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言还在回味刚刚那一捏,没有黑无常的软,勉强还可以,不知道随奕的脸......打住,打住,收起这个危险的想法,说不定他在宴会上,酒肉在前,美仙在后,呵,等她也在人间发达了,神使嘛,谁爱当谁当。
“快让开!江淮王出驾!都让开!”原本吵哄哄的人群匆忙往两边散去,空出中间一条路,时言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人群推着朝外面挤。
马蹄声接踵而来,疾风滑过发梢,时言只看见好几个身着盔甲的大叔策马扬长远去,江淮王?这个称呼她在书上瞧见过,是当今皇帝的舅舅,战功赫赫,因为皇帝疑心功高震主把他派到苏扬,还被没收了一半的兵权,现在倒像是个闲王。这样的人......时言转身走向酒楼,若为恶,人间怕是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的夺位之争。
上官栩回到家中,家主上官锌和大哥上官彬三弟上官杉正忙忙碌碌指挥着下人搬运东西。
“哟,病秧子回来了?”上官彬向来瞧不起上官栩,一个没用的废物,还是妾室所生,留着他反而是浪费草药。
上官栩对他的冷嘲热讽已经麻木,心里自知上官彬说的也是事实,他低头向上官锌说道,“父亲,我先回房了。”
上官锌冷眼瞥向他,“今日有贵客前来,你呆在房里,别出来给我丢人现眼。”
“是。”
不过片刻时间,逍陨便出现在了上官府门口。
“见过尊上。”上官锌早早候在此处,“书房请。”
逍陨点点头,跟在一旁的上官彬和上官杉甚是疑惑,这贵客竟然只是一个少年?但碍于父亲也不好多问。
书桌上一张全国地图,要塞关卡分布清晰,以苏扬为基点,吞并落雁,庆吉,安桓,直逼京都,步步为营,只要乱了随奕的人间,作为神主他是定要出手,那天界的空隙便大了,这次他定要打随奕一个措手不及。
(ps:神主管辖三界秩序,主要维系各界和平,若人间皇帝昏庸,民怨四起,神主将必须重新安排王朝更迭)
眼下的问题是,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棋子来替逍陨完成这些事。
逍陨从架上取下雕花弯弓,猎物的话,一箭毙命,足矣。“江淮王现在就在后山打猎,看二位公子是否能好好表现了。”他将弓举到上官彬面前,明明是很普通的笑容,上官彬却感受到了一股压迫。
“尊上先去厢房歇息如何?”上官锌擦了擦头上的汗,若他这两个儿子不能完成,怕是在魔尊手上活不过一秒钟。
上官彬和上官杉也不敢耽搁,作揖告别,“孩儿先去了。”
逍陨没有多言,他独自坐在厢房恢复消耗的力量,毕竟是家主也要礼让三分的人物,自然没有谁作死去打扰。不知为何,他隐隐感觉今日修炼顺畅了许多。
而时言那乐得自在,完全没想到随奕已经到了京都。
反而比她先得消息的却是江淮王的独生女——苏扬郡主宋芩儿。
“郡主,奕公子在京都!”丫鬟掀开帘子,里面的少女捧着书斜靠在榻上,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宋芩儿那真是天骄之女,样貌美,才情高,家境优,提亲的人都能把江淮王府的门槛给踏破,叫世人可惜的是却看上了奕公子那一介贾人。
宋芩儿惊喜叫道,“此话当真?等爹爹回来,我要回外祖母家。”
丫鬟为难地看向自家小姐,王爷叮嘱过不许小姐再去见奕公子,王爷一直极其讨厌商贾之人,甚至对苏扬的贾人都加重了赋税,要是被发现了,遭殃的肯定是自己啊。
“春雨?你难道不帮我嘛?”宋芩儿娇嗔道,她仰慕奕公子已久,可他每次行踪飘忽不定,像人间蒸发般,根本难寻,好不容易出现的机会,岂能错过?
“可王爷那边不会同意的。”
“啊呀,爹爹那里我去说就行了,你快去帮我准备准备。”宋芩儿娇嫩的脸上掩盖不住的喜悦,她命人再拿来纸墨笔砚,只要给外祖母写封信,她老人家自然是向着自己的,到时候再以京都娄家邀请奕公子来拜访,水到渠成。
宋芩儿才刚写几笔,春雨又慌慌张张跑进来,“小,小姐,奕公子,他,他离开京都了。而且来的方向正是苏扬。”
毛笔啪嗒一声落在纸上,晕染开大团墨色。明日的江淮王府注定是不平静的。
时言咬着新买的糖人,从酒楼开始好像就有人在跟踪自己,她倒要看看。假装不在意地往偏僻的郊外,虽已是三月早春,稀疏仅存着几株枯木,褪去城里的热闹,多了几分萧条。
停在空地中央,“躲躲藏藏可不算好汉。”
一抹白影从树后闪出来,时言定睛一看,竟然是随奕!
原本保持的高冷形象立刻破功,屁颠屁颠地跑到他身边,“主上你怎么来了,累不累,要不要吃糖?”
随奕不为所动,抿嘴冷淡地看着她,眸子深邃似一汪死潭。
“你不要生气嘛,抱一个。”扔掉手中的糖人,一反常态,时言竟主动朝他靠去,双手环在他腰上。
而她右手赫然持着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直接从他背上刺去,一刀,怀里的随奕成了个树干。时言从树上拔下匕首,吹去上面的木屑,嘴角上扬,声音不大不小留下两个字,“就这?”
暗处的魑一没想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神使,竟如此简单识破了他的幻术,他必须禀报尊上,不然计划可能会有漏洞出现。
“嗖。”匕首飞过魑一的左臂,袖子被划开一道口子,时言伸手指着魑一的位置,柳眉微皱,“可惜,歪了。”
暴露了.......
魑一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要被反将一军,此地不宜久留,先撤退。甩手扔出数只魔蛛,时言还以为有什么难搞的把戏,没想到那魔蛛落地就爆炸,尘土飞扬,溅了她一身。“咳咳咳,有种别跑!咳咳。”
时言捂着口鼻从圈里跑出来,魑一早已不见踪影,气息也消得一干二净。说不定刚刚的魔族和上官家会有关联,可惜线索又断了,还脏了自己的衣服,时言恼火地踢了一脚刚刚变幻成随奕的树干,直接转移回到自己订的的房间,她需要好好泡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