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词打着哈欠来上学,舞会结束之后,社团们和学生会要把设备运回仓库,还要清理战场,打扫垃圾,等一切都结束已经是半夜。
这几天还有舞会的收尾工作要做,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这样下去复习的时间都没有啊,王词心想,不禁加快脚步。
收尾工作比较简单,只要清点库存,登记造册就够,全员投入的话,数天就能完成。
昨晚仓介没有帮忙,因为不知道要干到几点,琴音坚决地把他赶回家。回家以后的仓介也没心思睡觉,在他和琴音跳舞的时候,他第一次听见琴音放声大笑,如此畅快淋漓的笑,仓介为此倍感欣慰。仓介面前的琴音,是特殊的琴音,一直以来被其他人依赖,看上去自立自强的琴音,在仓介面前不过是个肆意发火,满口抱怨的小丫头而已。就此一来,也许在外人眼里,她终将是属于他的,仓介不这么想,他怕的是感激,他怕琴音只不过是感激自己罢了。
他想,琴音原本不需要依靠,是自己强行闯入琴音的生活,是自己强行成为了琴音的吐槽机,现在自己成为琴音的支柱,她怕我像近藤一样,怕我得不到她就抽身而去,又留她一个人黯自神伤。
想到这,仓介内心的怜爱又迸发出来,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喜欢琴音,还是在可怜琴音呢。
所以今天放学之后,他依然没有去帮琴音的忙,他回家,他拿起画笔画他最爱的夕阳,每当遇事不决时,他都会叫画笔替他写出答案。
……
理奈今天脾气不大好,因为来找结衣表白的人太多了,王词全力投入到学生会的工作当中,能帮结衣的只有理奈。
理奈本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作风,可是短短一天居然有三名学生破门而入,大喊着让结衣嫁给他,理奈生怕剪不断,理还乱,果断变成强硬派的作风,普通同学见了理奈散发的杀气就要躲起来了,更不要说被理奈当面训斥道,‘结衣和词君正在交往的事情人尽皆知,你特意过来表白,难道是没有丝毫道德底线和为人尊严的吗?’托理奈的福,有好多没说出口的表白,被硬生生的憋回去。
面对这些表白,结衣本身也很苦恼,每次庆典结束都要花时间处理这些问题,没想到这次处理的这么干脆,结衣反倒有些嗔怪理奈,她问理奈,有这种方法,以前怎么不用呢?理奈对这种过河拆桥的做法深感不满,于是把结衣堵在墙角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
相比结衣正式拒绝表白的方式,早纪的方法就显得轻松多了。有情书送来,早纪会直接拒收,她说道,要表白就直说,还送一封信干嘛,有话当面话不好吗?要是他们真的当面表白,那就更简单了,早纪的回复只有两个字——不行。
按理说,受到男生欢迎的女生,在女孩子眼里普遍不被欢迎,但是早纪恰恰相反,她不仅备受女生欢迎,在男生眼里,也是有多少人爱她,就有多少人恨她。早纪爽朗热情,好替人出头的性格受到不少女生喜爱,而那种简洁痛快的拒绝方式,让很多男生认为她是一个粗鲁,傲慢的女孩。
若说粗鲁,的确有些过分,但是早纪风风火火的行事作风确实让人很难接近,像水斗一样追求早纪的男生也存在过,可是长久受到早纪的冷落,叫他们心灰意冷,或者说,叫他们的自尊难以接受,甚至在背后说起早纪的坏话。
只有水斗默默坚持,他也坚持的不易,水斗不止一次找到王词诉苦,他吐槽早纪常常在自己说话时突然跑掉,留下自己一脸尴尬,水斗也尝试约早纪出去玩耍,统统被拒绝掉,问起理由,早纪就说三个字,不想去。久而久之,水斗也会怀疑早纪是不是真的对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
王词自然试探过早纪的心意,早纪对水斗的评价是胆小的无赖。在王词的循循善诱之下,早纪终于意识到,原来水斗还是一个靠得住、负责任的男生。王词问,如果水斗离开你,你会是什么想法,早纪倒是想了一下,她说,离开我?迟早的事吧?
王词看出早纪在刻意隐瞒真实的想法,叫妹妹对哥哥坦诚情感上的问题,还是有难度吧。
结衣对早纪的想法同样颇感兴趣,她的问法要直白的多。‘你知道吧!水斗喜欢你呢!’结衣如是问道,这已经不是结衣第一次提到这个话题,早纪当然知道。面对结衣,早纪对水斗的评价上升一个档次,她觉得水斗,是一个可以抱着他哭泣的男生。
再之后,早纪肯定会岔开话题,或者干脆跑掉。结衣发现,这个活泼开朗,不拘一格的早纪,面对感情时总会选择逃避呢。
……
在和王词一起工作时,琴音问起王词在家里的一些事情,其实她想问的,是仓介在家里的样子。
王词心领神会,总是刻意多提一些仓介,不过两个男孩子在家,能做什么正经事呢。王词只好多提一提画画的事情,这倒使王词想起一个件事情,他对琴音讲…
“我的义父义母时常出国,一去两三月,他们接我来RB时,正是从国外赶来。当我到了这个家,走进自己房间的时候,我看见的是水蓝色的墙漆,最让我吃惊的是,正对着床铺的棚顶,有一幅壁画。”
王词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接着说道:“是一幅画着碧海蓝天的画,晴空万里,沙滩上一只狗在舔舐贝壳,远处海风卷起海浪,海浪在阳光的鼓舞下闪闪发亮,几只海鸥贴着海面飞行,蓝天白云,一缕光线穿过云层,照向床的方向,说实话,盘子大的光晕半夜看起来挺吓人的。”
琴音问道:“是仓介君?”
“当然。不过,他是怎么知道我喜欢蓝色的呢?他是怎么知道我喜欢水的呢?他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小狗的呢?”
“看来仓介君真的用心了。”琴音说。
“是啊,还刻意画在棚顶上,是听说我的遭遇之后,特意这样做的吧。”
琴音微笑着说:“仓介君果然很温柔啊。”
……
井季感冒了,原因是昨天跳舞的时候,井季栽进了喷泉池子里。
远山的脚肿着,跳不得舞,井季只是搂着她的腰。远山一直被这样搂着,难免会害羞,伸手推开井季,自己却失去重心,朝池子栽过去,井季伸手去拉远山,结果被远山一起拉到池子里。
晚风萧瑟,冻的两人瑟瑟发抖。井季先把远山送回家中,等自己回到家时,身体已经颤抖不止。好在今早井季退了烧,虽然止不住咳嗽,他还是来上学了,他要送远山回家。
远山当然不会同意,井季病成这个样子,远山连忙催他回家。井季秉着来都来了,不达目的怎么能回去的想法跟远山争执起来,远山越说越激动,她冲井季抱怨:“我只是扭了脚而已,现在已经能走了,你不要这么溺爱我啊!”说着,她踮着脚尖走了几步,虽说能走,但要这样回家也不太可能吧。
井季脑海里回响着那句‘溺爱我!溺爱我!’,力量骤然涌上心头,他背起远山就走。
“你这样走,半夜也到不了家吧。”井季说。
远山不再挣扎,像上次一样伏在井季背上,悄声地说:“我可以坐车啊,真笨。”
井季没想过要跟远山表白,他觉得自己的情感已经表露的很明显了,他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但就是不想表白。应该说他不会表白,他不知道表白的真正含义是什么,他只会一句‘喂!我们交往吧!’而已,如果真的要他向远山表白,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独这句‘喂!我们交往吧!’他不想说,他觉得这句话太过苍白无力,他的情感远远不是如此简单的一句话能够总结的。他试着想出一些情深义重的话来,但是到了嘴边又羞于启齿,或者他觉着这些话仍然不够,仍然不足以表达他内心的感受,既然如此,索性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