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当晚偶尔有动物要凑过来,看见火光也就远远的躲开了,并没有野兽袭扰。
第二天,天还未亮,夜里的露水打湿了山顶花草树木的叶子。
一颗饱满的露珠顺着树叶滴了下来,刚要滴到坐在树下正在吐纳的王棋头上,就被王棋头顶散发的热气给蒸发了。
王棋又运转了一个小周天《九幽神功》,才停止下来,睁开眼看着从山洞方向走来的张千。
张千走到王棋跟前,用手拍着嘴巴打了个哈欠,道:“昨夜夫子前半夜值守,后半夜该好好休息,今日怎地起的这么早?”
王棋微笑道:“我想着今日学童们还要晨读,因此起的早些,想要早点赶回去,莫要耽误了孩子们的功课。”
张千赞道:“夫子如此用心,当是梅花庄孩子们的幸事!”
王棋对张千道:“此时天色尚早,飞儿和祖铭未醒,张大哥照看他们一下,我先下山赶回学堂;待你们下山后,再让祖铭去学堂,今日晚些也无妨。”
张千点头道:“就依夫子!夫子下山小心些!”
王棋又朝洞口看了一眼,才与张千拱手告别,下山去了。只是他不知道,山洞内路飞儿早已醒来,此时正肿着双眼望着王棋消失的背影。
一滴泪从路飞儿的眼角滑落,正如刚才要滴到王棋头上的露珠一样饱满。
却说王棋与张千分别后,稳稳往山下走去,待行了二三里山路,王棋估摸着张千已经看不见自己,此时山中又无行人,便施展轻功往山下飞掠而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王棋出了山,进了村,才放慢脚步往学堂的方向走去,此时村里的公鸡才刚开始打鸣。
王棋到了学堂,收拾妥当,才有学童陆续过来;等晨读完毕,王棋又给学童们讲了一篇《论语》,张祖铭才无精打采的过来上课。
王棋抽空询问张祖铭得知路飞儿精神状态尚好,回家休息去了,这才稍稍放心。
当日功课完毕,张祖铭吵着累的要散架,不愿再练功,也跑回家休息了。
院子里又剩王棋和靳公公二人,王棋背着手站在院子里望着天空中的一轮残月,靳公公依旧躺在椅子上喝茶。
过了良久,王棋轻声道:“王老,我有一桩心事未了,打算离开这里前去办理。”
靳公公放下茶杯道:“昨日在抱犊寨山顶,我见公子意有所动,莫非公子有什么想法?”
王棋道:“抱犊寨人迹罕至,远离喧嚣,山顶地势开阔,沃土良田广袤,又有山泉水饮用,四周悬崖峭壁,易守难攻,正是隐居的好地方!”
靳公公恍然大悟:“难道公子是打算安排晋王府一众人等的亲属到此地居住?”
王棋点头道:“正是如此!如今我们也算在梅花庄安身立命,又阴差阳错的找到抱犊寨这么好的地方,想是冥冥之中的天意;现在过去这么长时间,外面的风头应当也松了许多;况且、况且我答应过他们,要照顾他们的亲属,我不能食言!”
说到这里,王棋想起当日王府的惨烈景象,心中一阵悲恸。
靳公公感同身受,又问道:“公子打算亲自一个个寻他们过来?”
王棋坚定道:“即便困难重重,我也义无反顾!”
靳公公叹道:“公子有此心,晋王府众人九泉之下也会瞑目的。只是公子才将《九幽神功》练至第二层巅峰,重入江湖未必有自保之力;倘若我们二人都离开,一来有些唐突,二来无法给梅花庄村民交代。”
顿了一下,靳公公以商量的口气道:“不如公子继续在此练功教书,老奴外出寻人;每寻到一个王府众人的亲属后,我就给他们指明路线,让他们来此处投奔公子,公子好接应安顿他们,我继续寻找下一个地方;免得带的人多,惹人注目。”
王棋心疼道:“可是您年岁渐长,如今刚安顿下来没多长时间,我实在不忍心您老再去辗转江湖。”
靳公公笑道:“老奴身子尚且健壮,再替公子了了这一桩事,就该回来颐养天年啦!”
王棋一言而决:“既如此,我们以一年期为限,时间一到,不管找回多少人,您老务必回来,剩下的我来寻找!”
靳公公捋着胡子道:“也好,如果到时公子练功小成,也未尝不可!”
当晚二人议定,第二天靳公公给路大壮和张千等相近的人告别一番,说是有事须回乡一趟,又叮嘱张祖铭好好练功,这才拿着晋王府众人的花名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