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要不要也说几句？”
“你家的事情，我说不合适。你说什么都行，我说什么都不行——你说就等于我说。声音大一点，让他们也听听。”
“行。”
“等一下，拆迁补偿款的事情，你不要说，其它事情，你都可以说。”欧阳向前特别强调。
“我明白。”
走进房间以后，欧阳向前让翁海棠坐在椅子上，自己站在翁海棠的旁边——房间里面只有一把椅子，令狐素琴本来是想一个一个接见的。
翁海棠望了望欧阳向前，站起身，打开房门，向翁立仁要了一把椅子。
翁立仁拿了一把椅子，递到欧阳向前的手上。
欧阳向前将椅子放在翁海棠的旁边，然后坐下。
令狐素琴没有说对不起翁海棠的话，也没有说感谢的话。
——生日宴上，欧阳向前帮翁家挽回了一点脸面，作为一家之长，令狐素琴是应该说几句感谢的话的，但她没有说，她把跟立仁说的话重复了一边，最后还添加了一句：“海棠，你家条件最好，要多帮助你二弟，要照顾好国栋。一楠的对象不是一般人，你家的生活越来越好，今年又刚卖了一套房子。你们以后要多帮衬兄弟姐妹们，千万不能棒棒梗拉二胡——自顾自啊！”
欧阳向前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站在门外的兄弟姐妹。
翁海棠进门以后，，故意把房门留了一条缝，有些话，她是要说给兄弟姐妹们听的。
翁海棠把椅子往床跟前挪了挪，她异常平静地望着母亲的脸，用异常平静的语气道：“妈，”妈还是要喊的。“你见到我爸以后，一定要把家里面发生的事情向他老人家汇报一下……”
翁海棠用正常的声音道，这样，可确保站在门外的人都能听见。
门外一点声音都没有。每个人都能听清楚翁海棠的话。
“海棠，你说什么呀？妈听不见，你声音大一点——声音大一点。”
“你是一个很不称职的母亲，好好的日子全被你糟蹋的不成样子，立义走到这一步，国栋走到这一步，全拜你所赐啊！”
翁海棠说的话，外面的人全听见了。
翁秋菊站起身，走到门跟前，她想阻止翁海棠继续往下说。
翁立仁一把抓住翁秋菊的手臂，示意她坐下——翁海棠想说的话也是翁立仁想说的话。如果现在不说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也许翁立仁刚才已经说了，但没有让大家听见。
坐在一旁的翁雪莲和赵子明互相对视片刻，他们的眼睛里面的东西非常丰富，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对翁海棠的话是赞同的。
本来坐在沙发、椅子上的亲戚都聚集到门口来了——他们对翁海棠的话非常感兴趣。
“你和立义都是吃我的奶长大的，他是你的亲弟弟，国栋是你的亲侄子。”令狐素琴只管自说自划，在临死之前也不忘对翁海棠进行亲情绑架。
“立义是很可怜，国栋也很可怜，可最可怜的人是秋菊，她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这个家庭，你们祖孙三代像蚂蟥一样，摽在她身上吸她的血，现在，你最关心的人应该是秋菊，可你只字不提你可怜的女儿秋菊——你在几个孩子的面前都没有提秋菊——你真是一个好母亲啊！像你这样的好母亲，天下少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