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呆了多久,林寒玉感觉有些困意,便打算回荡休息,刚下来,便听到林淑凤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吓得他一蹦,想跑,可是,林淑凤已经从房里出来了,她一脸倦容,眼神茫然地看了一会儿,才认清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林寒玉,有些惊讶:
“玉儿,深更半夜你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起夜。”林寒玉有些结巴,脸也微微泛红,林淑凤倒也不以为然,全当他是害羞,打着哈欠说道:
“快些去休息吧,我口渴,去喝口茶。”说完就朝着厨房走去。
“好的,我这就去歇息。”林寒玉一路小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直到躺在了床上她的心还是跳的厉害,他勾唇轻笑,笑自己荒唐,居然翻墙去见心上人,可是,谁让他心动呢?
…………
穆致远一觉醒来已是子时,他睁开眼,借着明亮的月光,他看清了倚在床边,熟睡的人,不禁大惊。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慕逸泽下了床,为他拉了拉被角,自己披了一件外衣,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关上门,对着门外的侍卫们一顿低斥:
“这都几点了,父皇为何还在我的寝宫当?你们难道不知道父皇龙体欠安,不能劳累过度的吗?为何不劝他回去?”
侍卫们看着一脸怒气的穆致远,面面相觑后赶紧双膝跪地,请罪道:
“大皇子请赎罪,我等已经劝告多次皇上不听,非说要等大皇子醒来方才回去,属下实在不在忤逆啊?”
“是啊,大皇子,我们都已经劝告过了,而且孙太医和二皇子,三公主”都劝告了,皇上不听,属下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啊。”另一个侍卫赶紧应和,生怕大皇子一怒之下,怪罪他们。
“一群没用的东西。”慕逸泽怒不可遏,但却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扰了父皇,殊不知此刻的慕逸泽已经醒了。平日里他这个时候还有一味药,他已经形成了习惯,一到子时,不用人叫自己就醒了。
“远儿?”慕逸泽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又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床,有些吃力地坐起身来。
听到父皇叫他,穆致远边应着边让侍卫们继续坚守岗位,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穆致远看到父皇正准备下床,他的动作有些艰难,忙上前一步扶住他,让他在床沿坐稳后,自己蹲下身帮父皇穿鞋。
“远儿,朕自己来,你身体还没好,不要勉强了自己。”看着蹲下身为自己穿鞋的穆致远,他的心一动,鼻子也有些发酸,他的这个儿子很让他心疼,他每天任劳任怨,从无怨言。
“没事的,父皇,我的身体已经无碍了。”身体真的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只需要再多休息一下就好了。父皇可真的很关心他!
穆致远站起身, 顺手解下身上的外衣给父皇披上:
“半夜凉,别冻着了。”
穆致远点点头,欣慰地拍拍他的手背,嘴角是满意的笑容。
“父皇,您早点回去休息吧?已经子时了,您身体不好,就不要熬夜了。”穆致远劝慰到。
“不妨事。”慕逸泽拉着穆致远的手,让他在他身边坐下“朕待会儿还有一味药,喝完了再去睡,在此之前朕有事想跟你说。”
“父皇请讲。”
“朕近日来倍感疲倦,有些力不从心,身子骨大不如从前,想必是时日不多,你是嫡长子,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所以朕要给你讲讲关于治理国家的一些相关事宜与方法,国不可一日无主,倘若那日朕不在了,你必须要能立刻登基才行,白天人多眼杂,怕有奸臣从中作梗,所以朕决定每日子时来给你授课。”
“父皇哪里话,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父皇的一段话让他心里涩涩的,他从未想过父皇有一天会离开自己,他不稀罕什么权势皇位,什么九五至尊,他只想能永远陪在父皇母后身边。
“远儿,你去让那些侍卫们退下,省的隔墙有耳。”
慕逸泽点头,起身支开了侍卫们,回到床边,认真听父皇谅解治国之道,虽然心头酸涩,但他还是一一记下了父皇的每一句话。
…………
苏琴见穆雪盈已经睡熟,悄悄地离开了房间,孤身一人来到了太医苑,孙太医早已经侯在了那里。
“苏姑娘,你来了,这是皇上的药,还得麻烦您给他送去。”孙太医说着,端起火炉上煎好的药壶递给苏琴“小心烫。”
苏琴轻点了下头,算是回答,伸手接过药壶,转身离开了,看着她笔挺的背影,孙太医五岁的小女儿茹茹好奇地文他。
“爹爹,那个姐姐为什么不理你呢?她不会说话吗?”
“嘘。”孙太医弯下腰,把手指竖在唇边,示意她小声点:“茹茹,你记住,以后不管在人前人后,都不能说别人的坏话怎么吗?”
“为什么啊?”孙晓茹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爹爹,难道是要我说谎骗人吗?”
“宫里不比宫外,说话要处处留心,如果你说错了话,是要被关起来的。”孙太医知道说太多她也不会懂,只能吓唬吓唬她,这样更容易让她长记性。
“我知道了爹爹。”孙晓茹嘟嘟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爹爹,我困了。”
“那快去睡吧。”孙太医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在她的小脸蛋上轻啄了一下,故意用胡子蹭蹭她的小脸,惹你她咯咯地笑着,边笑边说:“我要爹爹抱着睡‘,要不睡不着。”
“好,我们去睡。”孙太医抱起她,不经意间转头,看到了桌上的一小包药,心中暗叫不妙,这是他专门为皇上配的新药,要等药全部熬好后放进去的,可是他居然粗心地给忘了,真是大意了。
“怎么了,爹爹?”孙晓茹看到爹爹半天不走,刚闭上的眼睛又重新睁开。
“我忘了给皇上加一味药,茹茹乖,你先去睡,等爹爹把这个给苏姑娘送去就会来陪你好不好?”孙太医说着说下孙晓茹,拿起桌上那一包药就要出门。
“爹爹。”孙晓茹忙扯住他的衣角“我去送吧,我跑的快。自己留在这里,我害怕”。
“你认得路吗?”
孙晓茹用力点点头。
“那好吧,你转告苏姑娘,这小包药要分三次服用,记住,是三次。”孙太医多次嘱咐,生怕自己的失误酿成大错。
从太医苑出来的苏琴走了好远后停下脚步,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警惕地望了望四周,见四下无人,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包土黄色的牛皮纸包,打开药壶,将白色的粉末统统怕洒了进去,嘴角染上恶毒的笑,她盖上药壶,表情又变得平淡无波,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苏姐姐。”一个迟疑的声音从身后突兀的响起,令一向淡定冷静的苏琴吓得差点惊跳起来,下意识地将牛皮纸一扔,转头瞪住她,这小丫头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看着她扭曲恐怖的表情,孙晓茹竟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她颤颤巍巍地举起右手,摊开手掌。
“这个……”
苏琴低头看了眼孙晓茹手心里的药包,皱眉道:
“这是什么?”
“这个是要加到皇上汤药里的。”孙晓茹怯怯地说:“对了,我爹说,要分三次用完,是三次哦。”
她学着父亲的样子,很认真地跟她交代着,苏琴伸手接过,冷声道:
“行了,我知道了,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去吧。”
“好的,苏姐姐。”孙晓茹点点头看了她一眼后转身要走,却又被苏琴叫住。
“怎么了?”孙晓茹小声问。
“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她的目光是危险的,就像是黑夜中,锁定目光的狼一般,让孙晓茹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她摇着头,缓缓移动着步子,悄悄的后退,生怕她把她吃了似的。
“当真没有?”苏琴一字一顿地再次逼问,好像非要完全确定才甘心。
“哇……”冷不防的,孙晓茹居然放声哭了起来,这下可把苏琴吓住了,她这一哭不算什么,万一把夜晚巡逻的侍卫们引来可就糟糕了,苏琴忙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孙晓茹茹嘴巴,放柔了声音在她耳边低语道:
“我又没把你怎么着,你哭什么?没看到就算了,不要哭了啊。”
见孙晓茹点头,她方才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因为苏琴的反应快,所以她的哭声并没有引来什么人。
“好了,快回去睡觉吧。”苏琴不敢再用冷冷的声音对她,只能用着尽量温柔的声音哄道,这小丫头,真是矫情,她只不过是吓吓她,至于哭吗?她又不是打她了?骂她了?
“嗯嗯,苏姐姐再见。”孙晓茹又展开可爱的笑容,冲她摆摆手,变化之快让人根本看不出她是刚刚哭过的,苏琴勾勾嘴角,翻了个白眼,表示无语。
“茹茹。”远处传来的孙太医的呼唤,越来越近,孙晓茹回头应了一声,再回过头,却已经不见了苏琴的影子,她抓抓耳朵,有些惊叹于她离开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