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黑衣人大占上风,将孟长等人团团围住,包围圈越打越小,眼见就要全军覆没了。
林予天见状知时机到了,轻声叫道:“婉约!!!”
余婉约点了点头,微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一点小白点在她手中聚集。
助之力是巫卜之力里的一种,将这种术法施放他人身上,魔法和剑气威力都会增强,施术之人巫卜之力越高,增强得越多。
随着余婉约手腕一抖,只听“扑”的一声轻响,白点落在了林予天身上。林予天只觉一股暖气从天而降,精神振奋,耳目一新,身上只觉有使不完的劲。
纵身跳下树来,长刀出鞘,杀向场中,大喝道:“住手。”
黑衣人正围攻孟长,猛听一声怒喝,吃了一惊,待回头一看,却见一个农家打扮的少年,跃刀飞身而来。
黑衣人还以为是孟长的援兵,忙指三名黑衣人回身来战。
林予天轻轻一笑,气运丹田,横刀前指,刀意凛然。
三名黑衣人刚上来去,便听林予天一声大喝:“去。”
横刀反挑,一道白色的剑气挥出,当先那黑衣人虎口一麻,手中长剑脱手,剑气从他身旁掠过。
当下一阵骇然,亏这农人少年手下留情,若剑气直袭,他便非死即伤了。
林予天一招得手,不作停留,向前“唰唰”又是两刀,又只听两声响,另两名黑衣人的长剑也被挑落。
就在这时,天上白光闪过,几道惊雷向林予天劈来,是躲在暗处的魔法师。林予天早有准备,护身气盾运起,左挪右闪避开惊雷,同时左手聚气,口中念念有词。一道白光上天,风雷诀反击而去。
“啪”的一声响,林中一声大叫,有人跌下树下。
“剑魔双修!!!”
那领头大汉见状一声惊呼,面色大变,忙叫上几名好手迎了上来,怒喝道:“你是谁,为何要来坏事。”
林予天长刀前指,说道:“在下路过此地,见诸位打斗,想做个和事佬,诸位好汉行个方便,放了孟长将军。”
那领头大汉大怒。喝道:“休想,我们花了这么多心血,岂因你三言两语就作罢。”
林予天轻轻一笑,说道:“阁下应该看得出来,我不想与你们结仇,但若你们执迷不悟,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领头大汉听罢眉头一皱,转头看三个被打掉兵器的黑衣人,他们眼中尽是惊骇,心中一紧。
他略一思索,看了看林予天,说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帮孟长,你可知你在助纣为虐。”
林予天听罢面容一动,他对孟长无好感,却被人说成他一伙的,这误会大了,想着忙道:“在下凌云,久违孟长将军好客养士,不忍其受戮,还请各位好汉给个面子。”
那大汉听罢冷哼一声,说道:“好客养士?我明白了,你是想入孟长帐下对吗,那便是敌人了。”
说罢面色一寒,举起刀来。
林予天见状轻轻一笑,说道:“好汉,你最好回头看看。”
那大汉听罢忙回身一看,登时又皱起了眉头。
原来,包围圈中的孟长的随从们见有高手相助,士气大振,个个奋力拼杀,黑衣人已前进不了。
林予天继续道:“兄弟,你且想想,若我与孟长将军里应外合,你们会怎么样。我不想与你们结仇,不想白白牺牲,便快些退吧。”
那大汉听罢一怔,这个叫凌云的家伙功夫深不可测,孟长手下又士气大振。场上的形势对他们已十分不利,若还不撤退,真会让兄弟们白白牺牲。
想着他猛一咬牙,说道:“凌云,你这笔帐,反抗军记下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转头一声长啸,众黑衣人闻声,立刻停止厮杀,转身而去,那大汉亲自断后,横刀而去。
“反抗军,暗族的反抗军,孟长此次出兵,正是要围剿他们,难怪他们伏击孟长了。”
林予天听罢一怔,反抗军为伏击孟长,一定费尽了心血,但却意外被他给搅了,其愤怒可想而知。
林予天不由得苦笑一声,本想着尽量不要惹事,可看样子还是得罪人了。
黑衣人散去,孟长一众手下才反应过来,孟长大怒道:“给我追,这群鼠辈,一定要杀光他们。”
林予天一把拦住,说道:“将军且慢,他们有备而来,若冒然前去,恐再遭埋伏。”
孟长听罢一怔,忙道:“对对,不能冒然去追,小心为上,小心为上,等大军来了再剿这帮乱贼。”
林予天见状一怔,看孟长表情,脑中不禁浮现出黄无伤的样子来。
孟长定了定心神,正了正衣冠,一脸堆笑,拱手对林予天道:“多谢少侠相救,请问尊姓大名。”
林予天打量孟长,胖大身体宽足有十围,站在路中足以挡住两个成年人。林予天此前也见过体胖之人,但这么胖的还是第一次见,生得嘴大须短,大鼻朝天,满脸的肥肉将眼睛挤成一道细缝,笑起来更甚。
他忙一拱手,说道:“在下凌云,闻孟长将军好客养士,特来相投。”
随后林予天又招呼余婉约出来,对孟长介绍道:“这是贱余晚。”
孟长点头一笑,说道:“凌少侠武艺高强,想必也有名师教导,请问凌少侠出身何处啊。”
林予天听罢微一皱眉,孟长可不是问他家乡,而是指是哪个大家族。
他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在下…在下乃一介白衣。”
在中土,名家大族都着华服,而平头百姓穿粗布麻衣,能有一件白衣已是稀罕之物,白衣即指普通百姓。
“白衣!!!”众随从一听哄然大笑。
孟长听罢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但随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语气不再客气,扔下一句话道:“跟我来吧。”
说罢转身便上了马车。
余婉约见状心头火起,悄声对林予天道:“天哥,他怎么这样,咱们可救了他性命。”
林予天无奈的笑了笑,悄声回道:“算了,本来也只想借他避避风头而已。”
说话间林予天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思,真想不到名声赫赫的孟长,竟是这等货色,宣龙的打算,怕是又要落空了呀。想着不由得低下头去,为宣龙不值。
就在沉思,林予天猛觉一道凌厉的目光正盯着他,登时心中一紧。抬头一看,却见孟长马车边上,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转头看他。
这中年人身高六尺有余,面容瘦削,稀疏的山羊胡,人群中很不起眼,但眼中精光闪闪,又让人很难不注意他。
林予天见他跟在孟长车驾旁,暗思这人地位应该不低。正思索这人是谁时,突见这人嘴角浮起,对他轻轻一笑,笑容似别有深意。
林予天忙不自觉的还以一笑,那人点了点头,转过头去继续前进,林予天顿觉莫名其妙。
林予天和余婉约跟在队伍最后,一路上,孟长的随从都在刻意保持距离,看他们的眼神也颇不友善,更不会和他们搭话了。
余婉约见状一脸不悦,轻声道:“天哥,孟长就算了,这些人怎么也这么无礼,他们也不想想,刚才若不是你,他们说不定都没命了。”
林予天听罢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救他们不假,但他们是不会领一个白衣人情的。”
余婉约听罢微微一怔,问道:“为什么。”
林予天道:“你在海外,不了解中土的规矩。在中土,名家大族生下来便是贵族贵人,天生高我们这些平头白衣要一等,这是祖宗定下的。他们的后人再落魄,也不会和我们这些白衣为伍的。”
余婉约道:“可是我在轩族,并没有这种感觉啊。”
林予天道:“轩族自魏央新法变革,贵族势力遭打击,这些规矩也便弱了许多。暗族未经变法,贵族依然势大,门第之见也严重多了。现在莫说是我救了他们,就是救了他们祖宗,他们也不会领情的。”
余婉约听罢一脸不情愿,说道:“这是什么规矩,哪有生下来便分贵贱高低的,早知如此,刚才就不该救他们了。”
林予天听罢一脸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
行不多时,前方便见到星星点点的火光了,这里,正是孟长大军的扎营之处。
孟长掀天帘子,走下了马车,早有一个双手垂立,半弓着腰的中年人迎在车旁,见到孟长,满脸堆笑,说道:“主人,您回来了。”
孟长“唔”了一声,径直朝营内走去。
行到一半,他犹豫了一下,转身过身来,指着林予天,对那中年人说道:“周管家,这是刚来投奔的,叫凌云,你安排一下。”
周管家听罢忙道:“好的,主人,请问这凌先生是哪一家,该安排在哪里。”
孟长道:“他是白衣,你看着办吧。”
“白衣。”周管家一听,语气颇为不屑。但随后对孟长时,又毕恭毕敬,说道:“好的,主人,我知道了。”
孟长点了点头,又对林予天道:“凌云,你听周管家的就行了。”
这般颐指气使,林予天虽有怒气,但寄人篱下,也只得一拱手道:“多谢孟将军。”
孟长一点头,转身头也不回的进营,往大帐而去。
一众随从也跟着他,进了大帐。
不一会,便听帐内传来声乐和女子的娇笑声,林予天见状,低头暗叹了一口气。
那周管家直起腰来,早没了奴颜婢膝,指着林予天道:“你叫凌云,是白衣吗。”
林予天道:“是的。”
周管家轻蔑一笑,转过身去,摇了摇头,说道:“白衣也来投,主人竟也收。这也真是的,主人虽有好客养士的名声,但也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收呀。”
余婉约听他如此无礼,心头怒起,却被林予天一把拦下,摇了摇头
余婉约小嘴噘起,狠狠一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