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说起法宝囊来,各派各有特色,如我们天师府的雷囊,蜀山的剑囊、剑匣,各有不同妙用,不过最出名的当属流云宗的云囊,”钟元一停了一下,看了看姜木风,给了一个那是你们家的眼神,继续说“那云囊乃是以天罡流云为经纬,用传说中的九天羽裳针法织就,坚韧之处可防飞剑法宝,空间里可装雷霆、养蛟龙,传说中流云祖师练就的五云兜,可装得下天地、星辰,实乃法宝囊中第一鼻祖。”
可装天地的法宝,姜木风实在想象不出把天地星辰装在法宝囊中的样子,除了《西游记》中,孙大圣戏弄金角银角,别人没听过谁有这么大的法力。如果真有这样的法宝,那我们现在是否就在某位修炼有成的前贤的法宝中呢,想着想着不由得入神了。
如果我真是在某人的法宝中,那我修炼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就是别人眼中的小丑么,就像一只在盒子里的小虫么,我怎么才能出去呢,怎样才能脱离这个小盒子呢?怎样才能脱离呢?怎样才能脱离呢?!
修炼!!!对,就是修炼,这就是修炼的意义,取得永恒的生命,观看没有看过的景致,这就是修炼的意义,正如后世那句著名的辞职语录: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这就是修炼的意义,顿时心境通明,全身法力似乎更加精纯,真气运行更加通畅,说不出的舒服感觉。
钟元一眼中的姜木风,似乎被五云兜的宏伟震惊到了,神情呆滞,思维散乱,真气已经有散乱之兆,似乎要走火入魔、真气失控了,是不是要叫醒他,叫醒他的话必定心神大损、功力倒退,说不定还会伤了根基,从此无缘大道,这可犯了难,嗯——?深色逐渐平静了,气息已经平稳了,法力似有精纯之意,看来这个疯子果然福缘深厚。
姜木风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全暗了,三双六只大眼睛在微弱的火光下闪着绿光,钟元一是祥和平静,钟唯心是赞许中透着一丝不解,白青雀是浓浓的不服气。
未等姜木风反应过来,钟元一平淡说道:“疯子,你倒是好运气,随便一坐心境上就过了一关,等你日后法力积累够了,感应全身经络真气就简单多了。”
“哼,练气第一关,有什么好炫耀的。”白青雀不屑中还透露着一点酸溜溜的味道。
姜木风还懵懵懂懂,钟元一见状,微微一笑解释道:“练气九层各有关艾,吐纳之境需要持之以恒,积累真气,气感境则需要心境透亮、精纯法力,你刚才神思散乱后心神收束、心境清透,法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精纯些许,虽然只是一个开始,但是以后气感就会容易许多,要知道别人都是努力吐纳,想方设法明透心境,千辛万苦压缩精纯法力,不怎么不让他们嫉妒呢。”
“原来如此,可惜青雀只是看见了结果,却没看见过程,如果能选择,我宁愿千辛万苦精纯法力,也不愿突然进入心障之中。”
“哈哈,师弟看的透彻,如果谁修炼能靠辛苦堆出来,那就是天纵奇才,纵观古今,无论仙魔佛神,不经一番劫难、一番心境磨练,想要有所成就不易于痴人说梦。”钟元一这一句师弟,不仅是把姜木风当成了好兄弟、好玩伴,同时也是同道中人。
子夜一到,钟元一的小阴阳子午变换阵法已经摆设妥当,“你等三人静心凝神打坐于阵中,抱元守一,我催动阵法,阴阳变化,你等魂魄就可踏入阴间,你等在阴间只有半月时间,不管找没找到荷花神魂,都要及时返回。”
“我法力不够,阵气不能随时支撑,没半个时辰我催动一下阵气,此时你等可以催动符箓打开通路,明日午时前一个时辰,如果你们没有回来,我会一直打开阵法,直到午时。去吧!”
钟元一大喝一声,猛然鼓动全身法力催入阵法之中,只见阵法间思思黑气上浮,一刻钟已经形成屋子大小的一团黑雾,将三人包裹住,黑雾越来越浓,半晌时光已经黑如墨玉,半丝光线也无,偶然有肢体残缺的残魂余魄,没有什么意识,只是嘶鸣乱吼,汇入黑雾中,钟元一见阵法已成,就不再狠命催动法力,只是维持阵法运转,想了想,把九天五雷旗拿出祭在黑雾上空,以防被意外发生。
姜木风在阵中只看见丝丝黑气涌现,赶紧抱元守一、凝神静气。渐渐的那丝丝黑气中竟然传来鬼哭狼嚎、又似喃喃低语之声,直冲人脑,姜木风坚持坚持在坚持,多亏以前和残魂在身体内斗争的经验,魂魄凝实而且还偶然有电光闪烁。姜木风昏昏沉沉中一片光怪陆离涌现,紧接着是突入而来的失重,好似坐电梯无限制的下落,时间似长似短,猛然间醒来,天地之间已经换了颜色,天地阴沉沉,不见日月,泛着淡红色的光晕。
左右查看白青雀和钟唯心吗,却都是没有在附近,低头看了看自己,好似和阳间没有什么变化,就是感觉大地的引力消失了,一步迈出就是二三米远,好在法宝囊稳稳的挂在腰间,这让姜木风心里安稳了不少。
钟元一已经料到这种情况,早就准备了互相寻找联络的法器,乃是一张似棋盘一样的器物,距离近的话可以互相联络,距离远的话只会显示光亮,现在只在一方的最边上有淡淡的两片光晕,看来二人离的很近,离自己就是很远了。
其实是钟元一错误的估计了姜木风的实力,打开阵法的同时,魂魄离体的时间越近,下落阴间的距离越近,结果姜木风魂魄凝实,离体坚持的时间比二人长了不少,距离自然就远得多。其实,这也看得出三人魂魄心境之差别,一般来说,心境应该和法力一样,法力越高心境越稳,可是三人中,白青雀法力最高,已经到了可以凝练煞气的地步,可惜魂魄强度和底他一个大境界的钟唯心相似,足以看出白青雀根基不稳,以后道途堪忧,难怪白希仁会不顾危险让其历练一番。钟唯心就好得多,厮混人间虽然法力增长缓慢,但是经历红尘,心境是越发的稳健了,说不定修为境界就可以后来居上,而姜木风是特殊情况,相对而言心境稳定,魂魄凝实已经超过了练气前三层该有的境界,在修炼中会有些便宜,不过这也是姜木风机缘巧合,在死亡和痛苦中挣来的,非是凭空而得,那样的话反而会使心境不稳。
姜木风理了理思绪,定了定心神,发现棋盘上荷花女鬼和钟白二人都在一个大方向上,那就直接向这个方向前行。姜木风在阴间走了三天,棋盘上的那几点星光终于微微亮了一点,三天里姜木风也碰见了许多鬼魂,这些鬼魂只是在漫无目的的游荡,似乎没有什么记忆。挑着担子的,还在不停的挑着担子,偶尔还停下来休息一下擦擦汗,可是他那担子里根本就没什么东西,都是一颗颗的人头,而那一颗颗人头,竟然还笑嘻嘻的张家长李家短的聊着天,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担子里的吃食……种种鬼事,不一而足。
姜木风又走了三天,这时却发现了有点不同,前三天之中遇到的鬼魂只是在无目的的游荡,不管什么方向,有的一直原地打转、有的一会向东一会向北的,但是这几天鬼魂虽然还是在漫无目的的游荡,可是大的方向似乎都是一个,这让姜木风很是奇怪,看着鬼魂去的方向,虽然不是自己要走的正前方,但也没有偏离多少,索性就跟着去看看。
姜木风又走了两天,眼前的景象让其震惊了。姜木风看到了什么?
他竟然看到了光,要知道阴间没有日月星辰,没有白天黑夜,只是月华凝聚反映出淡红色的光晕,映入幽冥,姜木风走了这几天别说光,就连一丝火星都看不见,姜木风也曾对这种阴沉沉的环境感到烦躁,拿出火系符箓,想放出一点火光,结果别说光,就是一丝火星、一丝烟雾都没有,就是那么直接似风化一般的变成了灰,唯一庆幸的是手指尖感受到了一点点的热度。
眼前的光,虽不明亮,穿透性似也不强,貌似只能在方圆半里多看见,但是却给人以安静、祥和、稳定之感,不仅是鬼魂想向前靠去,就是姜木风也情不自禁的向前走去。
走到近前,却是一个茅草的亭子,亭中只有一张小几,一个蒲团,小几上点着一盏油灯,离得近了,看那油灯的火苗,不时的闪烁一下,周围光芒却是不动。
看着眼前奇怪的景象,姜木风从法宝囊中拿出符箓和松纹古剑,戒备着慢慢靠近。走到确近,原来那亭子中坐着一位老僧,身穿黑色僧袍,无眉无须,面色祥和,口念经文,亭子上却有一副对联:
心头佛火燃一点,照亮阴魂路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