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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回家

1979年春节前夕。

在保宁火车站出站的人群中,一个手提军用旅行包、身穿崭新的军绿色军装的军人格外显眼。

军人身高中上,身姿挺拔,五官俊朗,迈着大步向出站口走来。举手投足间无不透露出军人的英武和干练。

“冉高明、冉高明......”

“冉高明,我们在这。”

冉高明闻声向正等候接站的人群中望去,正好看到正在挥手的马文战和冉兰兰。

冉高明随即微笑着挥手,然后小跑着过去。

马文战和冉高明见面后两只右手击掌,然后伸开手掌、四指和拇指分开再相互握到一起;握到一起的两只手向怀里拉,两个人抱在了一起。然后彼此用左手拍拍对方的后背,之后在分开,完成了一个专属两人的标准拥抱。

冉兰兰看他们的拥抱仪式结束,上前拍了拍冉高明的手臂说:“我们冉家的大帅哥,你终于回来啦!”

“嗯,回来了,兰兰姐。家里都还好吧?”冉高明问。

冉兰兰回复说:“都挺好,就是老叔、老婶儿每天都想你,天天念叨你。”

“这不就回来了。”冉高明会心的笑着说。

“平安回来就好!”马文战一边接过冉高明的军用旅行包一边说。“来,往这边走。”

“好。你们怎么来的?”冉高明一边跟着二人往外走,一边问。

“一人骑一辆车来的。回去的时候我和你一人骑一辆车,兰兰坐我的车。”马文战回答说。

“好的。你要是累了兰兰姐坐我的车也行。”冉高明嬉笑着说。

“我哪能累呢,这一年到头,也没有几次这样的机会。”

三人有说有笑的向自行车停放处走去。

马文战指着一辆自行车说:“高明,你骑这辆,我和兰兰骑这辆。”

“好。”

绑好行李,三人出发向城外骑去。

到了城外的六道口,三人停下来研究路线。

马文战说:“我们走西边这条路,往唐家庄方向走,早上来的时候我和兰兰从马家河过来,走中间这条路进的城。路虽然好走,但是太绕远了,骑了四个多小时才到。”

“好,听你的。”冉高明爽快的答应了。

“那好,那我们走,争取天黑前到家。”马文战说。

天色见晚,三人急着往家赶,一路上话也不多。

走了大概一半的路程了,冉高明提议说:“累不累,我们歇会儿吧?”

“怎么兵哥哥累了?”马文战笑嘻嘻的说。

“我还好,就是怕你这大学生累着,还不肯让兰兰姐坐我的车。”

“歇会吧,我们也聊会天。”冉兰兰坐在后座上说。

“好,歇会儿。”

三人找到一块空地,捡了些柴火,点了堆篝火,一边烤火,一边聊天。

冉兰兰首先问冉高明:“高明,你几年没回来了?”

“两年。”冉高明扭头看向冉兰兰回答说。

“两年啦!好快。”冉兰兰有些惊讶的说。

“是呀,回想下是真的好快。两年前送你走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呢!”马文战感叹的说。

“是呀,记得当时也是你和兰兰姐一起来送我的。那时兰兰姐还是偷偷跑出来的吧,家里还不知道你们两个的事儿。现在家里知道了吧?”

“知道啦,等我毕业,工作安排好了,我就托人去她家说亲,然后结婚。”

“那提前恭喜你们啦。”

“你呢,怎么样?有没有在部队处对象,找个女兵什么的?”

“哪有那样的好事,我待的是边关,原始森林、高寒、高海拔,就我们这大小伙子在那里很多都受不了,别说人家女兵了,反正是我们整个团部一个女兵都没有。”冉高明说完随手捡起一个小石子,扔出去老远。

冉兰兰一听这话,说:“那高明你今年多大了?”

“过了年26了。”

“26了,不小了,我们同龄人在家里的基本都结婚了,不过姐有个好同学,也是我们那一届的,现在还没有结婚,姐去给你问问,要是确实还没有对象的话,就介绍你们认识。”

“好呀,那劳烦兰兰姐费心了。”

“这是什么话,我们什么关系呀。别说你和文战是最好的同学、最好的朋友,就是我们不也还是没出五福的当家子吗,一个大锅里吃饭都吃了这好些年了,你的事就是姐的事。”

“哈哈哈......兰兰姐,你可真会说。”冉高明一阵爽朗的笑声后不住的夸赞着冉兰兰。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就去女方家里看看。”

“好,那我还是要说声‘谢谢’。”冉高明高兴的说。

“随你吧,我们别生分了就好。”

三人又聊了些其他的事情后马文战说:“差不多了,我们继续赶路吧。天黑了的话这天儿就更冷了。”

冉兰兰和冉高明都说:“好,走吧。”“走吧,赶路啦!”

回家的一路上除去过一条没有桥的小河,费了点劲儿,其他还都挺顺利的,天擦黑了,三人也进了村。

进村后冉兰兰自己骑车回了家,马文战跟着去了冉高明的家。

冉高明的家在村子中央,院子的前面是一个麦场儿,麦场儿的西南边上堆着麦秸垛,还有其他的一些柴火。院墙是土坯砌成的,大门是用一根根的木棍和树枝做成的栅栏门,推开门可以看到一个土坯垒砌的影背墙。五间灰砖平房,西边两间他二嫂带着两个孩子住,东边三间是老两口和冉高明住。

二人刚一推开栅栏门,正好看到出来洒水的二嫂马飞燕。

“高明弟弟回来啦?”马飞燕个子高,嗓门也大,说话很敞亮。

“是,回来了,二嫂。”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文战也来啦!快快快进屋、进屋暖和暖和。”马飞燕一边让冉高明和马文战进屋一边喊“健健、涛涛,快来,快来,你三叔回来啦。”

闻声一个7、8岁的小男孩和一个4、5岁的小男孩从西屋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喊“三叔、三叔......”

冉高明和马文战分别抱起一个小孩,五个人一起往东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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