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被围在中间,眼见太监、王府侍女和杂役一个个死去,几次想要拼杀过去相救,都被禁军和宁王府兵用更猛烈的攻势给挡了回去。晋王也杀红了眼,不由的悲啸一声,却无可奈何,只能用力刺杀周围的敌军。
靳公公和段冉等府兵也顾不上伤亡,只是护着晋王向外冲去,马上就要冲到宁王府兵包围圈的外围,但是晋王府所剩府兵已是聊聊无几。
眼看就要突出重围,突然又有一队禁军从外面围了过来,原来是秦文率兵赶到,又将晋王众人围在了中间。
双方暂时按兵不动,晋王刚要说话,突然从远处射来一支飞箭朝晋王面部飞去。靳公公眼疾手快,挡在晋王面前,一掌抓住,往一旁一甩射死了一名禁军。
与此同时,又有二支箭几乎同时到达,分别射向了段冉和刘姓府将。刘姓府将此时关心着晋王安危,猝不及防被一箭射中颈部,倒地抽搐不止,不一会儿气绝身亡;段冉技高一筹,赶紧躲闪但仍是右臂被划出一道血槽,飞箭带着血滴余势不减,又射到一个晋王府府兵身上,将其射倒在地。
禁军和宁王府兵顿时士气高涨,都喝彩起来,秦文旁一名千夫长赞道:“好一个三箭连珠!这一出手就让晋王府一死两伤,不想军中还有如此好手!”
靳公公望着飞箭射来的方向,眼睛眯了眯,暗想这箭势力道强劲、角度刁钻、时机把握精准,不像是禁军手笔,应该是传闻中的暗卫出手了。
想至此处,靳公公略一沉吟便施展轻功向秦文飞去,左右双手变换不停,竟是想要先擒杀秦文,让对方群龙无首、乱了方寸。
靳公公动作迅速,再加上事关禁军首领,禁军士兵竟愣了神、一时忘了厮杀。晋王及一众府兵赶紧趁此机会略作修整。
秦文毕竟久经沙场,心境沉稳,见靳公公突然发难,坐在马上竟不躲不避。他身侧的亲兵见状,纷纷一跃而起挡在前面,靳公公左拍右挡,瞬间杀了几名亲兵。又踩着一名禁军肩膀,借势一跃而起从上而下杀向秦文,一双手掌阴气沉沉,向秦文天灵盖拍去。
突然秦文身后禁军中一名不起眼的小兵拔地而起,向靳公公的双掌迎去,双方甫已交手就快速分开。靳公公见对方军中突然出现一位好手,知道杀秦文无望,若深陷此处自身状况反而不妙,便兔起鹘落返回晋王身旁。
与靳公公交手的小兵落地之后退了几步,吐出一口鲜血,道:“好强的掌劲!”然后对着秦文抱拳道:“暗卫无影奉国师之命保护将军,之前不便出手,还望将军见谅!”
秦文面露感激道:“还是国师思虑周全”,继而抱拳向暗卫无影回礼道:“多谢无影壮士救命之恩!他日秦某定当厚报!”
无影挥手道:“将军客气了,一切皆是国师安排,属下不敢居功。”
却说靳公公回到晋王身边之后也顾不得对众人解释自己的武功,对段冉说道:“我欲护晋王退回王府,另寻出路,段将军以为如何?”
段冉知道靳公公对自己说这些话什么意思,且刚才又见识了靳公公的武功和手段。知道在重重包围之下靳公公除了晋王也顾不上他人,晋王只有跟着靳公公才有一丝生机。
想至此处,段冉笑道:“王爷就托付给靳公公了,您老放心带王爷离开,我与众位弟兄无后顾之忧,好再拼杀他们一阵!”
二人三言两语就商议完毕,他们知道晋王肯定不会同意,竟不征询晋王意见。
晋王听见他们所言,眼神悲恸,便要说话。
靳公公赶紧说道:“事急从权,请王爷不要辜负属下们的心意;也不要忘了王府上下几百口人等着王爷给他们报仇!”说罢眼睛已经红了。
晋王便沉默不严,只是黯然神伤。
段冉跪倒在地,剩余的府兵也跪倒在地,段冉泣道:“此生能够追随王爷,是属下们的福分,今生只能如此了,下辈子属下们还伺候王爷!”说罢磕了三个头,他身后的府兵也齐声道:“下辈子属下们还伺候王爷!”也跟着磕了三个头。
晋王一一望向他们的脸,似乎生怕会忘记这些为自己毫不犹豫赴死的府兵的模样,迎着他们坚毅的目光,哽咽道:“是本王连累诸位了,假若我今日死在此地,万事皆休;倘若能够求得生机,本王定为晋王府上下五百余口报仇!本王也会找到你们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照护他们一生!”
段冉与众府兵面露欣慰之色,再无后顾之忧,只想一腔热血为晋王流尽。
众人又朝晋王磕了三个头,段冉站起来嘶喊道:“兄弟们,不要堕了晋王府的威风,让他们看看咱们晋王府的血性!”
众府兵也站起来,齐声大喊:“吼!吼!吼!”
远处的秦文望着他们,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但这样的情形他实在太熟悉了——在战场上他不止一次见过,甚至经历过这样的场景。
秦文知道晋王府的府兵们准备赴死了,不知何时秦文的眼睛也湿润了,只是不知道他是被晋王府的府兵们所感动还是想起了自己死在战场上的袍泽们。
秦文远远望见靳公公施展轻功带着晋王几番起落跃入晋王府,冒着熊熊烈火,一下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段冉与与众府兵向周围的禁军杀去,不一会儿便被淹没在刀光剑影之中,没了声息。
秦文望着晋王和靳公公消失的身影,对身边的千夫长下令道:“派一队禁军去晋王府搜捕,剩余的禁军和宁王府府兵将晋王府四周团团围住;记住生死勿论,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三名千夫长领命调兵去了。
秦文接着对无影道:“晋王府如今只剩这二人,晋王府大,禁军不善搜寻且晋王的随从太监武功高强,烦请壮士禀告贵首领,让暗卫出手。”
“将军放心,敝人已经安排妥当,暗卫已经在晋王府内外隐蔽多时了,即便晋王府的一只鸟也飞不出这天罗地网!”
不知何时陈彦之从暗处走出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