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之前的小食摊前,石雄环顾一圈都没有找到熟悉的人影,心里着实咯噔了一下!急不可耐上前问那小厮:“这位大哥,看到我小妹了吗?”
“什么?你指的是刚和你一起的小姑娘?”
小厮有些不明所以,继续说道:“她呀,三两下吃完了饼就走了。”
“那你可知她去哪了?”石雄没时间去管妹妹为何不听他的话,再次追问道。
“这个俺就不知道了,俺瞧见她是往那边走的。”小厮抬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多谢了!”
石雄顺着小厮所指的方向寻去,心里百感交集,怪自己不该让她独自留在摊前,又念叨着小妹可千万不要有事。在人潮中穿梭,小小的身影横冲直撞,惊扰了不少人!
她在哪?
这不是,那边也不是。石雄在人群中穿梭,搜寻着形似妹妹的人影,怎么都找不着,内心惶恐不安,急着眼圈都红了。
忽然,透过来来往往的行人,一道形似妹妹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不远处,与身前的卖糖葫芦小贩,似乎在讨价还价般。石雄越过了人潮,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啪!”一只小手轻拍在了女孩的肩膀上。
突如其来的触碰,女孩惊吓着回过了小脑袋,白皙的脸蛋微微透着红晕,弯弯的柳眉,此刻一双明眸忽闪忽闪的,眼巴巴的看着拍手之人。
石雄看着眼前身形相似,却竟然不是自己的妹妹,脸色错愕,一时间尽是感到颇为尴尬。
“你...是谁啊?”小女孩疑惑的问道。
“对...对不住!我在找小妹,我..我认错人了。”
石雄自觉不妥,随即向她弯下身施了一礼。不待小女孩回应,便已健步如飞,逃也似的离开了!
小女孩歪着脖子,小脑瓜里满是问号。大眼睛瞅着离去的身影,一脸懵懵的!
“小姑娘,你还要不要了?好吃又甜的糖葫芦,五串十文。”小贩低头看着小女孩笑道。
小女孩蓦然回首,大眼睛盯着小贩手里的糖葫芦,颗颗饱满,色泽鲜明,上面还有些许芝麻。她看着看着,又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
“大叔,你就便宜些卖我吧?你看,我身上都没剩下钱啦!”小姑娘掏着口袋,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要不,你再等我一会儿,我爷爷那儿有钱!”
接下来的话语,既然离的远了,石雄现下焦急万分,便没有再细细去听,转而回到找人这事上。
这时,徒然一道熟悉的丽影出现在他眼前。石雄这下子是认真看清楚了,妹妹算是找到了,还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缓了缓心情便快步走了过去。正当行至身旁,一股沁香扑鼻的桂花味轻悠悠的飘来。原来她是来找桂花糕来了!石雄偏头瞅了瞅,妹妹那痴痴又呆呆的样子!不觉好笑。
“这位店家,给她来两块吧!”
石英这才从迷醉在美食中回过了神!颔首看向身旁,明眸中的高大身影似乎又大了几分。
“哥,你终于来了?”石英欣喜的说道。
石雄摸了摸石英的小脑袋:“不是让你等我吗?怎的又乱跑了?”
自认是做了不好的事情,石英稍稍缩了缩小脑袋,冲着哥哥嘻嘻一笑!没有辩解什么。
“好嘞,客官请拿好了!”小厮手捧着桂花糕,递了过来。石英连忙上前到了声谢!回头朝着一脸无奈的哥哥,美滋滋的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我们走吧,时辰也不早了!”石雄莞尔一笑道。
此时天也快暗了下来,路上行人稀稀落落,黄昏临近。
“嘤嘤嘤,我们回家了!”石英欢快的勾起哥哥的臂弯,含糊其辞的说道。
随后二人很快又找了间杂货铺子,买了些蜡烛纸钱,便出了镇子迎着晚霞往小渔村赶!
......
霞光如血,余霞成绮,绚烂多姿,令人眩目。
晚霞映衬,地面呈现辉煌,此时归途的路上,行人不多,兄妹二人甚少见过这般美景,不觉陶醉在祥和的晚景中。
“哥!你快瞧那边,那是什么呀?”
石雄沿着妹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的天边灰沉沉的,一片片虹光冲天,黑气缭绕。若不是此时他们细看下,任谁都定会与晚霞混淆。
怎么会这样?
“快走!我们快回去!”石雄脸色一变,自那方向正是小渔村。
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石雄恨不得现在多生出两条腿来,拔腿就往小渔村的方向飞奔。石英紧咬着牙,努力在哥哥的身后紧追不舍。此刻二人的心里说不出的忐忑,沿途一切都不在乎了!
夜幕降临,晚霞被黑暗逐渐吞噬。
万籁俱寂,声音在空气里燃成灰烬。
果然,小渔村出事了!等到兄妹二人跑至近前,此时的村落已是漫天大火,熊熊烈焰,小渔村本就是木制建筑,所以遇见火势就更加的大了。
兄妹俩仓皇失措,顾不得喘息,随即冲进了小渔村。
“有人吗?有人在吗?”石雄边跑边大声叫唤道:“村长爷爷!”
“刘婶婶!”
石英也紧随其上,竭尽全力的跟着哥哥的身影。
只见周围的房舍无不是浓烟滚滚,火势沸腾!偌大的小渔村,此时此刻就只剩下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响,而无人应答!
“姨娘?咳咳..咳!”石英一手捂嘴,呛鼻的烟气使她难受的咳嗽不止。被黑烟迷乱了双眼,石英忍着不适看向了家门口的方向,那里似乎躺着一人?
恐惧,无比惊慌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她想要使劲挪动腿脚,不知为何却怎么都动弹不得。
就在其身后不远处,石雄焦急万分的跑了过来,乍看到远处地上正躺着一人。
刹那间,他大惊失色,脑子一片空白!
“娘!”石雄发疯似的冲了过去!
一步跪在了其身旁。
石雄视线里往日熟悉的面孔,这时静静的躺在地上。展开手小心翼翼的托起娘亲,把她拥入怀中,往日的一幕幕场景浮现在脑海,强忍着的眼泪也终于夺眶而出。
“姨娘?”石英从一旁扑了过来,抓起了娘亲的手握在小手中。
几个时辰前,这手还是那般温暖而柔软的,而现在她握入手中却是冰冷的犹如冰块般。
沉静的黑夜中,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姨娘,你醒醒啊...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不管她怎么叫喊,她都没有回应。
身处的空间被黑暗淹没,周围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一阵冰凉的海风呼呼吹过,本就如坠冰窖,此刻更是犹如雪上加霜。
石英低垂着脑袋脸色苍白,贝齿紧咬着,颤抖的身子不寒而栗。她仰头看向哥哥,失声道:“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此时的石雄,脸色平静的可怕,小手温柔的轻抚着娘亲脸庞,动作缓慢,好似生怕吵醒了她一般。
也不知过了何时?啜泣声渐止,石雄无力的抬起头,眼神空洞如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