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的照明灯一个接一个亮了起来,归营的号角发出呜呜的鸣声,仿佛是在低声诉说着那一段沉甸甸的往事……
“走吧,带你去看看老管家,在你到来之前,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芥拉住朱墨的手向下面的平坦地带走去。一棵枝干粗壮的陈年老松树下,一味身着灰衣的老者正在弯着腰用小锄头挖刨,虽佝偻着腰,但隔着衣服轮廓还是能感觉出老者的精壮和高大。“奥古伯!”芥拉着朱墨上前打招呼。“伯伯好!”朱墨学着芥用还算流畅的西大陆语附和道。老者闻声回头,连忙放下了小锄头,快步走了过来。“怎么,闭关结束了?”奥古伯略显沧桑的脸上的皱纹皱成了一朵菊花,“这小妮子就是你跟我说的小天使吗?”嘴角满是揶揄地笑。“过来看看您,也带她来看看”,芥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耳朵尖也悄悄地泛了红。“姑娘长得真秀气,颇有当年你母亲的风范呐……”提到芥的母亲,二人不约而同地微微低头,陷入了回忆和沉默。“不提这个了,孩子们饿了吗?伯伯给你们做晚饭吃!”奥古伯从回忆之中抽离出来,提着一小筐新采的蘑菇,开始着手招待二人晚餐。不过这一餐可不想是他嘴中说的那么轻巧,毕竟要准备一个军营的量!
奥古伯带着朱墨和芥进入一片与其他营房远远分开的开放式营地,掀开帘子,里面飘散的饭菜香味便直接喷涌了出来,令人心动。掌管炊事的营员们正在马不停蹄地做准备工作,这方进行蔬菜瓜果的清洗,那方开始切菜配菜,剩下的麻利地进行餐具的擦拭和摆放。一口大铝锅中香浓的蔬菜香肠汁儿熬得咕嘟咕嘟冒泡,汤中不知加了什么香料,竟有种咖喱的特殊香味,让人食欲大增。奥古伯新采的蘑菇被营员用干净的厨布擦拭掉泥土和草屑,不用水洗,保证蘑菇本身的原始风味与口感。成串的烟熏香肠从冷库中拿出,放入大蒸锅中开蒸,全麦的面包在烤炉中慢慢完成膨胀和柔软的神奇过程,同时散发出一阵浓郁的麦香。这边,大火烹起,油香四溢,香肠小段小段的进入油锅煎至焦香,肉类的油脂正好继续用来煎切成薄片的蘑菇,逼发出菌菇类的特殊香气。最后,洁白的盘子中浇上浓汁,搭配上刚出炉的面包,以及煎至焦黄的香肠和蘑菇,一道具有军营特色的晚餐就做好了。朱墨和芥协助营员们将盛好的餐盘整齐地码放在厨房营帐隔壁的餐厅营帐,然后再给每个盘子配上一杯营队自酿的酸奶。
饭点到了,士兵们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和工作,陆陆续续进了营帐。他们或是嬉闹或是大声讲笑话,整个空气里都充满着快活和自由的气味。突然,一个士兵高声叫嚷了起来,这下大家才发现原来长桌的角落又增加了两位客人,其中一位便是他们一直拥护和信任的“小将军”,虽然芥从来不这样自居,还有一位有着鲜明的东大陆特征,但看上去十分清新可人。士兵们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将军和一个女性在一起,真的可以称作是奇闻了。芥拉着朱墨站起,以奶代酒,向士兵和朋友们致敬,“哗啦”,大家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回应芥和朱墨。在那一瞬间,朱墨突然有了一种热泪盈眶的生理感受,在他们的眼中看不到多余的东西,只有纯粹的信任与支持,这大概是生死之交才会有的过命情谊。金属的餐具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像是给这愉悦又热闹的气氛助兴似的,一时间人声鼎沸,氛围达到了高潮。营帐旁,搭建的巨大篝火熊熊燃烧,人们的身影都如海草一般扭动着映在篷布上,它们时而交叠,时而分开,时而握手,时而相拥,这,大概是快乐的最真实模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