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圣诞舞会开始还有两天,一切准备就绪,只剩典礼厅进行最后的,也是最正式的彩排。
“插麦。”王词说。
每季庆典开始和结束时,学生会长必须要上台致辞,因为是彩排,这个环节被跳过了。
“查灯。”琴音作为庆典的实际负责人,哪个环节她都不敢耽搁。
“主持人上台。”王词要在后台负责人员、设备的调动,关键时刻出岔子的节目年年有,场场有,谁也不知道这个岔子什么时候出。
圣诞舞会从下午四点持续到晚上九点,学园明星的选举大概占用两个小时,虽然时间要求并不苛刻,但是大家共同努力了这么久,没人愿意搞砸。
每个节目对灯光,帷幕,音效的要求都不一样,所以最忙的恐怕是这些幕后人员,所幸经过几次彩排,他们和选手之间也有了默契。
因为是最后一次彩排,选手们不能呆在台下了,现在后台人山人海,王词这才觉得需要个人手组织一下纪律,免得影响上台。
临时抓人也不容易,王词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他给水斗发了一个扬声器,没错,就是之前男同学用的那个。准备上台的选手,水斗就会用扬声器喊,因为水斗对节目顺序和参赛选手都熟,方便看着,省得选手关键时刻乱跑。
结衣和早纪也来了,大家都围着她们,期待她们的节目。结衣是五连冠的老主顾,跟许多选手都是朋友,早纪借着这个机会跟大家混熟,传说中的小野猫,凑近看看,还真有这么股气质。
水斗觉得这是个以官压人的好机会:“早纪!干嘛呢,注意纪律!”
“我还想问你干嘛呢!拿着扩音器站在桌子上干嘛?快点下来!”
“你客气一点哦,这是姐夫交给我的任务!”
“干嘛交给你,我也能干啊。”早纪爬上桌子,跟水斗抢扬声器。
“水斗,大庭广众还是称呼正式一点好哇。”这么多人围着,水斗那一声‘姐夫’还是让结衣有点不好意思呢。
“没事,一个月前我就这么叫了,他们早就知道了。”
好巧,王词刚好冲进来:“水斗!都下一个节目了!你们干什么呢!”
水斗这才反应过正事,赶紧拿出节目单对照。
“话剧桃太郎!准备!”
“你好啊,姐夫~”结衣微笑着走过来,又说:“什么时候收买的水斗,一直在这么叫呢!”
水斗从桌子上跳下来:“迟早的事,何必呢。”
趁着结衣收拾水斗,王词抓紧逃走了。
……
另一边,琴音在主控室坐着倒是闲得很,心里还想着仓介,她本来对于朋友,对于喜欢已经失去了信心,但是仓介不一样,看着老实普通,做事却大胆果断,又体贴入微,自从她对仓介坦白了心底的秘密,仓介再未提到过这件事情,其实他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想提吧。
这几天相处下来,琴音又犯了依赖别人的老毛病,都怪仓介,无论拜托他什么都会去做,琴音总想赖在他的肩膀上靠一会,但是她不敢,她怕失去,如果从未得到,就不会失去了吧。
琴音问过仓介,你知道了我的秘密,难道不感觉奇怪吗?毕竟以前的琴音,和现在的琴音差别这么大。
仓介说,差别哪里大?现在的琴音很坚强,以前的琴音更坚强,独自承担家务,承担照顾父亲重任的,不正是以前的琴音吗?现在的琴音很努力,以前的琴音更努力,那个拼命生活,拼命学习的琴音,不是以前的琴音吗?以前那个每当哭泣就会蹲下抱头,跳进水里的琴音,现在的班长不也还是一样吗?以前那个喜欢绚丽色彩的琴音,现在不也依然喜欢吗?所以说,琴音总归还是琴音,班长和琴音,总归还是一个人啊。
琴音默默地笑了,她想,我是不是可以,试着依赖他一下呢。
“班长!来帮帮忙啊!”王词招呼琴音。
“好!”琴音很开心。
……
早纪抢去了水斗的扬声器和节目单,站在桌子上作威作福,但是她从没参加过彩排,总要蹲下来询问水斗,大家不讨厌早纪率真的性格,也就随她去了,不过有学长开起水斗的玩笑。
“学弟加油啊,‘小奶狗’打不过‘小野猫’吗?”
水斗傻笑。
“有报必有偿,伊势谷学姐经常欺负词君,到了弟弟妹妹这就反过来了呗!”
结衣听见回过头,问道:“我哪有欺负词君。我知道了,是不是他经常跟你们说我坏话,有谁愿意跟我说说嘛?”
这时琴音进来了,她来交换水斗,因为下一个节目就是他。
“花山学姐,为什么是你过来了,不应该是词哥过来嘛?”早纪蹲下问。
“不太清楚,他只说不敢来。”琴音也是一脸糊涂。
……
这一周井季需要跑着去打工,是远山惩罚他的,上次为了平息关于琴音的流言,井季翘了工,他自认为是少东家,翘一天班就翘一天班,远山不这么想,她认为既然你是作为员工到这来的,那就该按员工的准则行事,自家定下的规矩自家违反,那怎么行。
井季觉得言之有理,可是每天这么跑,到了店里也无力工作,远山给他放松了条件,每天井季要骑车载着远山上班,载着远山回家。
井季乐不得这样,他幻想远山环着自己的腰,靠在自己背上的样子。事实是他小看了远山,远山不仅不做淑女状,甚至会站在后座上,摁着井季的头,井季提醒她危险,她假装听不见。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晚天色阴暗,一只野猫窜出来,惊得井季紧忙刹车,远山从后座飞出去,井季伸手接住远山,两人一齐摔在地上,井季把远山护在怀中。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井季问。
“脚…脚扭了…”只是扭了脚,已经算幸运。
“早就提醒你危险,偏不听,飞出去了吧。”井季把远山扶到路边,给她揉脚。
远山的脚一碰就疼,看样子一时半刻好不了。这里距离远山家很远,但是左转就是井季家。
井季抱起远山,说道:“先到我家去吧。”
“我的车怎么办。”远山讲。
“丢了我赔你一辆新的。”井季想了想,又说:“不带后座的。”
井季家不仅房子大,里面的东西都大,沙发,桌子,窗子,壁画,花瓶都是巨型的,这是井季父亲的风格。
井季把远山放在沙发上,让她等一等,自己去找保姆来。
保姆见远山的脚肿起好高,建议今天不要乱动,明天到医院去看,然后简单的包扎起来。
“给家里打通电话吧,今天住在我家,空房有很多,平时阿姨都会打扫,直接住就可以。”井季说,毋庸置疑。
远山点头。
井季拿出一套睡衣丢给远山:“这是我姐在家穿的,很干净。”
“她不在家?”
“现在是学期,她要呆在大学好吗。”井季帮远山烧上热水,又说:“泡个澡,对脚有好处,晚上睡觉就不会疼了。”
趁着远山洗澡,井季赶紧给早纪打视频电话。
“早纪,你平时睡觉前或者起床后,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闹钟啊。”
“我是说洗脸巾,爽肤水什么的东西。”
“你要干什么呐?井季哥?”早纪一脸鄙夷看着井季。
“明天给你买糖吃,快点告诉我。”
“不要那东西。”早纪摇头。
“布丁!布丁!”
“我的话…肯定要敷面膜呐,敷完面膜要用晚霜,然后…”
井季来到姐姐的房间,打开一柜子的化妆品:“早纪,你告诉我,那个好用。”
“好多呐!你自己找,补水的面膜和保湿的晚霜。”
因为行动不便,远山没有围浴巾,她想直接去床上穿睡衣。
正蹦到一半,门开了,井季抱着一筐面膜和晚霜立住。
远山也定住,不敢回身。
井季咽了口唾沫,远山不撵他,他也不走。
“井季?”
“是。”
“快出去。”
“是。”
远山扑上床,埋起头,像在火上烤。心里有只鸟,它想飞出来。抬起头,眼睛舞蹈,手指发烧。
井季在门口,双腿在颤抖,眼睛在回忆,大脑在思考,骨骼在咆哮,精神在吵扰,双耳在尖叫,灵魂在苦恼,血液在奔跑,意志在枯槁,身体在炙烤,决心在摧倒,嘴唇在害臊,理智在撕咬,思想在欢逃,时间在读秒。(突然rap 狗头保命)
“进来。”
井季回过神。
井季轻轻推开门,远山缩在被里,怒嗔嗔看着井季。井季把面膜放在墙角,向远山微笑。
“你怎么不敲门?”远山问。
“我以为你还在洗。”
“你…看见什么了?”
“……屁股。”
两个字羞得远山整个人都要熟了,抄起枕头扔向井季:“色狼啊!”
井季强装开朗:“哈哈,开玩笑的,你背对着我,能看见什么呢。这是我姐的面膜,你可以随便用,有什么需要可以敲墙,我就在隔壁。”说完,井季退出去。
……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折腾井季睡不着觉,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