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肖遥带着一群人坐镇汾州府衙,这衙门里的人睡意稀松间,都被拉出来,都满是怨言。但是看着自己的府尹大人也只是站着,反而一年轻少年坐在老爷的官椅上,熙熙攘攘的片刻,看着一直默不作声士兵,也禁了声音。
看着底下的一群人老实了不少,肖遥也没有说什么,时间过了许久,贾小宝带着抄家的文书禀明,“大人!今日盘点所有财产具在此列!”肖遥抬头看了一眼贾小宝,贾小宝抬头看着肖遥,猛然察觉,接着把抄家的明细,一一宣读,“收细粮一百七十担,收粗粮五十担,收精米十担,收黄金三千两,收纹银七万两,收玉器两百八十三件,不分大小种类,收古董字画一百六十一件,不分朝代品阶,收地契房契二十九份,不分大小及地域!收金银首饰若干,称重一千两百一十八两!”
众人听完方知,这是把他们大人家抄了,都看着顾长河。顾长河被气的脸色通红,浑身颤抖。
“把汾州府衙的所有人分别带下去审问,让他们列出来汾州所有富绅的名字,家业大小。谁列的少一个,乱棍打死,暴晒府衙门前七日!”肖遥的话,听在众人耳朵里,就跟索命的无常一样。尤其是乱棍打死这局,一说出来,顾长河噗通跪在了地上。这煞神是要毁了他汾州啊。
“所有粮食立即运往兖州城内,务必今晚要让兖州百姓吃上粮食。”肖遥指挥着众人分配物资,“顾长河所有的文玩字画,房契地契全部兑现成银子,吴旌你去做,今晚务必完成!”
肖遥朝阮玉招手,“阮玉你过来,从现在开始,所有从汾州进出的物资,你给我记清楚了!若有半分不妥,取你项上人头!”说着从桌上扔了一支笔给阮玉!
“贾小宝,速速安排几位融金人,我要在府衙门口融金!”肖遥看着外面已经亮了的天色,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心情太差,有些不耐烦了,一一吩咐道,“把府衙所有的人,带到门口,还没招供的人,给我挨个乱棍打死!”
这天刚亮,整个汾州城就跟炸了锅一样,“衙门摆满了尸体!”“完了完了!汾州要被屠城了!”“这是谁干的?哪里来的煞神?”
看着围满了人群的府衙,肖遥挑眉,“把顾长河两人给我绑到府衙门口的石柱上!”肖遥的耐心差一点就耗干了,让她越发的脾气暴躁,“给我开粮仓!我让这顾长河看看,这汾州到底有没有粮食!每出一担粮食,给我在他们两人身上割一刀!”众人听着肖遥的话,都是一阵胆寒,这可是要凌迟之刑啊,最歹毒的刑法。“我要让这顾长河眼睁睁看着汾州的粮食是怎么去的兖州灾区!至于府尹夫人,对不起了!我是觉得这顾大人可能挺不到所有的粮食运过去,所谓同床共枕,理应同感共苦不是吗?要怨就怨你的丈夫不知君臣之义!”
早已经吓呆了的顾夫人,一听就昏倒在地,被人拖起来绑在了柱子上!
看着一担担粮食被抬出来,一声声惨叫声让寂静的街道,显得更凄凉!围观的群众没有敢说话的,也没有敢动的!
“所谓天下大道皆为君开,天下之财皆为君来,天下之民皆为君子!这每一寸土地都是圣上所有,天下所有的财富都是圣上应得,天下所有的百姓都是圣上的子民!如今兖州受患,皆为圣上受损,作为君之臣,顾长河你作为汾州的父母官,是什么理由拒绝去援助?你知道兖州死了多少人吗?你知道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嘛?我今日就要让你尝尝灾区百姓的痛苦,我让你跟他们一样受尽痛苦而死!我要让你把他们的绝望,亲身经历一遍!”肖遥一字一句的说着,这每一句都跟尖刀一般,戳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被划了十几刀的顾长河哀嚎着,“我错了!放粮就放粮吧!快给我松开!松开!!啊!”
肖遥没有管他,继续说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大魏的所有州,郡,县都是一体的,所谓唇亡齿寒!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兖州在其西南,一旦兖州因水患无法生存,届时尸横遍野,就像现在府衙门口这个情况,莫说是尸体放置七日,就是三日,也会细菌滋生,开始腐败,更莫说是方圆数百里的兖州,届时必定瘟疫蔓延!你这汾州何存!”肖遥指着顾长河怒吼,“水患过后,你知道等待你们的是什么嘛?就现在这个温度,就现在这个土壤湿度,只知道这是什么嘛?这是百万虫卵的温床。不出两月,百万蝗虫过境,莫说是兖州,就是周边各州也会是寸草不留,颗粒不收!”
肖遥这话听的在场的人,大吃一惊!“你……你危言耸听!”顾长河气喘吁吁的说。
“我危言耸听?!”肖遥一把抓过浑身狼狈的周云鹏,从他身上抓了一把泥土,扒拉了几下,“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指着几粒白色的点子!气的肖遥都想把这坨烂泥拍在他脸上!“这他妈的就是定时炸弹!”
“大人!我们愿意去给兖州的百姓运粮!不知道来得及吗?”有些百姓被说动了。
被压着等着施邢的大小官吏都纷纷投诚,“大人,我等愿意为您去奔走游说,为您酬粮,请大人给我改过的机会!”
肖遥皱眉冷对,“不不不!大人,我等愿为兖州百姓酬粮,为陛下解忧!”
“既是食君俸禄,自要为君排忧!若忧不除,取之何用!”肖遥一挥手,所有的人,在几位队长和巡城卫主力的带领下,散去!
被割的体无完肤的顾夫人,对着顾长河大骂,“你个杀千刀的!都怪你!啊!”
“幺儿!”就在肖遥想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准备接下来的硬仗。就听着身后元进的颤抖的呼喊声!肖遥回头,原本就疲劳,身子一晃,歪倒在桌子旁边。
“有吃的嘛!饿死了!”肖遥冒出了一句话。把元进说愣了!自己听昨夜回来送粮的人一说起这边的情况,吓得立马就跑过来了。刚刚看着府衙外的情景,都不敢往里进!听肖遥这句话,才放心。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饼子!
肖遥吃着硌牙的饼子,对元进说,“四哥,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吃顿什么饭嘛?”肖遥看着手里的饼子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想吃什么,四哥都弄给你吃!”元进拍拍肖遥得脑袋!
“我就想吃我妈做的烤酥饼!就这样用猪油揉面,放在碳上面慢慢的烤!忒好吃!”肖遥咬着硌牙的饼子,比划着酥饼的模样!
“行!等回来皇都,我让御厨给你做!”元进打包票。
“那不一个味儿!”肖遥抹干可以眼泪,认清了现实。想了想,现在人家也不叫妈妈,这会儿的人都叫母亲,忒生分!
“老大!有五家富绅过来捐粮了!”徐广川过来汇报!
“捐了多少!”肖遥有气无力的说。“给我把椅子搬到大门口!”
“他们每家捐了两百担!”阮玉把册子呈上来。肖遥坐在大门口,抬手接过册子,见底下摆着不少的粮食,“陈记米行!北麓周家?!做木材的!周裴礼,周家,酒楼?!于家布肆!秦记酒坊!都是大家啊!”肖遥看着这几页纸,“来的都是何人?”
“回大人!我等都是各家管家,特来送粮,以表我们对灾区的痛惜之情!”五家看样子是商量好了的!
肖遥见状挑眉,拿出一摞府衙官员整理的名字,抽出了五张,表便是这五家,“按理说,你们五家事最早过来捐粮的,我理应如上宾接待。不过,我略微算了一下,不是很高兴!而且管家……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过来慰问我!”肖遥把五家的资料扔给元进,“这五人,乱棍打死!我念在这五家时间有限的份上,让其一个时辰,来晚一刻,本家嫡系杀一个!”
肖遥的话一出,就见外围的不少人如散兽一般,回去报心!围观之人也是窃窃私语,“这是嫌少?”“那还有没来的人呢?”
“剩余我手里拿的所有世家富绅,即刻起无论送粮于否,每家嫡系杀一双,每隔一个时辰杀一双!全部乱棍打死!抛尸门外,日晒七日,不得收敛!我要让这些人亲自感受一下,灾区的百姓是如何受尽折磨而死!”
这下众人方知,为何所有的人都是乱棍打死!为何尸体都摆在了外边!都心生寒意!
不到半个时辰,所有的世家家主,富绅员外都急匆匆的赶来,更有甚者为了抢先进来,大打出手!只为早些来,以保家中子嗣!
“所有人到我这边来登记!没有登记都不算在列!”阮玉话一说出口,所有人一窝蜂的涌过去。
“孙家,细粮900担!不用大人送去,我们自己亲自送去!马上就去!”
“于家,大米五百担!白银一万两!”
“孙……孙家!粮食六百担!别挤我!马车十辆!全捐!”
众人一看捐什么的都有,全都抛家底的全捐出来!
肖遥坐在椅子上看着融金的师傅,看着眼前乌压压的一片全是各家家主,没说什么特别的话。是不是得拿起些金银首饰,扔在融金的炉子里!众人见状了然!“快,让夫人收拾家里所有的金银首饰一件不久,全部拿过来!”
“马上把家里的首饰都拿来,丫头仆人的也不留!”
肖遥拿过阮玉呈过来的文书,对比着看了看。“他们每家带回去一百担粮食,纹银两千两!就这样吧!剩余没来的全部抄家!”
众人愣了,还给回了礼?当听到没来捐粮的人都要抄家,心下松了一口气!好歹保全了根基!起码还给留了余粮。不至于饿死!
说着肖遥从怀里拿出紫金令牌,“我乃枢密副使,圣上钦点殿前督御侯,御派顾命大臣,肖遥。这是御赐紫金令牌,如君亲临,上可斩贪官下可调万兵,今代君巡守各州!经兖州水患之处,汾州府之举实为大逆不道!今夺顾长河汾州府尹之职,没其家产充公,加其凌迟之邢,以儆效尤!十日之内,汾州十七郡县,皆为今日警示!所同之行所同之罪!不得姑息!一月之内,兖州边临各州,视能力全力支援兖州,不可投机取巧,若有查实,所罪同行!此文会安排八百里加急送往皇都,同时传达给各郡县,各州!后期若遇天灾,无为者,上可达圣!绝不姑息!”
众人吓得跪倒在地,直呼万岁!众人才知为何此人如此大胆,说杀人就杀人,说抄家就抄家!虽说是暴虐了些,但是这道命令,对于百姓来讲,真的是福音!以后即使朝廷没有及时赈灾,大家相互帮助,也能共渡难关!众人不禁高呼,“陛下隆恩浩荡!”
周云鹏直接坐在了地上,直接大哭起来,“有救了!有救了!皇上啊!来的太及时了!”
肖遥直接踹了他一脚,“还不快滚回兖州!各州送过来的物资给我登记清楚,届时给陛下一一汇报明白!”
周云鹏忙不迭的爬起来,跟着送粮的队伍出发,没有了来之前的颓废!要不自有古云,人逢喜事精神爽!肖遥看着这些热火朝天的场景,不禁失笑!陛下啊!我这可是为了你背负了不少的罪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