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年龄仅仅是十二岁的年轻人,三品大员,虽说在皇都众官员中品阶不是很突出。但是架不住这肖遥,年纪轻轻,而且又才华横溢哪!虽说是外号夜叉神,但其能力是不容小觑的。就在临近年关之时,肖遥第一次踏上了来到这个时代的政治之路——上朝。
站在临近末尾的位置,肖遥细瞄了几眼,呦!元进和元启却是不在,只有元肇作为太子站在百官之首!听着他对几位大人时不时地点评,原以为元肇只是一味推崇中庸之道,如今看来这太子殿下也是颇有才学,加之早已临朝多年,自是有一股他人无法匹敌的上位感。
虽是第一天上朝,但是站在百官之后的肖遥也从中嗅出了一丝丝不和谐的气息呀!就对于这到了年关发放军饷之事说起,丞相赵佶则带着一部分人支持以加越冬衣物为主,削减国库压力,司徒朝风则是以加银响为主以安抚边境军心。
肖遥纳闷了,说实话这两种方案都可以,何必为了一点点问题吵的不可开交?仔细琢磨的话,肯定有其利益关系在从中作梗。就为这事,一个早朝两方就跟开辩论会一样!搞得肖遥攥在手里的折子,递也不是,不递还难受!不递的话,那不是挡我发财路嘛,尤其是丁香今儿个早晨跑到他面前说是,没钱了!整的他整个人都操急了!打了包票赚钱给她的!
被吵的不耐烦的魏帝打断几人的争吵,“此事容后再议,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陛下!微臣有本奏!”肖遥也不说什么事,把手里的折子高高举起!张德全看了看魏帝,见其挑眉,遂下殿取回,打开摆在魏帝面前。
魏帝抬眼看了看肖遥,漫不经心的拿起折子。这不看则已,一看!只见魏帝一字一句的抬头严肃的说出了几个字,“肖卿,可属实!”
“回避下!后期改良后仍有压缩空间!”肖遥低头不卑不亢的回答,丝毫没有第一次上朝的紧张,一句话说出来,在场的官员都是一头雾水。
“你看如何方可妥当?”魏帝一下子转变口气,身子前倾,询问之意毫无掩饰。
肖遥见魏帝感兴趣,心中大喜,但仍不露声色的回答,“可选试点继而推广!”
魏帝大喜,把折子递给元肇,元肇见后不禁称赞,“若能如此甚好!”
连着被皇帝和太子两人称赞,丞相和司徒朝风纳闷,待接过奏折,两人脸色顿时成了猪肝色。上面歪歪扭扭的字当倒是不怎么好看,但是里面确实关于整顿军务,改良军备物资的新策略。而且详详细细的表明了所用物资的价格,用量。而且对比列举了往年军备物资的差异。
原本要耗费很多人力去计算比较的一项事情,在肖遥画的这个表格里面确实十分的清楚明确。
“回禀陛下,微臣对比按照往年工艺做出的军服,新的工艺减去了外衫和长褂的布料,行军时会更加方便!而且原先由各家各户上交布匹,改为由成衣坊肆直接收购!这样的话既可以改善百姓的生活质量,缓解其徭役压力!由此产生的费用从成衣流程和盔甲上可以完全压缩。原先制作一套成人的衣服,需要一个人七日方可做完,且费用大约就是一两银子。此次从甘南回都,微臣在吴越地区发现一坊肆,可流水作业,六十人可日做成衣两百件!尤其是这鞋子,他们采用了一种骨胶,粘性极强,做出来的鞋子更加快捷,原料备足的情况下,一人一天可做百双!这样核算的成本却不到原来一半的耗资!”肖遥的话引起了轩然大波!
“绝不可能!绝不可能!”其他官员则是半分不信的。
“肖副使可是附带着这次巡城卫训兵的用资明细和布料的市场价格!”元肇把附带的的凑折纷纷拿给在场的人传阅。
“因改良军备物资兹事体大,不能冒然而行!微臣建议选一个边镇部队作为试点!”肖遥没有冒然抢功,只当作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提建议,至于最终选择哪一方去操作,都不用他自己去操心,钱财依然会进了他自己的腰包!这完全属于一箭双雕,一石二鸟之计。
“不知肖副使有没有成品的军服?光说是减料可以省钱,但是万一寒冬酷冷的季节,这可是百万将士的命哪!”司徒朝风对其严厉的说出了担忧,尤其是多年战场的杀气,让肖遥心里颤了几下。
“司徒大人!您早年战场后腰,是否受过伤,这年事见长,像今日这般寒冷天气是否后背发冷,腰疼腿酸?”肖遥上下打量了一番司徒朝风。进殿时,就远远看见他走路不是很协调,必定身有旧伤。
“哎!老伤了!老伤了!年轻的时候没感觉出来,越老了越不中用喽!”司徒朝风摆摆手扶了扶自己的腰,“这天气出去转一圈,北风一吹,就疼的直不起腰来!”
“这是我从吴越订做的过冬衣物!您可以试试,再决定要不要在边境推广!”说着从太监手里接过衣服,推到司徒朝风面前。
司徒朝风疑惑的试了试,大怒,“放肆!如此单薄的衣物能用来御寒!更何况是给边境出生入死的将士!荒谬!荒谬!”司徒朝风说着,大骂起来,接着跪倒在地,“皇上,此子居心叵测!居心叵测啊!”
魏帝一招手,试了试手里的衣物,脸色也不好看了!但是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肖遥也被司徒朝风这一跪,愣了!卧槽!我这怎么好像杀了你全家一样!至于嘛!
“陛下!能否特许微臣近前说话!”肖遥没办法了!
“大胆!”张德全作为大内总管不干了!谁敢近陛下身!
魏帝示意张德全不必阻拦,抬手朝肖遥招了招手,肖遥小跑过去。把自己的衣衫开了一个扣子,漏出了跟魏帝面前一模一样的棉衣。肖遥见魏帝挑眉,遂抬起魏帝的手让他试了试脖子底下的后背!
“皇上!怎么样?”肖遥小声的问道。魏帝没有说话,则拍了拍肖遥的后背。
“司徒爱卿,明日穿着这件衣服从东单门进承德殿!今日退朝,明日继续议事!”摆了摆手,示意百官退朝。在场的人都纳闷儿,今儿这个朝上的可真是不明不白的。就听着殿下的人一边讨论一边退出去!
坐在龙椅上的魏帝,看着肖遥一直不做声。让肖遥疑惑的摸了摸自己脸,不应该有灰的呀!头一天上朝,特意在家好好拾掇了拾掇!
“寡人觉得,我也有必要试试这件衣服!”魏帝良久冒出一句话来,笑着看着肖遥。
“嗷嗷嗷嗷~~”肖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皇上,这布料太粗了!给您再做件儿新的?”肖遥抬头小心的询问。
“寡人自当与边疆战士无有两样,本应同甘共苦!”魏帝越发觉得此子有趣的很,明明希望自己试试,还一个劲儿的推脱!肖遥伸出一个手指头。
“何意?”魏帝笑着问。
“皇上,加上司徒大人的那一身,正好一两银子!这都是我自己花的钱呦!”肖遥得意的说着。
“你这小鬼头!寡人还能少了你的银子!”魏帝哭笑不得。
肖遥从内侍手里接过箱子,里面十几件衣服,本来是准备做实验对比用的。现在感觉顺利的多,估计用不到了!
肖遥小心的扶着皇帝进偏殿换衣服,可能是因为布料确实有些粗,魏帝刚穿上时,眉头不禁皱了皱!肖遥私下偷偷捂嘴笑。
“走!陪寡人御花园里逛逛去!”魏帝抬手示意肖遥扶着,俩人往外走!
“皇上!外边风大加上件髦披吧!万一……”张德全吓得马上吩咐身边的人打扇的打扇,披衣服的披衣服!
魏帝打断所有人的忙碌!“都散了吧!就是出去走走,不用麻烦了!”
两人边走边聊天,无非就是魏帝问,肖遥小心回答。这边肖遥还得抬着手给皇帝当免费扶手,还得小心翼翼的看着,别让雪滑倒喽!张德全更是紧张的要命,生怕肖遥不察,两人都摔倒。那可是真真个要命!
“这身上暖煦煦的!比棉衣还轻!这用的是什么材料?”魏帝问肖遥。
“陛下这就是普通的棉布,但是呢内层涂了稀释后的骨胶,既防水还能防止里面的绒毛跑出来,最重要的一点可以防风!这里面是羽毛!”肖遥说着指着棉服,捏了一小撮雪放在手里化成水,滴在棉衣的衣袖上。魏帝看见久不渗水的衣袖,这才眉头舒展,长长叹了一口气!“这骨胶果真如此奇效?”
“欸!皇上有所不知!骨胶是从动物的骨头里面经过长时间的熬煮制成。原料目前太少,量产不了啊!所以微臣才想着让百姓的妇女从徭役呃呃呃负担中解放出来,养养牛,养养鸡鸭!发现畜牧业,我们肥料都有了,肉也有了!以后农作物收成高了!税收不就多了吗?然后我们不是还改进冶金技术嘛,到时候修路,改进运输,商业发展起来,我们可以加收商业往来税。国库不就有盈了嘛!您想想,更多人从农业解放出来,可以从事其他行业!”肖遥给魏帝画了一个大饼。没有哪个帝王不希望自己的国家繁荣富强。
“其他行业?”魏帝不解,“六业无非仕农工商!剩余的都是三教九流,不堪入目!”
“皇上呀!”肖遥拉着,“您想想,要是百姓有钱了,是不是他们就想要改善自己的生活了,饭馆的生意火了,反过来买菜的多了,种菜的也多了,是吧!这都是一个循环!种菜的需要卖菜,势必需要一条快速的路,这样的话,是不是修路的人多了?修路需要花钱雇人,赚了钱的人肯定要花出去,无非衣食住行!这是不是循环呢?物资钱财还是一样的,但是我们最后有了什么?宽阔的路,百姓有活干,有钱花!是不是很好!”
“你这是给寡人灌迷魂汤呢?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哪!”魏帝叹了一口气。
“会的,会有这么一天的!”肖遥笃定的望着远方。魏帝拍着肖遥的头,“寡人也盼望着这一天!天下一统,百姓不为战乱而担忧!天下太平安定!这是寡人一生的心愿!可惜啊!太渺茫了!你们是年轻的一代,也是开疆扩土的一代!”
“我愿为陛下披荆斩棘!”肖遥抬头看着魏帝,见其没有说话,肖遥尴尬的小声的又说了一句,“如果……如果您愿意的话!”
“肖遥!为我守住这片江山!”魏帝领着肖遥登上最高的观星台,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中,零星的黑色房屋上面点点炊烟。“为我护好着万千子民!”
“微臣万死不辞!”肖遥说出来的这番话,让她在十五年后真的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只是彼时已物尽人非!家不是原来的家,人也不是原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