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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纳兰瞳

“王爷,我们到了。”

车夫的声音响起,让穆宸不由的松了口气,刚刚的气氛着实的让人压抑。她不想伤害他,亦不想做什么违背心意的事情。

“既然到了,你独自进去吧,想必有些话你们二人是不希望有旁人听到的。”御亲王的声音依旧温柔,只是声音压的很低,似乎在极力的克制什么一般。

“如此,多谢王爷。”穆宸对御亲王充满感激,道谢过后便下了马车。

“我一个时辰后,来接你。”

穆宸应了一声,便急迫的向那宅子走去。身后的人一直盯着她的身影,眼里的落寞越加明显。他知道,聪明如她并不是没看懂他眼中的情意,只是她在躲避。

嘴角扯起一丝自嘲的笑,此时已不负往日的自信与洒落。就算她对自己有所回应,那么自己又将如何保护好她?她想要的,是他所不能给的。“既然如此,那就退开一步,做她的朋友陪在她身边好了。”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对自己的劝解。

“啪啪…。。”轻脆的敲门声响起,穆宸每次击打那门上的铜环都像是在自己的心上击打一下。

“吱~”的一声门从里面缓缓开启,一位老妇人从门里走了出来看着拍门的穆宸和蔼的问道 “姑娘可有何事?”

“大娘,我是来找纳兰姑娘的,我从皇城来。”

老妇人闻言,细细打量起穆宸,片刻之后说道“纳兰姑娘已经在等候姑娘了,姑娘请随我来。”说着便把穆宸引进门去。

这宅子不大,整个院子里也只有两间房。院子里大面积的土地上都种着一种橙红色的花。穆宸看着此花只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是什么花。

“此花名为卷丹,有安神的功效。”老妇人见穆宸盯着那卷丹花,便讲给她听。

穆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快步跟上老妇人的脚步。

“姑娘独自进去吧。”老妇人在一扇门前停下,便不再前行。

穆宸推门而入,便看到那位叫纳兰的女子。一袭湖蓝色罗裙,,一段银线玲珑锦带系在纤腰上,腰上系着块红色的血玉玉佩。

看到那玉佩,穆宸刚刚平静的心湖再起波澜。急忙上前,颤抖着伸手过去抚上那块玉佩,翻在手里细细查看。麒麟图腾的中间紧紧的围绕着一个莫字。此玉佩是莫刚出生的时候莫远找了皇城中手艺最好的匠人打造的。一直不曾离身,如今出现在此女身上,穆宸便更加确定此女的确与哥哥有关系。

被穆宸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但看到穆宸的神情,她却没忍心去打断她。良久之后,穆宸回过神来,向那女子抚了一礼“是我失礼了,还望纳兰姑娘见谅。”

“想必姑娘也是思念故人。”纳兰不知道穆宸究竟是谁,只是御亲王派人带来口信,说有一女子要见她,与莫家有关。眼下她却误以为穆宸或许是喜欢莫刚的,所以见此玉佩才如此失神。同样都是女子,纳兰瞳感同身受的理解着穆宸。

方才只顾看着玉佩的穆宸,此刻才好好的打量着纳兰瞳。当目光触及到她的面孔之上,全身犹如雷击般的震撼。穆宸不敢相信的闭上眼睛,或许只是自己眼花。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再次睁开眼敛,眼前人的容貌依旧没有变化。惊的穆宸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那女子竟有着和莫殇一样的容貌。

“姑娘怎么了?”纳兰瞳看到穆宸的反应不知所以,起身将穆宸扶坐在椅子上。

“姑娘,何必以她人容貌示人?”穆宸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此人的面容必不是真实的,哥哥无论如何也定不会找一位与自己容貌一致的女子。

“呵~”纳兰瞳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反问道“姑娘怎知我究竟是不是此容貌?”

“凭我对莫家的了解,你若真是莫刚的心上人,必定知晓其妹的相貌。只是不知姑娘此举意欲何为?”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对莫家了解?”纳兰瞳蓦然收紧瞳孔,脸色也随之冷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纳兰,穆宸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可是又让她如何去说?纳兰究竟有多可信都未可知否,毕竟哥哥已经不在了。

“姑娘何故将发髻绾起?据我所知,纳兰姑娘并未嫁人。”穆宸想试着去了解纳兰。

纳兰瞳闻言,原本清澈的眼里泛起泪意,虽然莫刚并不曾娶她。可两人的感情却是真的。原本此刻的她已然应该成为莫刚的妻子,却因为那个狗皇帝,让他们天人永隔。

“我此生想嫁之人,虽已不在人世。但却不能阻止我想成为他妻子的决心。就算莫家再无一人,也还有我会祭奠他们。”纳兰说的真诚,让穆宸都为之动容。

自从以穆宸的身份生活至今,除了那一次深夜去莫府探访 后。再无机会为莫家人祭奠。这是她的无奈,也是她心中的痛。

“想来纳兰姑娘也是痴情之人,哥哥在天之灵必会感知。”穆宸并未说莫刚的名字,而是直接叫了哥哥。只是这样的话让纳兰听来却是有些荒谬。

“据我所知,莫家只有一女,也已经不在人世了。”纳兰眼中的怀疑加深。虽然此人是御亲王送来的,但来者究竟有什么目的,还未可知。

“你所说不错,只是我有我的苦衷。并不能把事实的真相都告之姑娘。但莫家有恩与我,我一直将莫刚当作是自己的哥哥。这一点还请姑娘信我。”

纳兰瞳,紧紧的盯着穆宸的眼睛,想从她的眼中看出破绽。纳兰瞳相信,一个人或许会说慌。可是一双眼睛是不会说谎的。凭借她对莫家的了解,对那块玉佩的了解。一定和莫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外人或许知道莫殇的相貌,知道莫刚与自己的关系,可是那块玉佩向来都不曾示外的。

“不知道姑娘流落凌洲可是有什么难处?”若说先前穆宸还想用纳兰姑娘的名声造势。但现在她却只想让她做一名普通的女子。

纳兰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或许你不耻我这样的人,但希望你能明白,我对莫将军的感情是不会变的。如今我留在凌洲,委身风月之中,是因为我还有我要做的事……”

穆宸不再言语,静静的听着纳兰讲述着初遇莫刚时的情景,直到莫刚死后,自己无法独自承受这种天人永隔的悲痛,一心想随莫刚而去时,幸而得了御亲王搭救。

再得知纳兰也是为了报仇,才将自己栖身风月之中。心里为自己之前暗暗的猜测有些赧然。她此时明白纳兰姑娘对哥哥的爱,绝对不比她身为莫家人的爱少半分。

“既然我们有着相同的目的,还请纳兰姑娘助我一臂之力。”

穆宸将自己想在皇城中开青楼的打算告之纳兰,纳兰听过觉得此计可施。而穆宸私心里也觉得,纳兰若在自己身边。相互也可有个照应,若是留她一个人在凌洲,一个女子总是有些不方便的。如今纳兰是与她哥哥有关的人,她必不能让她有半分闪失。

纳兰与穆宸心思一致,当下同意愿迁至皇城,协助穆宸已成大计。

“只是……若去皇城,你的容貌…。。”

纳兰明白穆宸所指,若是之前以她在凌洲名声,若有一日被传与莫殇容貌相似,想必一定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虽然此举过于冒险,可她一介女流却没有别的方法,如今与穆宸为伍。她自然不需要再顶着莫殇的脸去引人注意。

“你且稍等片刻。”说完纳兰径自走到镜前,将那张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从前只是听说过易容之术,如今亲眼所见,还是给了穆宸不少震撼。

“我家世代以此为生,若不因为如此,我父亲也断不会被贼人盯上。我也是正因如此才遇到莫将军搭救。”从铜镜之中看到穆宸的震惊,纳兰瞳便向她解释起来。

不稍片刻,铜境之中便映出纳兰瞳本来的容貌。乌黑的秀发绾成髻,仅插了玉簪在发间。虽然看起来朴素却显得清新优雅。脸上薄施粉黛,好看的五官,精致的眉眼。有对小小的梨涡,整个人都透显出宜室宜家的可爱。

“当真是宜室宜家的。”穆宸由心底发出的一声赞叹,若不是遭遇变故,她几乎能想象到哥哥与纳兰成亲后的生活。

正在这时,门外的敲门声响起。纳兰用面纱遮在脸上。“何人?”

“姑娘,是御亲王的马车到了。”

不知不觉,时间竟过的这样快。两人相约好,半月之后,纳兰将凌洲的事宜安排妥当,便去皇城寻穆宸。两人分别之时,都待彼此犹如亲人般的不舍。两个时辰前,两人还彼此猜忌着。现下,却为了共同的目的,共同的家人,而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再见到御亲王时,穆宸已是一脸欢喜之色。

“看来,你所求之事已经达成。”

“不仅如此,更有意外之喜。”穆宸不自觉的嘴角扬起,心里总算是有些安慰。

不禁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若父亲,哥哥在天有灵,保佑着殇儿一切顺利,也保佑着纳兰姑娘一切顺遂。

不知是不是心情好的缘故,回皇城的路意外的通畅。天还未黑,便到了皇城近郊。穆宸再一次换上贞太妃派来的马车,一路颠簸的向穆府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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