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没有！”
威廉慌忙否认，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朋友之间可不能有欺骗。”
王季汤伸出一根手指，严肃地说。
“这样吗？我、我……”
“是有一点点……喜欢。”
可爱的威廉低着头，忸怩地像个小姑娘。
“只有一点点？”
王季汤严肃逼问。
“比一点点多一点。”
威廉豁出去了似的，梗着脖子道。
“那就是很多点。”
王季汤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在意。又不是很丢人的事情。”
“芙尼雅女士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性，你喜欢她再正常不过。”
毕竟是传奇魅魔啊，这个世界上估计就没几个芙尼雅勾引不到的男人，更何况威廉这种小处男了。
威廉闷闷地点了点头，脸依旧涨的通红。
但不知道为何，他觉得心情轻松了一些。
那种困扰他很久的郁结感，好像在向王老师吐露心声之后，便消失了不少。
想到这里，他终于鼓起勇气，试着地向王老师一点点倾诉自己的烦恼：
“我很喜欢芙尼雅老师，特别喜欢，超级喜欢……今天是她的生日，我给她准备了一份礼物。”
“但我不敢把礼物送给她。”
“我很害怕，很犹豫，不知道怎么的就错过了上课时间，我就……我就在这里了。”
“王老师，我知道自己很没用，我不像妹妹那样聪明，我太笨了，连父亲都说我像个熊地精，像我这种人，像我这种一无是处的人……”
“等等！”
王季汤陡然打断威廉的话，并反问道：
“你是不是对‘一无是处’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威廉愣了一下，迷茫地看着王季汤。
“作为刚认识不久的朋友，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威廉，你绝对不是什么一无是处的人，更和废物搭不上半点关系。”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该好好看看自己，然后把刚刚说的那些胡话都忘在脑后。”
王季汤看着威廉那双宝石蓝的眼睛，真挚地道。
“我……”
威廉仍然有些不信。
但王季汤的话，已经在他的心湖中丢下一块大石头并激起了千层浪。
小男孩本来就是最容易被洗脑的，更何况是王老师亲自出手。
“首先，你长得很好看，并在可以预见的将来里，你会长得更好看。”
“记住，好看这个优点是无论在哪里都是很有价值的。”
王季汤徐徐道。
威廉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长得不差，今年以来，已经有好几名女仆有过那方面的暗示了。
他私下里也听到女仆们在聊天时提及自己的外貌，多为真心实意的褒奖。
“可是……”
“没有可是！”王季汤粗暴地打断了威廉的话，并理直气壮地道：
“我还没说完，别打断我好嘛？”
“打断别人说话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尤其在朋友之间，这是大忌！”
威廉被吓了一跳，乖乖地闭嘴。
“其次，你很善良。”
王老师重点强调道：
“六岁那年，你依靠自己的努力拯救了一头狮鹫的生命，不是吗？”
威廉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件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的事情！
也是他不算漫长的生命中最引以为傲的事情之一。
他捡到那头野生狮鹫的时候，对方已经奄奄一息，宾利身边的医师都断定他撑不住了。
结果年幼的威廉坚持救治。
他每天都亲手为狮鹫更换伤口的膏药，还想尽办法给狮鹫喂食。
半年之后，狮鹫苏醒了。
那时的威廉比任何时候都高兴。
宾利对此也非常意外，他询问自己的儿子是否要将狮鹫驯化为自己的宠物。
结果威廉拒绝了。
小威廉从狮鹫的眼里看到了对天空的渴望，于是选择了将他放生。
……
“别这么惊讶，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
王季汤轻轻一笑：
“你的善良足以令这世上大部分人都自惭形秽。”
“或许有人会告诉你，善良算不得什么优秀品质。但我会告诉你，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生而为人，善良是很重要的品格。”
“这和会有多大成就无关。”
威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知怎么的，他的心里热乎乎的，好像在寒冷的冬夜里，喝了一大口热气腾腾的浓汤。
“第三，你很真诚……”
“第四，你很有自知之明……”
“第五，你很细心……”
……
王季汤趁热打铁，用流畅而温柔的语调，将他看到的威廉的优点，一一点出来。
和给骑士们灌鸡汤时的高亢激昂不同。
他此时的语气更加平和柔顺。
他尽可能地将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将自己完全代入到【威廉的朋友】这一角色中，只是真心地赞美着他的优秀之处。
这对王季汤来说，也是一个新奇的体验。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和“朋友”说话了。
或许在灵魂、阅历、认知等层面上，他和威廉完全称不上对等。
但看着小男孩懵懵懂懂的点头，逐渐明亮起来的眸子，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的心里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
【来自威廉的正能量+100】
【来自威廉的正能量+100】
【来自威廉的正能量+100】
……
塔楼顶端。
小男孩的眼里有异样的神采在闪耀。
王季汤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这一波鸡汤灌下去，效果立竿见影！
威廉的身上，第一次出现了名为【自信】的东西。
“我……我知道了。”
“原来，我没有那么差劲啊。”
“谢谢你，王老师，我懂了！我这就去上课，我要把礼物送给她！”
威廉一个鲤鱼打挺地站了起来。
他的脸色同样是潮红色，但明显是兴奋多过于紧张。
“为什么不试着把自己的心意说出口呢？”
王季汤决定再推他一把。
他不怀疑自己的鸡汤在这个世界的神秘效果。
但帮人就要帮到底，他希望威廉不是短暂地自信起来，而是能有更长久地改变！
这就需要一些很出格的举动，才能刺激到他了。
“去表白吧，威廉。”
他认真地建议道。
“就算被拒绝也无所谓啊。”
“最起码要让别人知道你的心意。”
“要学会表达自己的心意——无论在什么时候，和什么人相处，这都非常重要。”
王季汤知道，威廉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方面可能是遗传自母亲的性格，另外一方面必然是因为宾利的严苛。
对女儿的溺爱和对儿子的苛责，才导致了威廉和伊莎贝尔之间产生了如此巨大的差异。
不用猜他也知道，威廉肯定不知道怎么跟父亲表达自己的想法。
这种人其实挺多的。
王老师前世见过形形色色太多的人物，其中大多数都不擅长表达。
而他所知道的很多遗憾，都是因为彼此都不擅长表达造成的。
……
“表、表、表白？”
尽管已经有了不少信心，但当威廉听到这个词之后，他还是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王季汤酝酿了一下情绪，正想着给威廉来个最后一击。
谁知道威廉的表现居然超预期了。
他抱着那盒礼物跺了跺脚，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知道了王老师！”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会试着去表达自己的心意……我现在就去准备……”
说罢，他匆匆和王季汤道别，顺着爬梯往下走。
王季汤哑然失笑。
不过没多久，爬梯上再度探上来一个脑袋：
“王老师，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威廉好奇地问。
王季汤有些意外，这孩子确实很细心啊。
“是瑞秋告诉我的，她说你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多半就在这里。”
他如实回答。
“谢谢你！”
威廉恍然大悟。
这才真正离开。
……
“好累！”
“好空虚！”
“什么时候连跟小盆友谈心都这么吃力了？”
王季汤躺在塔楼顶层休息了好久，才缓过劲来。
他算是发现了，每次给人灌完鸡汤，他都会筋疲力尽一会儿。
好在来自正能量系统的反馈，抚平了他的忧伤。
目前威廉已经给王季汤贡献了500点正能量了，而且还在持续！
王季汤猜测，喝了他的鸡汤的人，会在一段时间内持续给他提供正能量。
比如今天早上，他还得到了来自克劳德和莱因哈特的正能量。
单次的数目虽然不多，但积少成多，也是不小的数目了。
按照目前的趋势，只要他不断地扩大鸡汤的影响力，正能量便会源源不断地来。
“怎么样，才能鸡汤效果最大化呢？”
他突发奇想：
“要不，试着写本《成功学指南》？”
“一旦畅销全世界，我岂不是可以躺着收正能量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