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大视察了一遍屋子,确定没有问题后,他挑了块地方坐了下来。随口说道;“老三,咱们兄弟三人当初发过誓不管日后偷盗抢劫,还是伤人,我们都不能杀一人,你可还记得?”
“老大,那捕快知道我们是崂山三士后,还不放我们走,我杀了那捕快,那实属他自己上来找死,可怪不得我啊?”蜡黄男子眯着眼睛,嘀咕一声。
“大哥,依咱家看,老三确实是处理偏颇了,不过当时那场面,伤了他也是无奈之举,如是换了咱家,也只怕是同样的结果,怪只怪他运气不好,在那撞见了我们。”光头胖子在一边帮衬道。
“对对,大哥,我也是逼不得已,难不成我把脖子架给他,让他砍?”
一下子气氛有些许微妙,只是这时候才出去不久的两兄弟,抱着干树枝和柴火,便急切的回来了。
“罢了!”周老大一声长叹,不想再多说下去。于是众人又开始了忙活,洗干净鹿腿,起灶烧烤。
在众人对面的石雄,安静的躺在那里,但是脑子里却是另一种景象,可用翻江倒海般形容,他把对话都听在了耳中,尤其是那句杀人,更是吓得他哆嗦不已,没想到这是一群杀过人的恶徒。
石雄此时再也无心睡下,抱着木箱又更紧了几分,心里不断地祈祷盼望他们吃完后,能够早些离开,或者期盼他们能网开一面,不要来找上他。
许久,众人享受了一顿酒足饭饱,各个意犹未尽,反而周老头突然问道:“老三,咱们兄弟几个吃穿住行都在外,少不了要用钱,你那边还剩下多少?”
蜡黄男子听闻,缩了缩脖子,口中支支吾吾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来。
只见他埋头苦思对策,眼珠子乱转,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向石雄,见他抱着个小木箱子入睡,莫不是有什么宝贝?
蜡黄男子心里这般想着,便已经起身匆匆走上前,抬手就朝石雄的小木箱子伸去。
石雄一听到有人靠近之时,就已经抱紧了小木箱子,脑海中遐想各种各样的应对之策。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人目的竟是自己怀中木箱,石雄暗自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抱紧了。
于是这般下去,两人互相僵持着,谁也不愿轻易松开。
老三冲着石雄瞪眼嚷道:“他娘的,小子你给我松手!“老三冲着石雄瞪眼嚷道。
“这是我的,凭啥松开。”石雄睁开眼,死抓着木箱倔强回道。
只是刹那,他就后悔了,自己不该这般鲁莽行事,要是惹急了对方,怕是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又一想到这箱子乃自己的心爱之物,不管如何怎么都不愿意轻易拱手让人的。
两个喽啰见三哥,怎么都拿不下,连忙冲上前帮忙,在抢夺过程中其中一人性急反手一拳击中石雄面门,石雄只感到眼前金星乱晃,立即瘫倒在地,蜡黄男子见他松开手,笑嘻嘻的抱着木箱出了圈子,剩下两人将石雄围住,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口中更有言语臭骂。
此时石雄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小孩子怎能与成人一概而论?只能竭力抱头躲避,痛苦申吟,饱受他们这般疾风骤雨般的殴打。
“都给我住手!”那满胡子大汉,似是看不下去了,大声说道:“你们两人跟个孩子较什么劲?”
“大哥!这不我们二人见这小子不识抬举,所以就想给他点教训。”另外一人搓了搓手腕,掐媚回道:“嘿嘿,让他长长记性,尝尝江湖险恶。”
两人也感觉打的够了,便停了下来,回到了大汉身旁。
夜渐深,满月如镜。
孱弱少年,又怎经得起重拳殴打,石雄忍着全身疼痛,不让自己委屈落泪。
少顷,屋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大喊大叫,石雄只感觉意识渐渐模糊,没坚持多久,他便晕了过去。
......
翌日,清晨洒下一缕光晕。
这时的荒庙与平常一样,仿佛镀了层金般褶褶生辉。
一道朝阳射入屋内,照在了石雄脸上。似是察觉到暖意般,他眼帘微动感受到光线有些刺目,本想举起手遮挡,“嘶!”石雄倒吸一口凉气,果然牵一发动全身,所有受伤的地方疼痛感随之而来。
石雄一边龇牙咧嘴,一边缓缓地坐了起来,这时他的目光忽然停在了身前,只见小木箱完好无损放在地上,另外木箱上还有一块巴掌大的鹿肉,显然是最晚留下的。
昨天那只鹿腿显然是不够他们五人吃的,这留下的一块,石雄很快想到了是谁放下的。
那人也许不是个坏人吧?
石雄哀叹了一声,不知是因为什么。他旋即起身收拾起行囊,又该是出发的时候了!
世事无常,谁又怨得了谁?
......
石雄一路往金陵城方向走,饿了采摘点野果,割点野菜。不过对他来说,能从鸟窝中能掏到鸟蛋,就已经是丰盛的菜肴了,虽然他有见过牛羊,捕过野兔子和遇到野鸡,只是奈何自身能力有限,手脚又笨,追了很久都没追上,反而碰了一鼻子灰。
虽然一路艰辛与孤独,但他信念坚定,遇事都能一笑而过,极为豁达。
时值正午,烈日高照,湛蓝的天空,不见一片白云。
此处官道由南向北,若是熟悉这条大道的人想必会奇怪,这几日路上行人比以往却是多了许多,一团一团的人头攒动,源源不断。这一群人不用想都是往一个目的金陵城而去,其中不乏有些人是另个目的仙门吧?
一名少年肩挎着小木箱和背着包袱,步履蹒跚,在通向金陵城主道上,安静的跟随陌路人缓缓前行,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抬头望向远方,他记不清自己已经走了多少路,也不知离金陵城还有多远。
唯一支撑他的便是心中有了方向,便会一直向着它前行。
“爹爹,我们还要走多久呀?”
“此处一直往前走,约莫一个时辰咱们便能看到金陵城了。”
只见一五六岁模样的小男孩牵着中年男子走在前方,中年男子低头看向男孩,眼神里充满了慈爱。
“孩儿他娘,口渴了吗?给!”中年男子随后又从包袱里掏出水袋,递给了身旁妇人。
妇人点头微笑,轻轻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