的气息迎面而来。碧绿色的大石彻起雄伟的城墙,上面的士兵身穿铁甲,手持兵刃威风凛凛。墙壁上到处是小小的洼洼坑坑,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风吹雨打。
“玉姐姐这是哪啊?”一脸惊叹,黄轩对彦玉好奇的问道。
“西海国,国都澜海城。”
“好高城墙,好大的城门。”黄轩赞叹,这也怪不得他没见过世面。就集星镇偏远的地区,怎么能和国都相比。
“以后看多了,你就不觉得了。”神色淡淡彦玉不以为然。
接受了城门士兵的检查,驾车缓缓入城。城中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围着杂耍卖艺的叫好声,街连小贩的吆喝声。黄轩双眼东张西望,不知看那样好。
“别看了你以后会看腻的,下来吃饭吧。”林大胆已将马车停在一间酒楼大门。
“客官里面请,几位呀?打尖还是住店?”店中小二急忙的跑了出来,笑脸相迎抻手接过他手中马绳。
“三位吃饭随便上几个小菜,给马喂上好的草料,吃完还要赶路。”将马绳交给店小二,从怀中掏出碎银丢了过去。
“好咧”掂了掂手中的碎银,弯腰眉开眼笑。恭敬的将三人,带上了二楼大厅中。安排了个空桌让三人坐下来,说了句客官“稍等一会,饭菜马上就上”就转身走了。
刚入坐没一会,邻桌的议论就传入了耳中,扭头看去三个中年男子。穿着还算不错,都手持折纸扇,一看就知道闲得蛋疼没事干的那种,脸色发红因该喝了不少酒。
“你知道吗?东邻城又开始打仗了。”一人打开手中的山川扇,往桌外挡低头遮脸,神秘兮兮的对同桌两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