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去西安寻找Biángbiáng面
这是一个在中国现行字典中找不到的字（如下图），却在陕西省境内大行其道，妇孺皆知。从我们下了火车到旅馆的路上，沿途隐约可以看到它的踪迹。由于无法输入电脑，因此，人们只能用手把它写成，甚至以BiángBiáng面、彪彪面与冰冰面的名字所代替。它是陕西省境内的一个名牌食品，称作Biángbiáng面。在陕西盛传的18怪中，就有面条像裤带这一怪，指的就是这种Biángbiáng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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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是这样记载的：一位怀才不遇、贫困潦倒的秀才，一天来到咸阳城。在他路过一家面馆时，忽听到里面发出“biang！biang！”之声不断，于是踱步进入了面馆。只见桌面上摆放着已和好的面条，师傅正扯住面条的两端，不断往面板上biang！biang！地摔打，以至打成裤带状，然后把它扔进锅里煮熬。经过一番配料与制作，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Biángbiáng面端了出来，香味向四周溢出，秀才很是高兴。于是扬手直呼：“店家，给我一碗这样的面！”随着店小二的一声吆喝，一碗Biángbiáng面很快摆到秀才的面前，顷刻间便吃得个清干。
“店家，结账！”秀才挥了挥手喝道，看来他还算大方。但他一个反转往兜里摸，坏了！囊中无物。于是呆呆地坐在那里，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小二……”秀才话语刚出，却被店小二堵住了，说：“客官，本店从不赊账！”
于是秀才又反转身子往衣衫里摸，就是无法摸出几个银两来。
“天呀！这岂不有辱斯文么？”秀才思量着，总想个脱身之计。
于是与店小二搭讪地说：“小二，你家这面取何名来的？”
店小二回话说：“叫biangbiang面！”
秀才问：“这个biangbiang字咋写？”
“本面店是远近闻名的老字号，面与面桌摔打撞击，便发出biangbiang！之声，故称作biangbiang面”。店小二答道。
“biangbiang”二字咋写？秀才问。店家做面，客人吃面，谁也没有关注它的写法，于是答不上来。
听罢，秀才便有了主意。他说：“小二，你与老板商量一下，本人今天不带钱，可否代你写出biangbiang这二字，以换取这碗面吃？”于是店小二火速地走了进去，与店主商量。不久店小二回来说：“成！”
“biang！biang！biang！biang！……”秀才在这里不停地度着步，在推敲着。
秀才读书认真，但古往今来偏偏没有“biang、biang”这汉字。“书上没有，岂可生造乎？”于是他开始骂娘了：“什么日月当空照？民间疾苦，哀鸿遍野，贪官污吏横行，日照在哪？”于是大喝一声：“笔墨伺候！”
只见他一边写一而歌道：“一点飞上天，黄河两边弯；八字大张口，言字往里走，左一扭，右一扭；西一长，东一长，中间加个马大王；心字底，月字旁，留个勾搭挂麻糖；推了车车走咸阳。”他写尽了山川地理，世态炎凉。
写罢掷笔，立即引来了满堂喝彩。在当时的情况下，秀才是趁借人们的无知，在哪里胡编乱造而已。岂料他自已编造的口诀，和由此写成的字，却成为当今名牌产品的代名词和文化。相传在当年的康熙词典中，曾出现过这个字。
西安市的南面，有一条长约500米，呈南北走向的回民街。街面采用青石铺就，道路两旁清一色的仿明、清建筑遍布其中，区内10座年代不等、大小各异的清真寺座落其间，其中著名的化觉巷清真大寺就享誉中外。这里一切商铺的主人，均由回民独资经营，回民小吃遍布期间。中国传统的建筑风格和穆斯林建筑，融合浓重的商业氛围，终于打造了这里的不老都市色彩，造就了不一样的商业氛围，而饮誉中外。
我们依着市民的指点，从南直入回民街。在距离街道的入口约100米处，一个店名为老李家biangbiang面的面店，终于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老李家biangbiang面店并不豪绰。100多平方米的大厅里挤满了人。他以老牌biangbiang面的经营饮誉国内外。当我们一行三人挤身进入大厅时，已是人满为患。一些上了年岁的大叔，一清早便挤身到这里，一经坐落，便如钉子一样钉着，要想他们的屁股挪位，实属困难。我们只好在门外呆呆地站着。店主看到我们是外来，便特意为我们把住门户，一经有人挪动屁股，便立即出来招呼我们。
“先生你们爱吃什么？”服务员笑容可躬地拿着一叠厚实的餐谱，走到我们桌前。
“各要一碗裤带面。”由于无法用准确的语言表达，只能如此而说。在当地，裤带面与biangbiang面存在着两种不同的产品，但现在渐渐地合二为一。只要人们夺口而出，当地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请问还要点其它些什么吗？”服务员补充地说。“还有些什么品种？”服务员把手持的那本厚实的食谱摆到了桌面上。一看，厚厚的十多页，晕了！“先上这个后再说！”。
这时我们悄悄地环顾一下四周。在这个100平方米的大厅里，摆满着约20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面摆放着一致的东西：筷子筒，盐、辣、醋、酱各在四个瓶子里盛着，任君选用，不用付款。
约过了十分钟，一个粗瓷碗，盛着热气腾腾的biangbiang面，一同送了上来。接着端起一碟配得黑溜溜的配料，正要往碗里倒，这就是当地人称为油泼辣子，但被我们制止了。据关中人介绍：油泼辣子biangbiang面，逗得谗人口水流。在biangbiang面里，放油泼辣子，吃起来最香。因此，有个流传：门帘挂个席片子，屋里吃着biangbiang面，这是富裕的象征。“面条像裤带”，“辣子是主菜”。尤其是油泼辣子配的辣椒，具有至命的辣，因此我们望而却步。
当我们用筷子往碗里一个搅动，然后高高地杨起。biangbiang面如裤带一样被筷子扛着，我们用力连续颤了几颤，面条没有断裂，没有被滑落。面条宽约3厘米，厚薄均称，吃起来韧劲十足，用北方的话说：很筋斗。加上配着的肉丁、油泼、西红柿与鸡蛋等，其味酸辣适中，没有油腻感。我们吃尽了天南地北的面条，但真正与biangbiang面较量，简直就不是一个档次。
隔离台有一位大叔，他聚着几位亲朋，一边吃油泼辣子biangbiang面，一边咕咕地饮着白酒。眼看两瓶自带的白酒已是底朝天了，于是性起。这时已是汗流浃背的他们光着膀子，对着风扇，在呼呼地吹着。桌面上共同的盐、辣、醋、酱，已是所剩无已。于是，用手一杨：“店家，给我两个大炮！”大炮何物？经打听，原来陕西人把辣椒称为：大炮、二炮、线线辣子，这是按照辣椒的辣度进行分类的。可见大炮就是最辣的辣椒。这里的中原人吃辣椒有考究：整个生吃、凉拌尖辣子、炒虎皮辣子、炒青辣子，以及辣子酱、辣子油、泡辣子、干调辣面、浆水合辣子等。只要手持上辣椒，杨手便吃。这与他们所处的高寒地带有关。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在大厅的靠窗处，坐着几位来自于国外的白种人。他们一经坐落，便招来了服务员。他用手指了指隔离台，然后手持筷子在空中扬了扬，作了一个把东西送进嘴里的模样。看罢，服务员自知他们是冲着biangbiang面而来的。他们各人要了一碗biangbiang面，在用筷子把面条掠起来后，在空中扬了几下，就是不送进嘴里。他们在那里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总觉得蹊跷。当他们悄悄地把面条往嘴里送时，一边慢慢地咀嚼，一边眼珠子在扑闪扑闪地打转，在用力地回味，仿佛在探求着什么，然后放低声调地在那里耳语着。过了一会，一位服务员从这里经过，其中一人便伸出大拇指“Good！Good！！”了几下。在大厅的中央，坐着几位黑皮肤的外国人。桌面上，除每人一碗biangbiang面外，还配了几个面包膜子，他们吃得津津乐道。看来他们很专注biangbiang面。
我有一位朋友，家居西安湘子庙街。西安是历史名城，街名打点，留下了许多历史烙印。朋友家是一套100多平方米的商住房。为了我们，夫妻双双请假，留在家里应暇我们。我们上前劝开了：只需一盆正宗biangbiang面足矣！想不到这一旨在为主人减压的要求，现在却向主人施压了。他们特意从外面请来了一位老厨高手。老厨是一位年约50的男子，他那张驰有度的行动习性，把稳重与大度刻满脸上。他一经到来，屋子里立即给炸开了。他取来一张纸条，在嗖嗖地写着，然后交到朋友老婆手中。经粗略一算，就需购20种配料。约过了一个小时，朋友老婆左手提着一袋，右手拎着一包，满头大汗地走进了厨房。
留在家里的师傅，早取来了一只大盆，装上许些精致的面粉，然后往里加上些盐与水，经过一番搅拌和揉搓，拌成了面团。他每隔一个段时，便上前揉搓几下，然后轻轻地用手指往里压一下，留下一个凹形，以此测试面条的软性度。如果那个凹形没有恢复原位，证明面的软性度不够，仍需反复地揉搓。师傅介绍，面料揉得越用功，就会越饮化，面条具有较高的韧性，吃起来口感就特别好。当师傅用刀把面料切割，分成许些小块后，他悄悄地取来了香油洒到面料上，然后用罩把它罩上2小时，使香油慢慢地渗入到面料中，从而产生化学反应。
当师傅把面料取出来后，他用擀面杖将面料擀成牛舌状，在面料的中间压上了个印，然后如蛇贩子玩蛇一样，用手把面料悄悄地拉长，然后抓住面料的中间，往案版反复地摔打，顿时噼啪！噼啪！之声不绝于耳。当他用擀面杖对面料碾压成，长约一米，宽约3厘米，恍如裤带的面条时，一条一条地置放在桌面上，恍如商贩子在那里摆卖着裤带一样，一时把桌面叠得满满的。当我们用手轻轻地捉摸，其薄如纸，润滑得如油抹。这种采、制、配、煎一气呵，形成了一套系统的操作程序。本来按照biangbiang面的配方，需要把制好的油泼辣子泼在面条的上面，才够正统，现在免了。在这里，一种经历了二千多年的biangbiang面的生产全程，终于在众目睽睽下制造了出来，同时也是亲历了一次biangbiang面的面文化传授。想不到，这种历经了二千多年的面文化，在陕西省境内得到了如此完整的保留，可见其文化底蕴是何等的根深蒂固，深入人心。
2014年，国民党主席连战携着一班人到中国访问。******与连战是同乡。因此特意在自己的家中，为连战准备了一席家乡菜款待。其中包括泡馍、肉夹馍，以及biangbiang面。由于biangbiang的汉字难写，于是******取来纸条，特意将此字写了下来，送给连战。连战一行觉得新奇，于是将它藏入兜里。当双方领导把一碗热气腾腾的家乡菜捧在手心时，恍如投进了家乡父老的怀抱，于是两党的距离拉近了，两地的距离变小了。从此biangbiang面，已上升到政治的高度，进入国家管理的领域，架起了中外联结的桥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