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被中女孩的呼吸越来越沉,终于,进入了梦乡。
一夜好眠,朱墨是被轻轻的叩门声唤醒的。侧耳倾听,又并无特别的动静。“沙沙”,一点白色的物体从门缝下递了进来,随后是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朱墨掀起软软的杯子,随手绑起睡的微蜷的头发,赤着脚走到了门边。字条的内容很简单:醒后收拾一下到餐厅,多穿衣服。朱墨无声地笑了笑,便趿拉着拖鞋去盥洗间洗漱了。白皙柔嫩的脸庞只需掬一捧清水就变得清爽透亮,朱唇不点自红。朱墨把深棕的长发分成三小股,慢慢编成了法式盘发,最后在后脑勺盘成一个圆润适中的发髻。“嗯”,朱墨看着镜中的人影发出满意的赞赏。披上藏青色的披风,再围上杂麻灰色的长巾,随后打开了房门前往餐厅。
还未到门口,朱墨就在长廊处闻到了诱人的食物香味:难道某人准备了早饭?朱墨内心暗自嘀咕。进入餐厅,只见中岛台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两只光可鉴人的磁盘,其上是一块夹层五颜六色的黑麦吐司三明治,明黄色的流心蛋黄与奶白的微熔芝士完美融合,滴落在翠绿的沙拉菜和玫瑰红的火腿片上,旁边是一个方口玻璃杯的粉橙色果汁。一切是那么的完美和和谐,完全不像是一个昨天连鸡蛋都煎不好的人做的。接收到朱墨略带困惑的目光,芥稍稍不自然地背过右手,“昨天学了一下。”朱墨拉开小木椅,将棕褐色的三明治切下小小的一块,放入口中慢慢咀嚼:黑麦的淡淡苦涩与鸡蛋和芝士的浓郁融为一体,蔬菜的爽脆与火腿的绵软增加丰富的口感。朱墨放下餐具,向一旁安静进食的芥竖起了大拇指,“名师出高徒,徒儿的表现为师很满意!”芥的情绪预报器不出意外地又变了颜色,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向上弯起唇角无疑背叛了他的主人。用餐完毕后,芥叫住朱墨,拿出了一个牛皮纸包。“里面是昨天找到的一双旧靴子,尺码应该合适。”朱墨接过纸包,里面是一双泛着油润光泽、保养很好的小羊皮靴,相对中性化的设计增加了其本身的独特魅力。血筒上缘还有一圈纯白色的绒毛,与披风的毛领正好遥想呼应。朱墨慢慢把纤巧白嫩的脚套进靴子,像是量身定做般,竟莫名地合适,原本冰凉的小脚也渐渐暖和过来。
“走吧”,芥看朱墨收拾妥当变率先走在了前面,“我们要先一直到达这座悬崖的最低端,然后乘坐‘海洋之心’离开”,低沉的声音缓缓道来,像极了一只音色完美的cello。穿过两道回廊,再转过一个弯角,一个与电梯门及其相似的金属门呈现在眼前。待数字键22亮起,朱墨便体会到了一阵熟悉的失重感,手不自觉地抚着胃部,试图缓解这难受的感觉。安静立在一旁的芥突然出声:“注意力转移一下会好很多,比如你可以选择靠着我。”朱墨满头黑线:“额,这点小事就不劳烦徒弟了。”不过在谈话之间,那种强烈的失重感也就不那么强了。
芥按下了墙旁的暗关,墙体便自中间向两旁分散开。一座天然的泊船港湾就出现在了面前。“海洋之心”就静静泊在那里,等待主人的召唤。朱墨随着芥走进了船舱里,里面的布置舒适而又令人安心:奶白色的松软沙发围成一个半圈,深灰色的地毯触感绝佳,还有一个小小的吧台,旁边是一个小型的冰箱,其后是一张麻灰长挂毯,用于分隔开船体的操纵舱。整个舱体的上半部分是全透明的,也可以用隔板将其遮挡。朱墨以为是像游艇那样在水上航行,却不曾想到“海洋之心”在准备完毕后直接开始下潜排水,以一个快速却不会让人察觉的速度朝着深海前行,如同一条迅疾无声的流线体海洋生物。
估摸着一小时后,芥轻轻唤醒歪在沙发上小憩的朱墨:“我们到了。”“海洋之心”平稳滑入一座水库,然后浮出水面,一座钢结构小桥从对面的岩石深处“嘎吱”展开,准确接通了舱门。再次上行,金属门再次打开时外面已然变了模样。各式各样的烟斗、烟草被妥当放置在不同的隔层,俨然是一个烟草店。“副业”,芥对朱墨解释道。走出烟草店,朱墨发现他们处在一个街角上。街边是露天的卡座,三三两两的人们坐在圈椅中,边轻轻谈论边品尝咖啡。街对面是一些早市的摊位,新鲜的蔬菜和沾着露水的花卉色彩纷呈,不多的人们进行着交易。远处,有的沿街散步,有的推着婴儿车踽踽而行……一副宁静祥和的生活画卷,带着淡淡的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