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宋安渡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坐上后座，慕瑾舟又睡着了，靠在后座上，路灯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侧颜上，平时的冷冽瞬间柔和了下来。
宋氦发动车子，问：“宋小姐，谁啊这？”
“管那么多干嘛，开导航，去景阳柳苑，还有，等会儿你在过来来把我的车子开回柳苑给我，钥匙我必须在明天早上见到。”宋安渡一口气安排完所有事情。
“我这不是关心你呢嘛。”宋氦被宋安渡反驳了一句，只好声音弱了下来。
“你们有车？为什么不开？”
“喝酒了。”
宋氦愣了一下，笑道：“宋小姐，你什么时候喝酒不开车了？”
“今天喝多了。”宋安渡白了他一眼。
“行吧，这个理由我给你过。”宋氦笑了笑。
宋安渡看了眼宋氦，弯唇笑了笑。
“哦，对了，宋小姐，我哥跟我说明天出任务啊？”
宋安渡微眯着眼，车窗开得很大，冷风直刮进来，没到两分钟，宋安渡又把窗关上了，慕瑾舟皱着的眉头又舒展开来了。
宋安渡手扶着额，回应：“嗯。”
“去哪啊咱？”
“塞里亚。”
“这次危险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还是挺危险的，毕竟宋小姐你接的都是价钱高的单子，钱给的多了危险也就多了。”
宋安渡笑了笑，没说话。
她不敢保证这次委托任务危不危险，毕竟，他们也还没交过手。
宋氦比宋氢话多些，一路上和宋安渡聊啊聊的，宋安渡也不觉得腻，是不是还毒舌两句。
……
柳苑。
“宋氦，你等下，你帮我把人扶上去。”宋安渡按了按眉头，似乎有些头疼，宋氦还在一旁吹风凉话：“啧啧啧，你看你，都让你不好总是会喝酒了，你一喝酒吹风就头疼，疼不死你。”说着，宋氦从口袋里拿出缓解头疼的药放进宋安渡口袋里，扶着慕瑾舟下了车。
宋安渡停着原地，看了眼口袋里的药片，笑了笑，这小子，还记着呢。
宋氦一路几乎是扛着慕瑾舟回来的，一进门，宋氦几乎喘了好几口气，说：“妈的，这瓜娃子怎么那么重？”宋安渡严厉的瞥了眼宋氦，说：“这脏话也不知道你从哪儿学来的，以后别让我在听见了。”宋氦被宋安渡的眼神喝到了，点点头，出了门：“宋小姐你们慢慢玩，我马上去取车。”慢慢玩？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宋安渡看着宋氦走进电梯里，转身才把门带上。
她来到饮水机旁打了杯水，喝了口，冷水贯穿了全身，宋安渡冷颤了一下，慕瑾舟也不知道什么醒了，走路踉踉跄跄的从宋安渡身后走过来，伸手抱住了宋安渡，宋安渡被他吓了一跳，本能反应的手肘往后攻击，慕瑾舟眼疾手快的抓住宋安渡的手，往怀里一扯，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腰，低头吻了上去。
“唔……”宋安渡仰着头，慕瑾舟加重了这个吻，蹂躏着双唇。慕瑾舟的手悄摸摸的往宋安渡衣服里探去。
慕瑾舟低下头，呼吸声缠绵的在宋安渡耳边轻轻道：“笨啊，不会呼吸了？”
宋安渡脸上不由得一红，抿了抿唇，推开慕瑾舟，低头说：“还不是你突然……”
她抬头盯着慕瑾舟看了眼，却又在慕瑾舟看下来时躲开了眼神，道：“不跟你说了，身上都是酒味，我去洗个澡。”
“嗯。”他点点头，发出的鼻音沙哑低沉，像是刚刚感冒过。
宋安渡没在做停留，确实身上味道太大，她自己闻着都难受。
宋安渡拐回慕瑾舟的书房，拿起叠放好在床上的衣服进了卫生间了。
不久，卫生间渐渐传来了水声，整间屋子里沉寂，是不是从窗外传来猫叫声，细锐。
慕瑾舟来到窗前，冷风灌入鼻腔，轻轻吹清了他。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夹在指间，点燃，吸一口，吐出，烟雾缭绕。
他想起今天盛泽跟他所说的话，似乎在内心处的某一刻，他似乎并不想让盛泽得手。
她确实漂亮，有人喜欢也算正常，但他长得也不差，也有大把多人追，但毕竟是有些名望的世家，首先考虑的也是门当户对。
盛泽。慕瑾舟吸了口烟，似乎被呛了一下，咳嗽几声，他眯了眯眼，把烟掐灭，躺倒了沙发上。
时间滴滴点点过去，临近了夜半，小区里没了声音，但仍然有几户人家亮着灯，星星少的可怜，靠着月亮发出的光亮存活。
宋安渡没洗头，头发简简单单绾了起来，出来就看见慕瑾舟躺在沙发上，闭着眼，不知道睡没睡着。
宋安渡口有点渴，来到饮水机旁打了杯水，她还不算困，清醒的很。
“宋。”慕瑾舟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隔了几秒：“宋安渡。”
突然被点名，宋安渡回头看了眼他，拿着水杯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
慕瑾舟没有动作，两人静默了一会儿，终于，宋安渡手中的水杯放在桌上，碰撞出了响声。
“宋安渡。”他又再一次喊了她的名字，声音低沉，直击心灵。
“嗯？”她轻轻回了句，抬眸看了眼他。
“你是安城人吧？”慕瑾舟开口：“为什么来帝都了？”
宋安渡笑了声，几秒后答到：“工作。”
慕瑾舟勾了勾唇角，似乎再笑，“帝都这么多个公安局，偏偏撞上我们了？”
“嗯。”宋安渡没有解释，囫囵应付两下。
却不知慕瑾舟穷追不舍：“你是不是知道上面的什么事情？”
“知道啊。”这一点宋安渡也不隐瞒。
“说说看。”慕瑾舟终于坐直了身子，眼睛正视着她。
“机密。”宋安渡语气没有变，清冷清冷的，听不出什么感情。
“我们都不知道，你知道，既然是协助工作，不需要告诉我们点什么？”
“用不着，知道的多了，麻烦会找上门的。”
一句话，似乎堵住了慕瑾舟。
“宋安渡，我并不希望你瞒我，我怕到时候你真给我们到来麻烦了，来不及处理。”
她不知道慕瑾舟能这么挑明，她挑眉，几秒后才开口：“慕队，麻烦我会处理好，我们暗中也有人在，事情还没开始，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这个事，现在还没有多少人清楚，你们不清楚，才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要是知道的多了，麻烦才是真的来了。”不懂怎么回事，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冷，似乎在质疑他对她的不信任，只听见她后面又小声的补了一句：“他的目的不可能那么简单的。”
万物无声，窗外终于不是下雪，可是下了雨，将世界开始冲刷，洗开了一切。
“慕瑾舟，你别不相信我，我们419既然和华国签了条约，自然不会在做出什么动作。”宋安渡接着说，像是在解释什么：“那条约是我带人去签的，你放心，我在419还是有发言权的。”
“嗯。”半晌，才传来一声鼻音。
“盛泽……你打算怎么处理?”似乎过了很久，慕瑾舟垂着眸，开口问道。
“盛泽?”宋安渡靠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笑笑道：“怎么？慕队感觉到危机感了？”
慕瑾舟没有理她，起身，刚想走。
又听见：“慕瑾舟，要不我们试试？”
慕瑾舟，要不我们试试？
这句话印在慕瑾舟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
他去洗澡了，宋安渡躺在沙发上，仰着头，手搭在眼睛上，半耷拉着身子。
像是雨停了，雪又开始下，如此重复，将城市通通洗刷了一番，但始终看不明白。
慕瑾舟出来时，宋安渡还没回房，走进一看，似乎是睡着了。
他弯腰轻手轻脚的抱起她，宋安渡头轻轻靠在他怀里，慕瑾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两下。
他将他放到床上，却被她措不及防的扯着浴袍的领口，他用手撑住床沿，一两厘米的距离，宋安渡半睁着眼睛，眼角上挑，有着淡淡笑意。
似乎没达到她的目的，她只好用另一只手撑起自己一点，轻轻落下一个吻在慕瑾舟唇上，一个吻而已，她躺下去，静静盯着他。
似挑拨。
慕瑾舟一愣，眯了眯眼，眼底看不见的深邃，似乎要冲破一切。
下一秒，他手摸上她细软的发丝，狠狠吻了上去。
滴，滴，滴，时间一秒两秒过去。
似乎阻挡不了他的热情，慕瑾舟手摸上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宋安渡，你可别后悔。”接着又是一个吻，像是在印证。
窗外清冷，屋内暖和。
——————
第二天。
昨晚他没有折腾宋安渡挺久，也就三四个钟这些吧，最后宋安渡已经累的睡过去了。
慕瑾舟最先醒来，他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最先看到的，是躺在他怀里的女人。
他继而想起昨晚的对话，嘴角微微上扬，笑了笑——
“宋安渡，为什么一定是我？”
“因为你好看。”
“好好回答。”
半晌，她才答：“我好像见过你。”
只是好像，万一不一定呢。
手机振动，慕瑾舟往旁边一看，伸出长臂一拿，看，是宋氦。
慕瑾舟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昨晚上的那个人吧。
慕瑾舟丝毫没有犹豫，立马挂断。
对方扔不放弃，又打了第二个。
这次慕瑾舟倒是接了。
“宋小姐，我们是十点的飞机，晚上九点就可以落地了，东西我们也准备好了，你看还要什么吗？”
慕瑾舟这边倒是没有回话。
宋氦疑惑的问了句：“宋小姐，你在听吗？”
“是我，她还在睡，没醒，等会儿我让她打电话给你。”声音低沉，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
宋氦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开口：“那就等宋小姐醒来你帮我转告她吧，谢谢。”
似乎还挺放心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电话声吵醒了，宋安渡微微挪动身子，喉间发出一声不满：“嗯。”
“醒了就起来，再晚些你飞机就赶不上了。”慕瑾舟用手撑着脑袋，勾唇笑笑。
终于，宋安渡半梦半醒的挣开了眼，等稍微看清了慕瑾舟，唇角勾了勾，伸手抱住了他的胳膊，慕瑾舟没有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碰上这柔软的触感时，他明显一愣。
随即，他将手立马抽了出来。
宋安渡到没说什么，眯了眯眼，看着他。
慕瑾舟淡淡瞥了眼她，起身，站了起来，背对着她，就这样一览无余的暴露在了宋安渡眼里。
“昨晚的问题，你还没有给我答复呢。”宋安渡支起身子，懒洋洋问道。
慕瑾舟手一顿，似在回想——
“慕瑾舟，我家里催婚，你帮帮我。”
慕瑾舟抬眼望了望，明明知道她在说玩笑，却只是勾唇淡淡一笑，答到：“帮你？条件呢？”
宋安渡只是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在上面落下一个吻，笑道：“都行，什么条件。”她故意听了一下，继续道：“都行。”
慕瑾舟没有回答，轻轻托住她的身躯，在唇上重重落下一个吻。
——————
慕瑾舟轻笑了一声，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来了，他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宋安渡也不急着，姿势从撑着身子变成了撑着脑袋。
只听见他答：“看你表现。”
宋安渡听见回答，笑了笑。
“刚有人给你打了电话，催你来的。”慕瑾舟留下一句话便走出了房门。
宋安渡等他一走，放下手又躺了一下，差不多五六分钟后，她才有气无力的从床上爬起来。
她赤.裸着上身，头有些昏，直径去了卫生间。
宋安渡站在喷头下，水滑过她奥妙的身躯，仿佛恋恋不舍般，沾在身上。
宋安渡望了眼在不远处的镜子，走过去，从镜子中，她看见了脖子上的几个红点，到也不明显，她伸手碰了碰。
她关掉水，擦干了身子，刚想出去，却发现自己忘了拿衣服。
宋安渡一顿，叹了口气，靠在门口旁，朝外喊了一声：“慕瑾舟，我忘拿衣服了。”
慕瑾舟还在厨房，听见宋安渡这么一喊，只好拐回卧室里把凌乱扔在地上的衣服一一捡起来，他从中挑出宋安渡的衣服，一件昨天见时还好好的，现在已经变成了皱巴巴的一团了。
慕瑾舟皱了皱眉，把衣服扔到一边的椅子上，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灰色毛衣一条长裤，来到卫生间门前敲了敲。
他淡声道：“你那衣服不能看了，这些先凑合着吧。”宋安渡侧身打开一条小缝，视线从他手上飘到了慕瑾舟脸上，发现他是别着头的，宋安渡也没有迟疑，接过衣服就关上门了。
慕瑾舟喉结上下滚动了下，眯了眯眼，又拐回到卧室，拿着手机拨打出一个电话：“喂……您给去买套女人的衣服过来……嗯，里边的也要一套，张叔现在是送夫人上班吧？好了让他给我送过来就行，嗯，八点前送到，哦，先送完夫人上班再过来，别耽误了。”
宋安渡再出来时，慕瑾舟还在卧室里，她只穿了件毛衣就出来了，把裤子扔到一边，道：“太长了。”幸好毛衣还算长。
慕瑾舟从上至下的扫了她一眼，然后出去了。
宋安渡没什么表情，走到床头前，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是我，机票定好了吗？”宋安渡坐在床沿，手撑在床头柜上，总感觉有点不舒服，头昏还疼。
“定好了啊，他没跟你说？”宋氦那头似乎有些吵。
宋安渡顿了下，半晌回答：“嗯，准备好东西，那头天气热，多备些防晒霜和消暑的东西。”宋安渡又跟宋氦说了些事情。
临挂前宋氦还嘱咐：“宋小姐，早上吃完早餐记得吃颗药，不然今天又得头疼了。”
“嗯，知道了。”宋安渡只好应付了一下才挂断。
嘶，头痛感一阵一阵的侵袭着她的神经，宋安渡扶着墙，腰疼。
出了卧室，宋安渡找到自己的大衣，翻出昨天宋氦放在口袋里的药，摘出一两粒，又去打了水混着一块吞了。
慕瑾舟早就烧了水，余光中他隐约看见宋安渡手中的东西，不过她很快就又放了回去，他还没来得及看清。
宋安渡来到厨房时——
慕瑾舟手撑在灶台上，低着头正在看手机，见她过来，手微微一顿。
厨房里的窗户打开了，冷风直嗖嗖灌进来，宋安渡吹得一颤，不自觉缩了缩肩膀，慕瑾舟轻轻瞥了眼他，长手一伸，将窗户关上，又挡在她面前，轻声问道：“饿了？”
宋安渡闻着锅里飘来的香味，本来没有很饿，被这香味弄得确实饿了。
宋安渡点点头，抬头和慕瑾舟对视，问：“得了吗？”肚子里只灌了水，昨晚有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实在是饿得慌。
慕瑾舟的视线从她脸上滑倒了脖子上，手不受控制的摸了上去，神不知鬼不觉的来了一句：“你这……不受影响吧？”
宋安渡“啊”了一声，仰头，道：“还好。”她也不太敢确定。
宋安渡看了他的表情，轻轻笑了一声，两人靠在厨房门框边，就这样对视着。
宋安渡微眯眼，视线停在了他左眼角旁的一颗泪痣，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伸了上去，碰了碰。
宋安渡的手凉，碰上他温热的脸庞时，他明显一颤，宋安渡也很快收回手。
笑道：“好饿啊，行了没？”说着，她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慕瑾舟一人，望着她的背影，似乎在这一点点时间里，两人都不希望过得太快。
雪还在下，窗外的霜花更美了，天已经早亮，下去下的路上已经陆陆续续有了脚印。
在各家各户中，总有人是忙忙碌碌，也有人在享受这一点温存的时光。
“冰箱里还剩下食材，就拿来熬了些粥。”慕瑾舟勺了一碗放在宋安渡面前，“尝尝看，咸淡怎么样？”
宋安渡把粥放嘴边吹了吹喝下，点点头，道：“刚好。”
他视线在她手上扫过，一眼就看见了那闪着银光的指环，也不是现在才发现，他昨晚上就看见了。
他的视线没有停留很久，匆匆看过，就低头喝粥了。
“咚咚咚”门被敲响，木质的门口声音低低沉沉的，像个大钟。
宋安渡没有动作，慕瑾舟起身，来到门前，往猫眼处看了看。
一位穿着得体的女人。
慕瑾舟回头望了眼宋安渡，似乎在做眼神交流，宋安渡并不怎么感兴趣，扒了两口粥，起身。
慕瑾舟原意是让她回房间去，而是让她走到身边来，宋安渡扯了扯慕瑾舟的胳膊，慕瑾舟看着她的动作，没说话。
他将宋安渡扯到自己身后，挡住了这位娇小姑娘的身子。
他将们打开一条小缝，堪堪将头探出去。
外的女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看着挺年轻，保养的不错。
慕瑾舟挑眉，似乎有些意外，淡淡开口：“怎么是你上来了？”
女人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慕瑾舟，慕瑾舟看了眼，接过。
女人温声开口：“我听温姨说你要一套女人的衣服，我帮忙去看了，就顺带上来看看你。”
宋安渡站在一旁，感觉从他们对话的语气看上来，应该认识，还关系不错。
不过宋安渡对她没有什么危机感，可能是觉得那女人没有自己年轻，慕瑾舟应该也没有这么变.态放着一个在房里的女人去说喜欢一个比自己年纪大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