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仿佛一下跌入至冰点。
余幺幺望着李莹莹和常晓丽两人，满眼都是惊愕。
怎么会是她们两个呢？李莹莹虽然个性腼腆害羞，但对工作却格外认真，甚至已经到了较真认死理的地步，为此方晓媛还和她闹过两次矛盾，两人很不愉快。虽然方晓媛自始至终没有对别人讲过李莹莹的一句坏话，但余幺幺几人都知道方晓媛对她很不满。常晓丽则是个精明人，用关茜的话来说，她的眼珠每天都在转来转去，别人只有一个心眼子，但她少说也有一百个，从来不会让人抓到短处，惯会见风转舵。
这两个都和方晓媛一组，灭绝宣布完，方晓媛和组长牛大方的脸色都很震惊。
尤其是牛大方，显然这件事出乎她的预料，事先并不知情。
作为组长的牛大方手下两名员工被解聘，显得她领导能力也很一般似的，明明刚刚才被灭绝表扬了一番，这会儿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常晓丽眼珠转了转，脸上的笑容虽然尴尬但却不失风度，“我的确有很多不足，谢谢这段时间领导们的悉心照顾，也要感谢同事们的包容和理解。”她轻快地说着场面话。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莹莹冷冷地打断了，“我不明白！”她语气生硬，似乎包含着许多不满。
“你不明白什么？”灭绝倒是非常的镇定，面容平静地看着她，耐心地等待她的下文。
李莹莹红着眼眶，紧紧握着拳头道，“为什么是我？这群人里，我是对待工作最认真的一个，每天最早来，最晚走，组长交给我的任务我都有尽心尽力的完成，可为什么偏偏就是我？我真的很想知道考核标准是什么？可以请你公示出来吗？”
人事部内瞬间变得安静起来，落针可闻。
纵观整个柯远公司，背后说灭绝坏话的人不计其数，但敢这样当面质问灭绝的人还是头一个，人事部原本埋头工作的员工都向李莹莹投来敬畏的目光：姑娘，你真是条汉子！
大家震惊地望着李莹莹，谁都没有想到平时小兔子一样文弱的女生会突然爆发。
余幺幺真的很怕灭绝会像《倚天屠龙记》里写的那样，一巴掌拍在李莹莹的天灵盖上，敲得她当场脑浆迸裂。她甚至已经做好了灭绝抬手就冲上去救人的准备……
灭绝倒是一脸平静，似乎并没有因为李莹莹的话而动怒，她心平气和地说道，“考核标准当然可以公示，稍后我会让人发到你们每个人的邮箱之中，欢迎你们监督。至于你说为什么是你，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坦白告诉你，说不定对你未来的职业生涯产生一些帮助。因为你没有存在感……”
李莹莹身子一颤，如遭雷击般抬头望着灭绝。
灭绝继续道，“你确实很努力，我也看了打卡记录，你的确每天来得最早走得最晚，但公司招聘的是助理，不是更夫，工作努不努力跟早晚没有关系。如果组长交给你的每一项工作你都需要加班来完成，而别人却不需要，那是不是变相的证明你工作能力有限，无法像别人那样快讯准确地完成工作呢？”
李莹莹脸白如纸，身子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不停地颤抖着。
灭绝并没有因此停下来，她继续道，“而更重要的一点，你根本没有存在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九名新人初级助理之中，只有你像个影子一样，既没有突出的优点，也没有突出的缺点，这样的人就像一张白纸，根本无法让人记住。你可能会说，我是来应聘助理的，只要能按时完成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不需要被人记住。那就大错特错了，你们是助理，是辅助艺人的工作，如果连你们都无法被人记住，你们要怎么帮助艺人被人记住呢？”
余幺幺之前从来没想过这些话，经灭绝一说，她不禁觉得助理这份工作其实也并非想象中那样简单，是一项非常复杂且需要责任心的工作。
她立刻收起了怠慢之心，把灭绝的话认认真真地刻在了脑海中。
“还有问题吗？”灭绝最后问道。
李莹莹像是霜打了的秧苗，含着眼泪摇了摇头。
“那就散会吧。”灭绝说完，冲几人挥手示意，表示大家可以离开了。
大家沉默着鱼贯而出，李莹莹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在最前头，掩面而奔。
方晓媛是九人之中年纪最大的，虽然因为工作的关系和李莹莹有过两次争吵，闹得很不愉快，但看到她这副样子还是很心疼，见状正准备追上去安慰她几句，没想到却被牛大方一把拉住了。
牛大方是个留着利落短发的女生，平时虽然吊儿郎当的，但工作能力真的很强。她冲方晓媛摇了摇头，“算了吧，你现在过去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甚至会以为你是在以胜利者的姿态嘲笑她。很多时候成长的过程还是需要自己去完成的，让她自己冷静冷静吧。一会儿你和沙蔓跟我开一个会，我们要对之后的上海之行有个初步的计划和统筹，你们两个也要跟家里交代清楚，这个节目短时间内不会结束，我们很有可能要在上海待很久。”
方晓媛点了点头，一旁的沙蔓虽然保持沉默，但表情少了往日的骄傲，眼神里透着几分认真。
牛大方又看了看所有的实习生，以一个过来人的口气说道，“刚刚谢姐的话你们都要记在心里，不要把助理想成一份很轻松的工作，陪艺人出去旅游到处拍戏就可以了。如果还没有认清现实，不认真对待的话，那么下一次解聘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你们中的一个了。与其去可怜别人，倒不如留着心情可怜自己吧。”
余幺幺随着别人闷闷地答应了一声。
常晓丽和李莹莹很快就收拾好东西离开了，除了沙蔓外，大家一起将她们送到了正门口挥手道别。虽然共事的这段时间发生过很多事情，但这一刻大家似乎全部选择了遗忘，还约定抽时间再去两条街外的那家餐馆吃饭。
但是余幺幺心里明白，这一分别就不会再有后来，她们也不可能再有机会一起吃饭啦。
她心情沉重地看着常晓丽和李莹莹抱着纸箱各自打了辆车子离开。
午饭时间，余幺幺的情绪还是很消沉，她盯着餐盘里的菜肴却一点食欲也没有。
方晓媛和关茜、林书眉也都各自吃着饭，入职以来饭桌上这样安静还是第一次发生。
没一会儿汤圆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同志们，我有惊天大新闻！”
又来了！
余幺幺真的很想翻白眼。
现在除非男神能空降在自己面前，否则无论发生什么事儿都无法让余幺幺的内心产生一丝波澜。
“白流珠刚刚来柯远了！”汤圆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