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十月，花城可比津城暖和多了，这会还穿短袖短裤。
但服装行业因为都是提前一季备货，下一季的衣服当季做，是以正是冬装收尾的时候。
收尾有个好处，那就是容易产生尾货，此外，容易剩余原材料。
这是方羽没想到的。
资本的意义在于流动，他这次急匆匆赶过来，没别的，就想让手里的资金快速流动起来。
他盯上的是羽绒服和女生用的包包钱包。
原本他都做好的准备，先找在这边打工的妹妹了解一下基本行情，然后自己去考察一下原材料市场和成衣批发市场。
再然后，花钱买身像样的衣服，租一辆S级大奔，去找厂家谈判，争取长期合作。
结果冬装收尾产生的尾货，以及剩余原材料，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根据他考察的结果，一件成品羽绒服，成本价往往不超过五十，这里面手工十到十五，羽绒，二十左右。
这还是出口外贸单的质量，充绒量很高，单件都在一百五十克以上。
尾货价，只要六十一件。
可批发市场上，那种充绒量不到一百克，面料做工都大大不如的内销货，批发价也要七八十。
此外，多出来的材料，为了回笼资金，为了腾地方，采购放置春季服装材料，价格巨便宜。
最典型的就是羽绒，四十五一斤的市场价，三十一斤就处理。
因为这个缘故，他迅速收拢了一批高质量的外贸羽绒服尾货，数量有差不多一千件。
剩下的钱，也没弄钱包包包那些乱七八糟的，大部分都囤成了羽绒服材料，因为冬天还长，因为，北方过冬，羽绒服是必需品，市场潜力巨大。
这时候他手里就剩下堪堪两万出头，而市场上，成品尾货也好，剩余原材料也好，其实还大有可为。
不过问题不大，至少那些原材料不会被扔掉，最多找个角落丢起来，需要的话，等手里有钱了，还是可以来抄底的，没准到时候价格更低。
而这个时候，时间已经悄悄来到十月十二号，学校都正式开课近一星期了。
这时候他已经有返程的打算，但是在返程之前，他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那就是用手里剩下的钱，找一个代工厂，把囤的那些原材料都做成衣服。
“周楠是吧，请问，我可以信任你吗？”
因为整个行业行情好，这年头，稍微有点规模的厂子，都是不接私人小订单的。
尤其现在要开始生产春装，生产任务很满的情况下。
所以这个时候找代工，只能是那种家庭式小作坊，或者夫妻档。
这也是服装行业一大特色，在服装行业的最底层，一直有这些小作坊存在，靠接一些大厂外包的订单生活，虽然辛苦，但是比单纯进厂打工强。
周楠就开着一个这样的小作坊，有四台电车，带着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小侄女。
周楠十六岁就出来打工，一直在服装行业，今年二十三。
年龄上的优势，加上方羽看着稚嫩清秀，使得明明她很需要订单，但就是紧张不起来。
面对方羽的询问，她自信而从容的答道：“既然你能找到我，那么我的情况，你多多少少应该知道一些。
没错，我缺钱，缺订单，我男人好赌，把所有的钱都输光了，还跟别的女人跑了，给我留了一屁股债。
这样的情况下，我如果说你可以信任我，别说你了，我自己都含糊……”
“所以呢？”
合作，第一印象很重要，方羽承认自己是个俗人，喜欢看美女，而周楠，除了治疗量可能有点问题，其它都无可挑剔。
但是涉及到钱，不好意思，兄弟都能反目，何况女人？
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周楠很冷静，一双桃花眼盯着方羽的眼睛一眨不眨说道：“我可以先不要钱，等你收到货，再给我加工费。”
还真有点魄力。
难怪年纪轻轻就出来单干了，听说之前还干得不错。
听这话，方羽有点心动了，毕竟对他来说，这是最安全的选项，如果去找别人，肯定没这待遇。
这样到时候他就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人不在这边，这边出问题了怎么办。
不过他也没急着点头，而是说道：“你现在应该没有钱吧，没有钱，你怎么请人发工资？难不成你打算就靠你自己跟那个小丫头？”
周楠站起身来，双掌撑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前倾，目光有些迫人：“这个不用你管，只要你把订单交给我，我可以保证，以一天不低于六十件的速度向你交货。”
“真的假的？四台车，一天六十件，有那么快呀？”方羽目光狐疑，总觉得周楠在吹牛。
毕竟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最基本的生产效率还是了解的。
周楠忽然又笑起来，那双明媚的眸子里，隐约带着得意：“我只有四台车，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只能用四台车，怎么，你怕了？”
居然还挑衅激将起来了。
方羽低头打量了一下，耸耸肩道：“看来我应该穿西装打领带，那样你会放尊重点。”
“西装领带也没用，小就是小，你就说行不行吧？”感觉应该成了，周楠悄悄松了口气，语气活泼轻快了许多。
方羽笑着点头：“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那就这么说定了，材料，我都找厂家存放起来了，基本的裁剪，我也商谈好了，那边会负责。
你需要做的，就是领料生产，以一天六十件的速度向我供货，直到材料用完为止。”
“那加工费呢？”周楠问道。
方羽好笑：“你不说先做么？”
周楠重新坐下，抓了个小笼包整个塞进嘴里，边嚼边白眼道：“那也要谈好啊，万一你到时候就给我一块钱一件，我找谁哭去？”
“有道理，行，那就十块钱一件吧！”
“可以，但是我有条件，第一批五百件后，要涨价，十二一件，我可以绝对保证质量。”
“到时候再说。”
“还有，五百件到货你必须给我结算一次，不然我揭不开锅了，也没法交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