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启昌去见赵德的同时,许魁也去见了江应安,江应安到底不是赵德之辈可以比拟的。
许魁一进门,江应安就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还是来了!我知道你为何而来!”
许魁盯着江应安缓缓说道
“江帅既然知道,为何不阻止?难道江帅忘记了那天说的话,为了那个约定我炮灰营可是搭上了五万人的性命,在以后的战斗中更是尽心尽力。如今这个结果,我炮灰营全军上下不能接受!”
江应安摇摇头,示意许魁坐下。
“此事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他们是陛下派来的,我只能稍微压制,却不能太过强行。”
许魁冷冷一笑:
“江应安,你们的皇帝果然不是个守信用的君子!亏我炮灰营用三十多万军人的性命赌他的开明,看来我当初是瞎了眼。”
江应安用力一拍帅案
“闭嘴!我大安皇帝如何用不着你来评价,再如此说话,侮我大安,你小心人头不保,你真当我不会杀你?”
许魁哈哈一笑,双眼坦然的看向江应安。
“江应安,你看许某怕死嘛?自从放弃了大許的番号,改为你大安的炮灰营,许魁心中便是日日如刀搅,夜夜如斧锤,你今日杀了我正好,让我与战死的二十七万弟兄在黄泉路上相聚!”
江应安握了握手中的令箭,终究没有丢出,看着悍不畏死的许魁,江应安叹了一口气。
“真是一位好将军,可惜啊,我若杀你,炮灰营必然哗变,我中军大乱,其余俩国趁虚而入,我军必然大败。我不会杀你的!”
“哼!江应安你放我回去,我也会让炮灰营哗变,迟早都是死,你们不给我们活路,我们也不会让你们安生,你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省的到时候给你添乱!”
江应安眉头紧皱,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安抚好你的炮灰营,我会想办法让他们停下来,给你们足够的休息时间。”
许魁没有再多说话,只是一如在那天中军大营。
“江应安!记住你今天的话!”
江应安一愣,仿佛回到那天,那日自己是怎么说的来着
往日种种如同幻灯片一样从江应安的脑海中划过。
许魁离去,江应安看着皇帝陛下赐予的尚方宝剑,轻轻摩挲着,眼神越来越复杂:
“陛下啊,画饼利用,用完之后丢弃,将一切威胁灭杀于萌芽中,你是一位优秀的权臣,也是一位优秀的阴谋家,但你不是一位合格的皇帝,同样不是一位合格的主上,
一位合格的皇帝,金口玉言,无惧无畏,即便这炮灰营再强又如何,你为何不能相信属下能够战胜他,为何不能?
属下这些年对炮灰营了如指掌,虽然他们现在很强,刀枪不入,但是末将依旧有十几种方法战胜他们,您为何不能像赐予我尚方宝剑一样信任属下,信任你的军队?你的臣民?
你也不是一位优秀的主上,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究竟还是不是我宣誓孝忠的那个主上。”
江应安眼神中满是迷茫。
……
入夜,大安军营中除了来来回回巡逻兵的声音就再没有别的声音。
而突兀的,一声“喝!”打破了夜的寂静,这声音来自一个营帐。
营帐内,赵德坐在首位,下面是四位将军,此时四位将军已经喝的头昏脑胀,已经忘记了现在是什么地方。
一位将军多喝了几杯酒,眼看是姿态全无,俨然像是一个泡在酒缸里的醉汉:
“这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要不是赵帅前来,我等还在吃那猪食一样的东西!”
“对对对,要我说嘛,那江应安真不是个东西,自己节省开支也就罢了,还让全军上下都节省,让我们堂堂一军之将和士兵一起吃那猪食一样的东西,老子感觉打仗都没劲!”
“对,想我们当初也是皇上看好的人,如今却来受这江应安的鸟气,他算个什么东西。”
“没错,这次回去我们就一人参他一本,推荐赵帅当这三军统帅,再也不受这江应安的鸟气!”
四位将军你一言我一语,将江应安骂了个狗血淋头,而上座的赵德一直傻傻的笑着,心中想着
“这陈启昌还真有办法,就这么一顿饭,几壶酒就将他们收买了。”
赵德那里知道,喝酒的人说的话十有八九是胡说八道。
他倒是当真了,心说,可不能让这几个皇帝的心腹让江应安给杀了。
“既然酒肉都能收买他们,那女人呢?”
赵德突然被自己的机智给惊到了,先是狠狠的夸奖了自己一番。
然后对着下面吩咐下去
“来人啊!给四位将军带些歌姬过来,我帐内的,选漂亮的!”
江应安治军极严,别说女人了,除了和他平级的赵德他管不了,平时营地里连酒肉都少见。
这四位将军那里受得了这样的撩拨,当即兴奋的面红耳赤。
赵德一看,得!今天晚上自己是不能待在这里了,留下四个美人儿和四位将军,以及一桌子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山珍海味,赵德一溜烟儿跑了。
本来陈启昌给他的计划是等他们被自己灌醉,再让他通报江应安,江应安看他们军中不守规矩,再加上自己添油加醋,给他们杀了。
现在不行了,赵德还等着四位将军给他美言几句,挤兑江应安,让他当上这三军统帅呢,自然也没有通报江应安一说,一溜烟儿回营帐睡觉去了,梦里还美滋滋的梦见自己当上了三军统帅。
而喝酒以后的四位将军,口无遮拦,又是咒骂江应安,又是说要让赵德当上这三军统帅,要是平常也就罢了
偏偏这个时候,江应安正好准备来劝劝他们,让他们对付炮灰营的时候别那么过分。
江应安刚走到四位将军的营帐前,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肉气味,江应安眉头紧皱,
由于战事吃紧,他记得自己下令节省开支,全营上下少吃肉,并且自己军营一直都不让喝酒才对。
再靠近一些,江应安突然听到内中一声低声呻吟,江应安也不是毛头小子了,自然知道里面在干什么。
江应安当即怒火中烧,军中违抗军令喝酒吃肉也就罢了,还在军中行这人伦之事,江应安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动怒。
刚要一把推开门帐,就听里面骂道:
“挨千刀的江应安,你想不到吧,老子就在你眼皮子低下做你不敢做的事情,老子就违背军令了,你能把老子怎样,等我们扶持赵帅上位,要你好看!哈哈哈”
四位将军张狂弄笑声彻底激怒了江应安,
“今天不处理了你们这群军中败类,我就愧对我手上这把尚方宝剑,我江应安这个统帅就不当了!”
江应安怒喝一声,一把掀开门帐,里面的场景再次刷新了江应安对他们的想象下限。
先不说奢靡到了极致的酒菜,也不说为将者对于闯入军营的不速之客没有一点警觉,就是军床上的场景,简直无法用语言描述。
四位将军趴在军床上,一切是那么的荒唐不可描述。
江应安顿时感觉自己眼睛都要瞎了。
“来人,来人啊,人都死那里去了,快给我把他们架出去!”
江应安再也不看军床上的景色,一脚踹在一位将军的屁股上,那将军正在兴头上,一下子就疼的趴下了。
将军十分恼怒,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头也不回的就大骂起来
“究竟是那个狗娘养的,敢这么踢老子,就是他江应安,看见老子也得客客气气的,你算什么东西!”
将军一回头,顿时一哆嗦,这一吓,这位将军怕是以后都做不出这事了。
“江…江…江帅,您听我狡辩,啊不,不,解释,解释!”
江应安那里愿意听他解释,适逢穿着甲兵的巡逻队正好赶来,江应安一声令下。
四位将军就光着身子被压在了中军大帐。
于此同时,听到声响的赵德连忙起来,向外一看,顿时“卧槽”一声,立马冲向了中军营帐。
中军营帐,诸位将军分立俩侧,包括炮灰营统帅许魁自己总教头苏易。
江应安坐在帅案前。
地上跪着四个不忍直视的的大汉,对于陈启昌的计划苏易是并不了解的,
看到此情此景,苏易有些咂舌
“你们真会玩儿!四猛男?闭环?”
江应安脸色铁青,啪的一声将惊堂木拍在帅案上,巨大的力道直接讲惊堂木拍的粉碎。
“典刑官,军中违背将令,喝酒吃肉,该当喝醉!”
“回大帅,仗责三百军棍!”
“好!打五百,用力打!”
“大帅饶命啊,我们只是一时糊涂啊,饶命啊!”四位不忍直视的将军凄惨的哀求道!
江应安这是真生气,直接加了俩百,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噼里啪啦的一顿军棍,即便是武艺高强的军中将军也是奄奄一息。
等到军棍打完了,江应安再次问道:
“军中失职,还当如何?”
“仗责一百”
“打二百”
又是一痛噼里啪啦的军棍,四位将军之前还有力气哀嚎,这一下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