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周文渊跪倒在大殿之上!“罪臣死罪啊!愧对陛下圣托!愧对岭南百姓啊!”周文渊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扣头!
“站起来吧!张德全给他搬个凳子!”魏帝叹了一口气,“都过去了!不怨你!”
周文渊哪敢坐,这丢了赈灾粮不说,连带护卫军也全军覆没,真是说不清道不明,“恳请陛下赐臣死罪!罪臣本该饮颈岭南,然督御候如今自入囹圄,乃是替罪臣赎罪!恳请陛下免罪于他!”
“如今按照日子计算,肖遥在。牢里已待满月余!”魏帝叹了口气,起身把周文渊扶起来,“他既是想赎罪,必定不可轻易出来!不然这小子心里可过不了这个坎儿啊!你呀就别担心了!”
周文渊见魏帝亲自抚他,诚惶诚恐,“可督御候自到岭南,不禁仅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还除贼肃贪。虽然他下令斩杀了不少人但是这个也是情势所迫,逼不得已啊!任其他人,或许连解决的办法都没有啊!”周文渊再次朝魏帝作揖。
“周卿对这小子评价颇高啊!”魏细语低笑,“你性子可向来不夸人哪!”
“陛下有所不知!罪臣刚到江州府就被江州府尹伙同五州运河的官员,迷晕劫粮,罪臣也被困将近四个月,多次试图逃跑都有都被发现,这五州内官官相护,结党营私,沆瀣一气,他们之间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而督御候不但将罪臣救了出来,而且用计困住了所有官员,不费吹灰之力,就收缴了五州内所有的势力和兵力!这才能够将岭南的贪官污吏全部挖出来!”周文渊平复了自己激动的情绪!
“淮南侯!你来怎么看?”魏帝没有接周文渊的话,反而问柴荣!
“陛下!众所幼周知,肖遥这小子最喜欢用敲山震虎之策!从镇州,到巡城卫,到甘南,现在岭南,每到一处都是雷霆之势!我们已经不能因为年龄来评判他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而且肖遥所做之事,让人无法理解,然其成效是毋庸置疑的。”淮南侯一直对肖遥期望颇深。
“肖遥此子,确实是有谋略,难得的人才!周卿,也别为他求情了!寡人并没有治罪于他!”魏帝对周文渊摆了摆手!
“那……这……”周文渊纳闷儿了,为何肖遥至今还在牢狱里待着!
“你们都不懂!”魏帝眼圈微颤,叹了口气,“肖遥这是替寡人受这牢狱之苦啊!”
所有官员一听,哪有敢站着的。都纷纷跪地,“陛下!”
“是寡人对不起岭南百姓!官不为民,圣听晚矣!”魏帝看着底下的一群人!
“众位大人就都起来吧!陛下不是无情之人!早已经安排人去了岭南,就等督御候从牢里出来,就便可宣旨了!就是啊,不知道这督御候能不能受得住这牢狱之苦啊!”
“陛下!罪臣有愧啊!即便是陛下不重责于我!罪臣也无法原谅我自己!恳请陛下允许罪臣乏奉十年!将这部分钱资捐给岭南的百姓!我知督御候已在岭南建立百姓督慰司!若民间有疾苦,百姓无财资入皇都,岂不是让百姓为难!我愿交出俸禄,为百姓筹集盘缠,请陛下允许!”周文渊重重的跪地,魏帝不同意,他就长跪不起!
司徒朝风扶起周文渊,“文渊啊,十年的俸禄,你让你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啊!”
“司徒老人家啊!你是不知道!”周文渊都不敢回想当时岭南的情况,一边拉着司徒朝风,一边摇头,“岭南的百姓真的不容易!欸!我对不住他们啊!”
“周卿,此次赈灾粮食被劫,罚俸五年,停职三月不得入朝!所有俸禄入督慰司!”
“陛下圣明!”苏全见势,也提议,“陛下,微臣愿捐三年俸禄,以慰岭南百姓之苦!望陛下允之!”
“陛下!我等都愿捐俸三年,以慰百姓之苦!”众官员纷纷跪地祈愿!
“既百官皆感于百姓之苦!寡人自当以身作则!”魏帝摆手示意张德全,“张德全,拟旨,自即日起皇族用度皆减半!后宫嫔妃以及寡人的衣食份例皆缩减!赦半数宫人放归宫外,取消近五年的宫中选秀!所有财产皆为百姓督慰司的用度!且百姓督慰司在全国六片地域一一推行!以百姓之力监督百官!”
就在朝廷紧锣密鼓的改制时,尤其是兖州的百姓,都堵在周云鹏的兖州府上。
“我们要见肖大人!这都快两个月了,秋天的粮食都下来了,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了!”
“是不是你们把肖大人害了!”
“我们要见肖大人!”
“今日不见到肖大人,我们就把你这府衙掀了!我们要见肖大人!”
“肖大人!肖大人!”
周云鹏焦急的在大堂上走来走去,面对肖遥手下的人,“各位你们看看外边的百姓,这可不是第一次来我这里闹了!可不是我不让他们见肖大人啊,这见不到啊!”
“我去问问?”恭志远看着自己的兄弟,“我也不知道老大想在里面待多长时间了,这都四十七天了!”
看着兄弟们分分点头,恭志远一拍手背,“行!”
“我说老大!咱们什么时候出去啊!外边有百姓要见你呢!天天堵在门口,周大人都招架不住了!”恭志远隔着牢门,对坐在简陋桌椅上写字的肖遥说。
“过几日吧!咳咳!”肖遥咳嗽了几声,已近秋末,这几日夜里温度太低,肖遥有些受了风寒。“这里是我根据岭南的优势,规划的未来几年的安排。你让周云鹏按照这些来进行!”肖遥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的声音!
“大人,我在这里!”周云鹏颠着肥胖的身子小跑过来。接过肖遥手里的文书。
“拿着吧!跟百姓们说,让他们不必等了!”肖遥轻咳了一声,“哎!”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
“老大,老大!不好了!”远远听见贾小宝的声音!“百姓们举着万民伞在外边呢!非要见你!”贾小宝跑到最里面的牢房。
“要不,肖大人出去看看?”周云鹏抬头瞄了一眼肖遥,见其瞪着眼看他,讪讪的慢吞吞的离开去安抚百姓!
贾小宝和恭志远也抬头看着肖遥,被肖遥看的心里发毛,没坚持几时,便也讪讪的离开了。
“肖十三!”过了许久,肖遥朝着暗处喊了一声。从暗处走出一个年轻的少年。
“在!”肖十三拱手听命。
“按照这个指示在岭南各州招揽面苗子!开始着手准备岭南的关系网!”肖遥说着寄给他一份文书。“这里还有一份是跟周云鹏手里一样的。”说着把另一份也推给他,“这一份,你拓印城册,派发给甘南和皇都自己吴越地区的人,并且联络天行镖局,打通各地的陆运通道,加强物资流通。”
肖遥直愣愣的看着肖十三,这肖十三是第一个从雪堆里扒拉出来的小乞丐,后来一直跟着他。这小子不说是天才吧,不论是学什么,做什么,都比别人快。遂跟他细说了所有的安排和指示。
“多长时间?”肖遥莫名其妙的的问了一句!
片刻,肖十三沉稳的说,“三年!”肖遥听罢,抿嘴不语,良久起身,“三年确实是不长!你若不愿意,我不强求!”
“我必做你的左膀右臂,定能守得住!”肖十三坚定的看着肖遥的眼睛。
“十日之内,启程甘南!让肖金跟我一块吧!”肖遥拍着肖十三的肩膀,“想我们了,就来找大家!别苦了自己!”
“我……”肖遥打断了肖十三的话,他怕这小子又说出什么撼天动地的誓言。
“等你娶媳妇儿了,记得通知我喝酒!去吧!”肖遥看着他,就像是渔夫看着自己撒的网一样,哎!说不出的滋味!
肖遥看着天边泛白的天色,挑了挑燃了一夜的蜡烛,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不禁感慨,古代真是落后!
“今天是什么日子?”肖遥感觉自己身上凉嗖嗖的,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生日好像就是最近了!
“八月二十七!”
肖遥一听八月二十七啊,没有在意是谁的声音,抹着自己的下巴,皱着眉头,“哎呀!怪不得晚上都这么冷了!我生日来了啊!”突然肖遥顿悟,机械的转着脑袋!
牢房里本就阴暗,加之是凌晨,牢房里什么也看不清。肖遥就着烛光,看着不远处,一飘白衣,心里暗叫,卧槽!是个鬼嘛?肖遥压根,他妈的就不敢动!
“是我!”
这一句话,犹如擂鼓之声,寂静的牢房里,肖遥感觉四周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只剩下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压也压不住!
“醒了?”肖遥不确定的问。见这抹白色没有出声,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难道……!
“还是托梦?”肖遥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脸一下,不是做梦!心里暗道,完了!丁五味这是临死前给他见一面了?
肖遥所在的牢房并没有上锁,就是借周云鹏几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啊!
肖遥看着慢慢飘近的白影,不禁咽了一口唾沫,桌子上的手紧张的握紧了拳头,不敢出声!
“傻瓜!我醒了!你不高兴?”
肖遥瞪着眼看着近前的丁五味,不敢相信的眨眨眼睛。
只见丁五味二话不说,抓起肖遥的手,右手食指和中指搭在手腕处。
片刻,丁五味颤巍巍的抬手,想要摸肖遥的头,直接把他拦在怀里,一边小声的说,“还活着,真好!真好!”
肖遥不解的从他怀里挣开,莫名其妙的看着丁五味,“五味!你怎么……这么激动?该激动的人是我好不好!你不知道,我有多盼望你想过来!”肖遥拍着丁五味的胳膊,“你把我的词都都说了!让我情何以堪啊!啊~”
丁五味醒了,肖遥实在是太高兴!这是老天爷送给他的最好的生辰礼物!心里给玉皇大帝上上好几柱香!
“你染了伤寒!虽然还比较轻微!不可忽视!我去给你煎药!”丁五味说着把自己的披风,披在肖遥的身上,转身离去!
站在丁五味背后的肖遥,因为他的醒来,也是激动异常,并没有发现,丁五味有些过分激动的情绪和上翘的嘴脸!也没有发现丁五味的异样!
走出大牢的丁五味,回头看着眼前,“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