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打打闹闹,他们走到了城南。
“我家就在那里。”梁羽生指着一个不起眼的小院。
“旁边好像没人住吧?都有灰尘了。”
“不知道。”
“我们做邻居怎么样?”铁红缨好像真的想搬过来和梁羽生做邻居。
“我们家还要再里面!里面的院子大很!”苏桨潭击落了妹妹扩胸运动的手臂。
“大!很贵吧?”
张家姐弟和任得班显得有些拘谨,看着铁红缨跑来跑去。
转过一个弯,梁羽生伸出了手指:“那里......”
“那里怎么?”铁红缨好奇的跑过来看,突然僵住,慢慢往后退。
“怎么了?”苏桨潭终究是哥哥心态,一边问着一边往前凑。
“好多人。”
“教书先生家......”
张家姐弟只看到了很多人。
任得班看见他叔叔一个人站在最远处。
梁羽生看见了父亲和几个相熟的城管聚在一起说笑。
苏家姐弟看见了家族里比较有威望的几个大人排排站在门边。
铁红缨一眼看过去,感觉全是庄子里的人。
“我们走吧。”苏桨潭招了招手。
没人理他们。
那人把剩下一点的、慢慢撕扯了很久的煎饼全部塞进嘴里,走了过去。
找到认识的人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在翻案。
四天前教书先生的妻子夜半猝死,怀集堂的人来看过没说什么,教书先生第二天便创造了个什么农忙假让学生回家自己办丧事去了。
可是她是被毒死的!
教书先生想不到是谁做的。
但凶手无非就是外面那些人或者他面前这几个老头。
那个胖老头说得对,他没有任何理由因为自己的重孙子眉毛被打掉了一块下毒,他太了解黄粱城里的人的秉性了。
那么可能性最大的是谁?
是外面那个年轻人了。
他对那个新城主一无所知。
怀集堂?可能性也很大。
像那个愤怒的年轻医生说的:“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他相信那个愤怒的年轻人说的每一句话。
“开棺验尸。年轻人为了出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老郎中很有底气。
教书先生正要咒骂,门被推开了。
一个年轻人冲了进来,从头到尾没说过话的老头站了起来。
一拳把冲进来的年轻人打到墙上,掐住他的脖子往门外看。
“我好像想太多了。”他放下了昏过去的年轻人,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哎?这是不是可以证明不是我干的啦?如果我想,你们全都是鸡仔。不需要下毒的吧......”
要是铁红缨看见了,估计以后都不敢欺负她太爷爷了。
那个一口咬死砒霜中毒的年轻人疯了。
中年人终于反悔了。
“我徒弟疯了。他食用了轻量的砒霜。就像王妃生前那两个月那样,我们一直认为是老年人的正常现象。所以我认为,没有必要开棺验尸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是他,不,怀集堂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不起,我的徒弟我也没能管住。”
“你还有什么说的!老东西!”
“怎么办?”老郎中轻松制服了教书先生,让他睡了过去。
“去把梁家那个小子叫过来。”
教书先生悠悠醒转,听到几个老头在说话。
“血海深仇!”
“绝对支持你。”
“世交。”
“什么皇帝?”
他坐了起来,年轻人对他说:“先生,你还好吧。”
他眯了眯眼睛,梁斑斓?
“还好。”
只两天,梁斑斓就带着他的城管们查出了真相。
在毒死了三只猫以后,教书先生终于相信他自己就是幕后真凶。
几个老头在怀集堂住了半个月不敢回家,他们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医学与饮食。
荆花蜜与鱼同食,产生砒霜。
荆花蜜是教书先生自己买回来的,蜂蜜茶、糖醋鱼用蜂蜜代替糖都是妻子自己的发明创造。
先生不喜甜食,才捡回一条狗命。
东海人离了蜂蜜日子如常,可是东海人餐桌上少不了鱼肉。
卖蜂蜜的小贩被抓起来严刑拷打,供出了不在少数的养蜂人,最后都销声匿迹。荆树林被砍伐焚毁。
“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坟茔边长出的野草被风吹弯了腰,教书先生蹲下拔了起来。
噗。
断了,没能连根拔起。
算了,再长出来再拔吧。
不然感觉好像在刨坟......
......
年轻的医生开始怀疑一切。
“不!你们不相信,真的!他就是死于砒霜中毒!”
他服用了致死量的砒霜。
任得班的叔叔倒了杯酒,转身倒入涓河:“你啊你啊,就不是干这个的。”
他又望向无人的建筑群,深处好像有人在敲打些什么。
“住在那种地方的人,没有一个是正常的啊。”
任得班回头看了一眼,窗边那个身影好像很眼熟。
“看什么呢?”
“那个好像是我叔叔。”
梁羽生看了看:“就是啊,你要不要去说一声?”
“不用了,他不管我的。”
夕阳被城墙挡住,天空开始昏暗。
外面的孩子们白天经常在三井巷附近躲猫猫,这几个小孩专门在夜里进三井巷抓猫。
这个农忙假,一放就是一个月。
苏家兄妹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天开始就没有出门了。
学堂门口的摊位陆陆续续的又摆上了。
主要还是靠着三三两两回来询问什么时候上课的家长和学生撑着,生意不可谓不惨淡。
在这一个月坚持不懈的抓猫以后,孩子们终于改变了野猫桀骜不驯的天性。
他们怕人了。
惨叫依然不断,路边院墙上的鬼火却看不到了。
野猫们听到脚步声就能判断出几个人,是谁了。
黑暗中,动物本能发出警告。危险!危险!野猫消失无踪。
他们又来了!
四个人,应该是四个人!虽然第四个人没有脚步声,可是我闻到了她的气味!
“鬼火就是猫的眼睛。惨叫就是猫在叫。”
警铃大作,趴在草堆里的野猫被拎了起来,它炸毛了。
“摇!喵!”(那只猫说的是真的,这个巷子里真的住着一条很恐怖的人型死鱼!)
“这是我们验证了无数次的了。”
“鬼火巷没有鬼火,没有鬼!”
掌声响起。
“铁红缨是对的,可是她的消极态度很有问题!才来了几次就武断的下结论!这样的态度是不可取的!”
“对,批判她。”
铁红缨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子:“6!”
男人正要揭开骰盅,铁红缨推开了他,亲手打开了骰盅。
“怎么可能?你作弊!”
骰盅下空空如也。
男人摊开了掌心,露出了指缝夹着的一个骰子。
“就是这样!”铁红缨正准备转身走开,身后传来哗啦啦的声音。
袖子里的骰子像瀑布一样奔流而下,满地乱跳......
“小舅!”铁红缨冲过去抓着那个喷骰子的袖子晃了晃,差点把头伸进去。
另一只袖子开始哗啦啦的喷涌出骰子。
男人说:“真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