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季婉兮一起床就听见了夏商大提琴般浑厚低沉的嗓音。
因为是早晨，他的嗓音里带有一丝慵懒，一缕喑哑，一分复杂。
混在一起听，心像猫挠似的，痒痒的……
很好听。
他说，“婉兮，生日快乐哇！”
今天过后，婉兮就满十七岁了。
季婉兮有点吃惊，最近太忙，又刚刚脱单，她根本没有想到她的生日会在这时候跑来凑热闹。
不过，有人记得生日的感觉还不错，很开心。
她面含八分笑，眼盛秋水，柳眉弯弯，宛如天上的仙子一样美丽，不食人间烟火。
“谢谢，我很开心。”
夏商闻言也跟着雀跃。
“开心是因为有你的祝福，谢谢你吖~蓝盆友！”季婉兮俏皮地说着，声音软软的，像是羽毛划过手心一样，很轻，很软。
还……很甜。
夏商的脸一下就红透了，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夏商太开心激动了，一不小心就对季婉兮说，“今天还有惊喜送给你。”
季婉兮了然地点点头，双眸里漏出些自豪，“我猜到了。”
有一种邀功的赶脚。
夏商嗤笑了一声，适时地夸奖一下，撩一下。
“兮兮最棒，我的兮兮……宇宙无敌棒！”
季婉兮闻言脸一红，捂着嘴偷笑了一下。
两人又腻歪了十来分钟才意犹未尽地挂掉了电话。
季婉兮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下楼到餐厅上班去了。
她刚走进菜台就感觉小腹有些痛，立马转身去了厕所。
糟糕！
例假来了。
她来例假真的是很难受，很痛苦的。
严重的时候，腰直不起来，小腹难受，甚至痛到晕厥。
她整理了一下，又回宿舍换了身衣服裤子下来。
十点半的时候她已经快痛死了，别说站直了，连站着都做不到。
她要么背靠柱子，要么倚着菜台旁边的桌子，总之就是站不住。
她的一系列表现胖女人和李凤英都看见了。
胖女人觉得季婉兮矫揉造作，无病呻吟，心机的很！
索性也就懒得理她，看她能装多久！
李凤英一早上便问了三四遍，不过季婉兮都只是说身体不舒服，也没好意思告诉李凤英她来例假了。
最后，还是李凤英自己猜到的。
她给季婉兮到了杯热水，又对她说，“来例假了？”
都被猜到了，季婉兮也就没有否认，“嗯。”
“感觉你看起来很难受，要不去休息会儿？”
季婉兮想到上次感冒请假，连忙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撑得住。”
季婉兮都这么说了，李凤英也不好说什么，她把热水递给季婉兮，“呐，喝了会好受些。”
“谢谢。”季婉兮顺着身前胖乎乎的手看上去，对上一双关切地眸子，扯出七分笑。
季婉兮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不过，热水对她来说并没什么效果，该痛还是痛，她一开始就知道。
但是，她不想李凤英的好意落空。
她喝完后，便弱弱地说，“谢谢你，我好多了。”
季婉兮的声音细细的，轻轻的，没什么力道。
不是温柔，是虚。
李凤英看破了她的伪装，对她说，“来例假不舒服就去休息，不然以后得了宫寒什么的，连做母亲的资格都没了，多亏啊！”
李凤英就是个例子，她结婚十年了，都没有怀过一次。
她不想有更多的人像她一样，连做母亲的资格都没有。
这些年，中西医不知道看过多少，中药西药也不晓得吃了多少，但就是没有效果。
幸运的是，她的老公并没有因为她不能生育就抛弃她。
季婉兮感受到了一份暖暖的心意，她微微笑着，“好，我知道了。”
李凤英直接上手扶着季婉兮，对收银台上的胖女人说，“小姑娘身体不舒服，我扶她去休息室坐会儿。”
许是看在李凤英的面上，胖女人没有发作。
不过，在季婉兮坐在椅子上，趴桌上难受地细哼时，她倒是偷偷看到了几次。
胖女人来休息室偷看其实是为了抓住季婉兮的小尾巴，她觉得季婉兮就是装的，就是为了博取同情，以此得到机会休息，还不用扣工资。
谁晓得，就是在只有她一个人的休息室里，她还在装。
还别说，装得挺像，要不是知道她是只狐狸精，惯会勾人，她都要被骗了。
她转身去了厕所，二十多分钟后出来，正好听见季婉兮说话的声音。
这次狐狸尾巴总该露出来了吧？！
等她抓到狐狸精的尾巴，一定立刻把她赶走，看她还怎么勾引别人？
也不对，立马赶走的话谁来顶班？
要不……等人招满了再赶她走？
那时候，别的地方的人也招满了，他们店又不要她，那她不就无处可去，流浪街头了？！
一举两得，完美！
胖女人嘴角勾起一抹笑，轻手轻脚挪到了门边偷听，顺便打开手机录视频。
季婉兮现在软绵绵的，半点力气都没有，嘴唇泛白，本就病白的脸现在更是白得发亮，整个人毫无血色可言。
“夏商，我难受……”
“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啊？”
“我要是痛死了，你会不会重新找一个女朋友，和她结婚生子，幸福美满，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啊？”
“我跟你说，你要敢这么做，我就，我就不理你了……”
说着，还委屈地哭起来了。
夏商一接通她的电话，半个标点符号都还没说就听季婉兮带着哭腔地说了一大串，最后还真哭了。
哪来的新女朋友，结婚生子？
为什么不理他？
他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他能感受到季婉兮强烈地难受委屈。
弄得他也跟着难受，就好像有人在剜他的心头肉一样难受。
他对她说，“乖……别哭了，我怎么会抛弃你呢？”
“你例假今天来了吧？难受的话就好好休息，我会派人去照顾你。”
“乖……你哭得我心都碎了，兮兮受苦了，下辈子你做男生，我来替你受罪，可好？”
季婉兮泪眼婆娑，眼眶红红的，软弱无力地说了一个字，“好。”
夏商见她情绪稍微稳定了，决定好好教育教育她，让她知道不是所有话都可以说的。
他故意板着脸，眼睛里生气因子四溢。
不过，她看不到哦？！
思及此，他又咳了两嗓子，义正言辞地开腔道，“季婉兮，你刚才说不理我，我现在生气了。”
“你怎么能不理我呢？玩笑话也不可以，不能说的。”
“你这么说我会难受死的，就像把我的心掏出来，然后狠狠扔在地上，还要去踩几脚，碾碎后扔池塘里喂鱼一样痛。”
季婉兮还是第一次听到夏商用这种严肃的口气和她说话，有些毛，还很委屈。
她现在还难受着呢……
两眼汪汪，又开始哭了。
夏商一听到季婉兮的哭声，刚才的一切生气都不见了。
他连忙服软，“乖……我错了，好不好？”
“别哭了，兮兮，我心疼。”
季婉兮一边擦眼泪，一边说，“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我怕……”
“兮兮怕什么，说给我听，我帮你，好不好？”夏商引诱她继续说。
季婉兮一下子就绷不住了，泪水跟不要钱似的流个不停。
“我怕再也好不了，怕不能变优秀配不上你，最怕分手。”
夏商闻言心揪成一团，很痛，也很难受。
他对季婉兮说，“婉兮，别怕，过几天我就来陪你治病，你会治好的，我们也不会分手。”
“因为我爱你，也只爱你，只会爱你。”
“所以，不要再说不理我这种话了好吗？我真的接受不了，太痛了。”
季婉兮点头，“好。”
门外的胖女人将季婉兮的话都录了下来，心里很得意。
有男朋友还勾勾搭搭，脚踏N条船，可耻！
她就不信等这个录音曝光，还有人会喜欢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