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民爱民如子,极其关心百姓的疾苦,每到秋收的时令,邓民总是便访境内农田,询问收成,查看农田中的谷物。
邓民到底是不是个好官?林凡并没想过,李辛浩是他的授业师父,他始终认为李辛浩不会骗他。
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一片侠义之心,也随着修为的提高,缓缓浮上脑海。
夔州西郊,有一条向西的官道,一直通往成都,而夔州境内就有两座驿站,第一座设在崇山峻岭之之中,名曰:“红狮驿”第二座设在江边的一片民居旁边,名曰:“固陵驿”林凡料想,知州应该会选择后者,
翻过数座大山,天已经蒙蒙亮了,地势也渐渐平坦,金黄色的稻田上方漂浮着一层淡淡的薄雾,烟波浩渺。
行了一夜,林凡顿时觉得有些疲惫,前方只看见一片民居,和缓缓的炊烟,并未看见什么驿站。
林凡走进村子,田间地头已经有了许多劳作的农民,林凡不得不感叹农民的勤奋,可一想起如此勤奋的农民,却遭贪官剥削之时,林凡就异常愤怒。
穿过村子,林凡来到一处房子前,抬头一看,门上高悬的匾额之上,写有“固陵驿”三个篆体大字。
可能是驿馆地处富饶之地,固陵驿相比其他驿馆,要更加热闹,来往官员信使都在喜爱在此处下榻。
起初大夏国的驿站是专供官员信使歇脚换马的地方,太平年代,没有战事,渐渐地,来往客商也能入住驿站歇脚,就如同民间饭馆一般。
只不过没有公务的客商旅人需要自行缴纳吃住费用,还不能调用驿站马匹以及人员。而来往有公务的官员信使则没有这些限制,对于官员信使,驿馆必须提供最大便利。
朝廷俸禄少的可怜,驿丞的主要营生还是赚来往客商的钱。只要不违反禁令,耽误公务,朝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没有允许,也没有明令禁止。
林凡大步走了进去,此时还是辰时,进来驿站的也就只有林凡一人。
驿馆之中有一人出迎,看见林凡大早上进来,有些诧异
“客官从何处来?”
“我从成都来,将要去夔州,因为贪脚程,错过了宿点,行了一夜,才到贵馆,想要二斤牛肉,半斤酒,填填肚子,再要一间卧房歇歇脚,明早再行”
林凡付了一锭金子,这是上次李辛浩给的剩下没花完的。
林凡被带进驿馆,挑了张干净点的桌子坐下。
“客官,您稍等”
过往旅客有些多,驿丞便找了几个“店小二”招呼客人。
林凡观察周围,这驿馆有些五六十张桌子,此时那些桌子上稀稀落落的坐着几个人,看穿着行头,有过路商客,有游方道人,也有平头百姓。
坐在自己不远处的两个道人,似乎在讨论什么炼丹术。
对于丹道之学,林凡不甚了解,也就听不太懂。
不多时,店小二拿着酒肉上来了:
“客官,吃完还请上路吧,刚接到消息,今日下午,本驿馆要接待一位大人物,所有没有公务的人员一律不得入住”
林凡心里明白,店小二所说的大人物是谁,但还是装模作样地问了问:
“谁阿?”
店小二压低声音,附在林凡耳边道:
“是知州西巡”
“我就睡个觉而已,给个马棚就行!”
小二依旧面有难色:
“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官办驿馆接待旅客,朝廷不追究已经够宽容了,朝廷给了小的们生计,我们也不能得寸进尺不是?”
没法,林凡只能随众人退出驿馆,静等知州到来,然后再见机行事。
一夜行路没睡,这一吃饱就想着睡觉,困意来临,林凡放眼四周,发现驿馆旁有棵参天大树,有合抱之围,树冠浓密,在树冠之上还可尽窥驿馆院中之事。
林凡趁旁人不注意,兔子似的飞奔上树,靠在树杈之上驿馆周围一切,一览无余,尽收眼底,林凡大喜,靠在树之上呼呼大睡大睡起来。
太阳西沉,果然从东面来了一队人马,有随从数十人,一辆马车,马车边有一少年乘马跟从。
到了驿馆门口,驿丞摆出仪仗迎接,敲锣打鼓,叩头作揖。
林凡被锣鼓声吵醒,他眯眼一看,已经是下午时分,驿馆门前停着马车,门前的柱子上还拴着一匹有着黑色斑纹的马。
从马车之上,下来一个人,年近花甲,身材清癯,花白胡子,看上去精神矍铄。
他一下车便被几个人前呼后拥地请进了驿馆。
“此人该就是知州!”
林凡打算等天完全黑下来再开始行动。
这时,有一年轻人抱着草料,走向驿馆门口柱子上拴着的那匹马。
年轻人把草料放在马的面前,之后便走到马的身旁,替马梳理鬃毛。
那匹马全身上下的毛,都被疏的又顺又亮,比童秋迟的头发还要亮。
后来林凡才知道,这种黑色斑点的马,名叫“乌驳马”,是一种百里挑一的宝马。
那喂马的年轻人,警惕性的朝林凡藏身的大树这边望了一下,林凡也随之一愣。
那年轻人抬头之时,让林凡看清了他的面容,林凡微微动了下嘴唇:
“陈勉!”
林凡早料想到了陈勉,也并不是非常惊讶,只是在想,自己刺杀成功后,陈勉该会如何?这等同于要把自己昔日的好友推下悬崖。
这一层林凡其实也早就在脑海中想过,只是今天见到陈勉,这种把好友推下悬崖的感觉比往日强烈了些而已。
“不管了,他保护知州,就是在助纣为虐!我不能因私废公!”
此时李辛浩在林凡的心中,就是一尊神,师父的功法和修为都让他佩服地五体投地,又是乾元观,这个天下万法之祖的门派的掌门人。
这样的一个人,如此信任,看好自己,当然让人觉得三生有幸。
况且林凡还是个要饭的,万人欺凌,从没有人这么在意和信任过他。
林凡从玉佩之中,拿出早先准备好的夜行衣和面罩,一来是不想节外生枝,二来是不想让陈勉认出自己。
他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只留着一双似狼眼般的眼睛。
太阳慢慢沉下去了,四周都黑沉沉的,渐渐伸手不见五指,驿馆的灯点到了丑时才灭。
林凡看见陈勉早已经把马牵去了后院。
这个驿馆后院是养马的地方,前院一楼是饭馆,二楼全是客房。
知州住的房间应该是在二楼的某一间,从树上下来,又从玉佩中取出荡秽,一个跳跃,翻上了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