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迷醉的灯光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染上了一丝红晕,尤其是女孩子脸上的红光,恰似夏日池塘里盛开的红脸,甚是漂亮。
陶子和子强明显喝的有些上头,开始胡言乱语,迷糊地说着胡话。“来,来,哥哥酒量可好了,继续喝。”“说啥呢,我...没醉,还能喝。”
我无奈地笑了笑,军队里的拼酒可比这场面凶狠多了,而且喝的大多是高度的二锅头,10多块的玻璃瓶,口感肯定是不如几千的茅台,入口只有火辣的口感。
风正流看来也是久经沙场的货色,一瓶度数不低的黑桃A下肚,眼色依旧明亮,还在跟笛子谈笑风生,好像说着什么黄色的笑话,引得笛子一阵阵轻笑,紧抿的嘴唇克制着自己不大笑,始终保持着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看来是不愿在这几个莺莺燕燕旁边落下笑话,区别于一般的妖艳贱货。
突然,我好像感觉到了一股惊人的气息,一位年轻的男人往我们这边走来。
男人的身材很高挑健美,仿佛官刀雕刻的剑眉配上俊美的脸庞,散发出一副贵公子的气质,和风正流有些相似。不过他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和风正流浪荡的气质截然相反,如同冬日里的和煦阳光,让人如沐春风。
男人走到我们身边,开口说:“小弟,来了也不说一声。”
风正流满不在乎地说:“哥看你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就是带几个兄弟过来放松一下的。”
男人听到显然也对自己的弟弟有些头痛说:“这几位是你的朋友吧?不知怎么称呼,我是风正流的大哥,我叫风正范。我应该虚长各位几岁,不介意的话叫我一声风大哥。”人如其名,举手投足都是一股大家风范。
我站起来致意道:“风大哥你好,我是正流的室友,我叫周清之。”
陶子和子强也连忙站起来自我介绍。
笛子不甘人后,也马上站起来说:“风哥,我是正流的女朋友笛子。”直接和其他几位女孩划清了界限。
风正范微笑致意,扫了一下其他女孩子,看向风正流。风正流回给他哥一个“你懂得”眼神。
风正范拿起酒杯:“谢谢各位今天来捧场,我就先干了。”说罢一饮而尽。
在场的人也纷纷举杯饮尽。
风正范翩然坐下,对我们说:“大家今天可要玩的尽兴,账就记我身上,小弟你照顾好你的朋友们。”
风正流说:“今天说好我请客的。”
风正范拍了一下风正流的头,“你还不是用家里的钱。”
风正流委屈地喝起了闷酒。
“呯的一声”好像是哪里砸破酒瓶,引起了全场人的侧目。旁边一个包厢里传来了一阵咒骂声。
风正范起身,说:“抱歉,你们先玩,我去处理一下。”
我凑到风正流身边:“要不要去看看,你哥就一个人。”
风正流满不在乎的说:“去啥啊,自家场子,有人还能翻了天不成。喝酒喝酒。”
我只能端起酒杯,跟风正流碰杯抿了一口。
包厢里一个男人的咒骂声没有停止的意思,包厢门打开,一个女服务员眼含泪光走了出来,风正范和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走上去问话。
服务员泪眼婆娑地说:“客人要我们上罗曼尼康帝和82年的拉菲,我们酒吧没有这两种酒,我只能说抱歉请他们换一种酒。他们非要这两种酒,一直在骂我们,还摔杯子,说要拆了我们这酒吧。”女孩子止不住地哽咽,风正范交待了旁边经理几句,推开门走了进去。
包厢了传来了一阵大笑:“这不是我们风大少爷吗,什么风把您吹了过来。哦,我忘了,这破酒吧是你开的。”
风正流听到大笑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就要去那个包厢,神情一脸凝重。
我拉住他问:“这人你认识?”风正流回:“是我们家的一个对头,今天这事难善了。”我楞了下,无端想起一句“黑云压城城欲催”。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老二“嗯”了一声。老三老四见状也要起身。我说;“你们坐下,站都站不稳,我和老二去看看就行。”陶子子强颓然坐下。
我和风正流推开包厢走了进去,风正范对我们点了点头。
一个长相跟女生一样妖艳的男人讥讽道:“哟,今天什么日子啊,风家两位大少都来了,天大的面子啊。”
风正流正要爆发,风正范拦住了他,视那人为空气,对另外一个q青色长发的魁梧男子说:“风起大哥,您来了,招待不周。”
魁梧男子嗯了一声,“今天我是陪中天来玩玩的。”魁梧男子坐在那,散发出一股无比惊人的气势,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不过仿佛是众人的中心,压的我们几人喘不过气。
妖艳男子感觉自己被无视了,轻佻地说:“哎哟,风大少爷,你这什么破酒吧,连几瓶酒都没有,一向富可敌国的风二宗这么寒碜了吗。”
风正流再也忍不住了:“风中天!你不要太过分了。”风中天满脸讥笑,让人恨不得在他脸上踩个脚印。风正流的愤怒无可抑制地想要爆发,风正范伸手烂住了他。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怎么,想动手吗?你够格吗?”风中天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风正范压制住火气,沉声道:“风起大哥,中天,今天是我们没招待好,我认罚。”说完打开了桌上的一瓶红酒,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嘴角流下的红色液体,仿佛血液。
风中天看风起还如同一尊老神在在的模样,心里的底气又足了一些道:“一瓶酒就想打发了?喝酒,谁不会啊。大熊,你把那瓶给吹了。”说罢指了指桌上的一瓶威士忌。
旁边一个毫不起眼的男人站起来回:“好的,老大。”尖锐的声音跟刚才传出的咒骂并无二致,看来骂哭服务员的就这这位尖嘴猴腮的仁兄。大熊酒量很好,不一会就把一瓶威士忌一饮而尽,喝完还将瓶子倒下倒了倒,示意里面一滴酒都不剩了。
风正范知道今天的事没这么好过去,尤其是风中天这家伙,肯定是专门来砸场子的,两家几百年的对立,风风雨雨都经历过了,这点小事自己还不放在心上。风正范道:“风中天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在着接下了。”
风中天大笑:“一向霸道的风大少爷也有这天啊,很简单,你跪下道歉,这事就过去了。”
风正流攒着拳头,指节咯吱作响。
我看形势有些糟糕,低声问:“这风起什么来头,你哥哥都如此忌惮。”风正流低声回:“风起来头大的吓人,风中天算什么,一个跳梁小丑,不是风起在这他根本不敢这么蹦跶。”
世家子弟最重面子,往往把家族脸面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荣誉即我性命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一旦风正流兄弟今天在这低头,家族肯定会被对头狠狠地再压一头。
我走出来看着风起说:“我一直信奉的一条原则就是,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今天这事是风家兄弟的错,那就是我的错,今天我替风家兄弟跪下道歉。”我重重地跪下,地板重重发出了呯的一声。风正流转过头,强忍怒火。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出头?”风中天嗤笑一声。
“周清之是我两人的兄弟。”风正范脸上带着煞气。
风起终于开了口:“行,男儿膝下有黄金,今天这事就了了,小子挺讲义气。我们走。”
风中天脸上满是不甘,见风起起身,只得无趣的叫了一声“大熊,走,人家都要送客了,还等着风少请宵夜吗?”大熊用他尖锐的公鸭嗓应了一声,跟着两人走出了包厢。
风正流连忙把我扶起,有些担心:“你没事吧,今天这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以后我一定找回来。”我按了按有点麻麻的大腿“山高水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眼光一直盯着风起三人,有一点让我十分惊诧,风起1.9的身高,魁梧的像座大山一般,然而每一步像是踏在云从,飘于水上,完全没发出一丝声响,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如何能做到。
风正范走到我身边,温和地说:“清之,今天是我兄弟俩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说罢递给我一张名片。
金色的名片光彩熠熠,应该是用一整块金子铸造的,拿在手上分量不轻,价值不菲。上面只刻着一个名字和电话,无比简单。
我笑了笑,“风大哥,风正流是我好兄弟,谈什么回报呢,这名片着实有些贵重了。”
风正范也笑了:“就一张名片而已,你就收下吧,以后有什么事好找我,正流经常跑东跑西,你有事不一定找得到他。”
“那我就不矫情了。”
风正流还在起头上说:“哥,我俩先回去了,还有两哥们在等呢。”
“行,你们先回去吧,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就不送你们了。”风正范有些宠溺地拍了拍风正流的头。
回到桌台,老三老四和笛子一脸担心,老四点了根烟默默地抽着,看来酒已经醒了大半,见到我们过来连忙问出啥事了。
我一脸轻松地说:“没什么事,继续喝酒。”
风正流也附和:“就几只讨厌的苍蝇,赶跑了。该喝喝。”坐下跟笛子说了几句悄悄话。
经过这事,几人的兴致缺缺,风正流看今天估计也没心思玩乐了,就给了房卡我们,自己先送笛子回去。
我躺着舒适的床上,辗转反侧,并不是想着今天受辱,毕竟大丈夫能屈能伸,让我一直无法释怀的是那个风起流露出的种种,感觉非同常人。
昏暗的灯光下,一辆豪华轿车在平缓地前进,好似黑夜中的幽灵,风起一行人坐在车上。
风起沉声开口道:“中天,今天的事就如此了,我替你出头,风二宗也在你面前落了面子,你上次替我办事的人情算是还了,以后我不会再插手你们两家的事。”
风中天强装出一副笑脸谦卑道:“这点小事以后哪敢劳烦风起大哥,招呼您是我的荣幸。”风起点了点头,继续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