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智霖手臂青筋暴起,无法控制的求生欲望使他用手指死死地扣住楼边,这时的他已经忘记了此行的目的,脑海中呈现的,只有楼下三十米处实打实的水泥地。
事出突然,王达耐终止了脑海里所有的思考,重脚起步,飞身冲到楼边,俯身抓住了乔智霖的手腕往上拉,但湿滑的雨水降低了手掌接触面的摩擦力,根本使不上劲。
“老乔你真他妈的是个人才!”王达耐焦急万分,双手死死地抓着乔智霖的手腕,不敢有一丝松懈。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老天啊出人命了啊!!!有个能靠的地儿都好啊!这他妈怎么使劲儿啊!!”
王达耐绷紧了全身的肥肉,憋红了脸大声吼着。
“老乔!你把手给我快!你用力抓着我的手!太他妈滑了我用不上力!你快抓着我的手!我把你拉上来!!”
奈何吊在半空的乔智霖,被体重夺去了太多力气,体力已然不支。扣在楼边的手指似乎也已经开始麻木,正在逐渐的失去知觉。
他表情扭曲,双手的疼痛使得他不得不接受当下的现实,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看着憋红了脸的王达耐,露出一脸苦笑。
“老王,这...这么多年,感谢你的照顾了,苍天似乎...没打算放过我呢,别...别费劲了,放我走吧,这也是我本意。”
王达耐大惊“别别!!!不!不!不!不!不!”
乔智霖扣在楼边的手指被勒的惨白,达到了极限,他突然大声道:“老王!!!我会在下面!!!看着你飞黄腾达的!!”
说完,乔智霖松开麻木的双手,顺着地心引力,重重的摔在了地面。虽然全楼高三十米整,但躺在地上的他,似乎还能清楚的听见站在楼顶的昔日老友,那发疯一般的吼叫。
暴降的大雨匆匆停息,奇怪的黑洞也不知了去向。散去的乌云露出了月光,再次温柔的照耀在大地上。路面上积累了一些小水潭,但其他的一切又都是原样。
太阳缓缓的从东边升起,接替了月光,为H市提供了更耀眼的明亮。
H市的发展虽然一般,但医疗水平却不差,这儿有着闻名全国的公立医院,也是国内最早建设的现代医院之一。院内医生经验丰富,医术高超,就是外观有些老旧,但瑕不掩瑜。
院内病房常年人满为患,医院不得不在走廊增加了许多病床,以满足饱和的医疗需求。
人来人往中,乔智霖躺在走廊其中一张病床上。昨夜他摔下楼后,站在楼顶的王达耐并没有楞在原地不动,他迅速的掏出手机,嘴里骂骂咧咧的用颤抖的双手打了急救电话,跟着救护车将乔智霖送到了急救室。
虽然医院的医生技艺精湛,但最终似乎是乔智霖自己救了自己的命。从小到大,他身体的恢复力总是异于常人。每一次受伤,他总能以超乎寻常的速度重组细胞,修复骨骼。
或许是上帝为他开的一扇窗,这为数不多的奇异优点,使他即便经历了30米摔落的重创,依然捡回了一条命。在急救室经过了差不多半小时的紧急急救后,经手的医生发现,他除了表面已经结痂的创伤、以及有些呼吸不畅外,几乎没有其他的损伤,体内的脏器似乎都运转正常。
这让医生严重怀疑交接的人刻意夸大事实,小题大做,简单处理了一下就让乔智霖换到了走廊病床,黑着脸继续忙去了。
王达耐见着没啥事,就找了个护工看着,自己匆匆回家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就回到医院在乔智霖床边随便找了个空地眯了眯眼。
奈何昨夜折腾的实在厉害,王达耐做了一夜的恶梦,梦里有一个装扮奇怪的人,扬言要毁灭世界,他连那人的脸都看不清楚,却不知为何极度恐慌,猛地一惊醒,已经到了早上。
乔智霖已经醒来,眼神呆滞的望着天花板。
“哟!老乔,看来苍天还是打算放过你啊!哈哈哈!”
王达耐扶着病床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对着乔智霖和颜悦色的说道。
“你小子命是真的硬,初中那会儿也是这样,装什么超人飞檐走壁,摔下楼,脚肿的像菜场那猪蹄,哇哇大哭,怎么着也得个把月恢复吧,结果第二天,嘿!又蹦蹦跳跳的要当超人了!”
王达耐说着说着,肥大的屁股没注意控制力度就坐到了病床上,震得乔智霖脑袋一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