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紫菀,木天蓼,郁离四人正坐在店里,傍晚金色的光撒在地上,衍生到了桌子上,竹子做的茶几上几个如玉的白瓷杯里银色的茶叶正缓慢起伏着。
桌子桌子下面,是一个蓝色的笼子,笼子里有两只小雪兔,雪兔吃着细长的小麦草,在兔子的眼睛反光中紫菀正充满好奇心的看着两只兔子。
“妹妹,这着兔子有什么好看,小时候有兔子想吃你,还是哥哥我赶走的,现在你盯着个兔子念念不忘啊。”
说话的是木天蓼,他弯腰靠近紫菀,可是又怕多靠近一点点就会被嫌弃了。
“嘘!”紫菀做了一个禁声动作:“我要看兔兔。”
紫菀充满好奇心的眼睛兴致勃勃的看着兔子,飞快跳动的小嘴,两颗小巧的门牙一点一点的啃着细长的叶子,嘴边两个肉嘟嘟的脸颊,跟着下巴毛茸茸的围脖一起一动一动的。
可是一旁木天蓼却苦着脸,自己居然还不如两只兔子讨妹妹喜欢,这心里是越想越气,最后起身看着在那安静喝茶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带来了兔子,齐云!
齐云感觉到了杀气,抬头与木天蓼充满幽怨的目光对视,齐云无奈的苦笑,继续喝了口茶,吐出一口热气后缓缓说到:
“这兔子,是古董店的赵姑娘给的,托付给我我照顾了。”
木天蓼不管怎样就是认定了齐云是不想妹妹回家,故意用的卑鄙手段将妹妹留住,木天蓼用不容置疑的权威口气说:
“那你拿出来作甚,又脏又臭自己藏着养起啊,我家妹妹只是一株嫩草,若是被这恶兔咬伤了你难逃干系!”
一旁的郁离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放下了手中的白瓷杯睁开那和闭着没什么差别的眼睛,用一种有些审视的目光看着木天蓼道:
“齐云兄助人为善举,乃自身之德行,看护子弟为兄父之责任,齐云兄笼中饲管并无过失,你看护不利乃是家事怎么又怪齐云兄一个外人!”
“好了好了!”木天蓼挥手表示不愿再听,“我不想听讲这些大道理,总之我要我家妹妹回到家里去,你诱拐孩童致使我兄妹不能相见!”
“你!”
“好了,郁离。”齐云安抚住了郁离,这个郁离啊遇到讲不了道理的,就容易失态。
齐云起身来到紫菀的身边,坐在地上,看着笼子里两只雪兔,两只兔子咬着麦草的两头啃着,这草越啃越短,两兔慢慢的把头扭向了对方,就短到了只剩一点点长度两个兔唇几乎交触,忽然一双手捂住了紫菀的眼睛。
木天蓼松了一口气的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你干嘛!”紫菀挣脱木天蓼的大手,怒意看着木天蓼。
“我…我…”木天蓼不知道怎么和紫菀解释,然后一个眼神盯住齐云,示意他赶紧帮忙。
齐云无奈的笑笑,无所谓了。
齐云点了点紫菀的肩头,紫菀转看向齐云,气鼓鼓的脸颊还没下去,齐云差点笑出来。
“丫头你看,这兔子是两只一笼,你可知道是为什么?”齐云指着兔子问。
“嗯……是不是小哥哥没钱了,买不起两个笼子。齐云小哥哥好可怜的说……”紫菀想了想,认真的说到,齐云一时语塞。
看向木天蓼和郁离,他们都肩膀在微微颤抖,郁离拿杯子的手都用力了一些,他们是在笑吧,一定是在笑吧!
齐云只能耐心的对紫菀说:“这兔子啊…可是一种会因为孤独而死掉的动物啊。”
紫菀听完,认真的想了想:“孤独一个人真的很难受呢!”
郁离却不信的说:“这是什么歪……”理……
齐云和木天蓼同时投去一个你再说一句试试的目光,郁离瞬间瘪了,这两人,得罪一个还能平静下去,同时对上,郁离自知无法讲理,只好闭上了嘴巴,无趣的看着他们继续说歪理。
回到这,齐云点点头对紫菀说:“孤独是很难受的,也是很可怜的。”
“那…那小妖我来照顾兔兔!我给他们吃不完的萝卜!”紫菀用一种认真的目光看着兔子,似乎是肯定自己的意思,对着兔子点了点头。
齐云点点头,表示同意,但又说到:“你若是想养就要留在这了……”
不理会木天蓼想砍人的杀气齐云继续说:“如果你留在这,你的哥哥就是孤单的一个妖了。”
紫菀忽然转头看着齐云。
齐云看了一眼木天蓼,木天蓼投来感谢的目光,齐云继续对紫菀说:“不如这样,你带着兔子回到家里去,既保护了兔子,又不会让你哥哥因为难受……”
“不,不会的。”紫菀抢着说,”哥!”
“欸!”木天蓼满脸笑容的回答。
“我们养兔子好吗!这样…这样你和兔兔都不会孤单了!”紫菀撒娇的对木天蓼说着,木天蓼瞬间心跳不止,整个妖都软了。
“好好,哥哥我一定保护好你和兔子,在妖土,无人能够们!”木天蓼目光肯定,一股豪气直冲云霄!
如果让其他妖看见,大概会吐槽木天蓼一代树祖,居然这样失态。
“好诶!”紫菀蹦蹦跳跳的欢呼两声,然后又蹲下来拿了麦草去逗弄兔子,木天蓼感谢的看着齐云。
一直到了紫菀累玩了,木天蓼才抱着紫菀,把兔子护住放在云上,拜别了齐云和郁离架云回了妖土。
郁离松了口气,然后看着齐云说:“你当真好算计,甩掉了兔子,送走了树祖,还骗了那丫头主动看护兔子,只怕最后还是天蓼在照看兔子吧,那时就是他狼狈时刻。”
齐云笑而不语,只是喝茶,,郁离无奈的,也继续喝茶。
过了一会,茶水凉了,齐云烧起了新水才继续说到:“其实此话并不全是假话。”
郁离觉得奇怪便问:“怎么说?”
大约是在那康熙年吧,具体的我也记不起了,几千岁的人了。”齐云挠挠头,郁离表示无所谓。
齐云继续说:“那一年,发了大旱,有一个人,此人叫做玉活因为意外吞了一株长生草在饥荒之中活了下来……
五年前,缘化斋的隔壁……
那是一座老旧的居民楼二楼,一声磕在地上的声音响声传到了楼下,张大娘抬起头看着楼顶,叹了口气觉得又是一个平常的上午,擦了擦手继续去做饭了。
二楼的阳台前白色的窗帘被风吹起,清晨银色的光撒在黄色的木板上,绿色的盆栽留下棕色的影子,两个人正纠缠着在地板上。
景年跪在玉活的身上,双手掐着玉活的脖子,玉活用手抓着景年的手,腿不停的蹬着,景年咬着牙,眼睛里流下泪水。
玉活挣扎渐渐的慢了下来,玉活睁开的眼睛没有了动静,失去了呼吸的玉活静静的躺在那,景年放开了手,玉活却没有动静了。
“不要死…不要死啊!”景年抓着玉活的肩膀摇晃着她,一边呜咽一边喊着:“别死啊…不要死了呜呜!”
渐渐的,景年的喊声变成了哭声,玉活静静的躺在那,景年松开了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的让他窒息。
“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啊……不要!不要!”景年喊着,哭着,跪在玉活的身边。
“玉活……不要丢下我……”景年痛苦的留在原地,可是忽然一股巨大是力推开了景年。
“哭什么哭!吵死啦!”玉活放下踢人的脚,起身坐在地上,扭了扭脖子发现没有什么大碍。
“哈啊,又没死成。”玉活无奈的准备起来。
“呜呜!玉活,你没死真是太好了!”景年上去要抱玉活。
“喂!你很烦啊,别过来!”玉活抬起一脚顶住了景年的脸。
两人在打骂中起了床,玉活到了今年已经二百九十八岁了,今天的日常自杀好像是又失败了。
“玉活~,太好了!”景年抱住了玉活的腰,亲呢的蹭了蹭。
“走开啦!”玉活不耐烦的说到。
景年是古董店的店员,每天早上日常协助玉活自杀或者杀死玉活。
玉活站在厨房里敲开一颗鸡蛋落在黑色的煎锅上,白色的中间是金黄色。
景年从后面抱住玉活,轻轻的说着:“玉,虽然死不了的人生确实不好受,但是啊玉,自己去死不是很难受的吗?不如你就不要死了,和我永远都生活在一起吧。”
玉活边翻了一个白眼边说:“你这说的,也搞清楚一下你死了我只剩一个人怎么办啊。再说了你能不能把房租水电或者伙食费给我缴一下啊白眼狼……”
景年把头放在玉活的肩膀上,撒娇的说着:“不要不要,我还要攒钱结婚呢!”
玉活无聊的问了一句:“你和谁结婚啊。”
景年笑容灿烂的说了一句:“和你啊!”
“我拒绝!”玉活毫不犹豫。
“那我想去公园了,你今天不是休息吗?要不你陪我去一下吧。”景年撒娇的说着。
“你脑子进水啊,我才不会跟身无分文的家伙一起去公园。”玉活直接拒绝
午后,景年和玉活,依旧是来到了公园里,玉活无奈的叹了口气,最后还是自己买了两张票。
“这边!”景年挥挥手走在前面,玉活兴趣缺缺的跟着,太阳晒的玉活不舒服,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穿着一件露袖装抹胸裙。
“小孩子真是精力旺盛呢。”玉活跟在后面颇感无奈。
“看!这里还有卖冰激凌的!”景年兴致盎然的指着。
玉活无奈在一旁帮忙付钱,一遍吐槽:“明明早上还哭的要死要活,现在怎么就这么有兴致。”
景年拿过饮料,笑着对玉活说:“因为不开心的东西一瞬间就可以忘记,所以江湖人送外号乐天派小天使!”
玉活嘴角抽了抽:“这不就是一个蠢蛋而已吗?”
但是想着,玉活忽而回忆起来曾经:“为什么…我的回忆里全都是那些恶梦呢……”
……
大旱摧毁了这个贫穷的村落,无数的人被饥饿杀死,而玉活却被埋在土里有活了过来,人们…只说她是怪物。
“这个人是一个僵尸吧…”
“姐姐…变成怪物了吗!”
“对不起玉活,我们不能收养一个怪物,对不起孩子!”
“为什么……早知道,还不如让我直接死了算了……”
所有知道的人都是一副厌恶的样子,只是一天所有人都离我而去了。
看着夏季的天空,听着众人迁徙离去的声音,被父亲留在干裂土地上的玉活只能静静等待着积雨云的到来。
哈…
好累啊…
……
酷暑的风吹过街道,树下是玉活和景年坐在路旁的石椅上,玉活抓住景年的肩膀,捂着难受的胸口。
“景年,我不管看见什么,听到什么,能够记住的,只有无尽的痛苦,请帮我一个忙,杀了我让我到此为止吧!”
“喝咖啡吗?”景年拿起咖啡贴近玉活。
“你干什么啊!”玉活捏住景年的脸,景年疼的差点掉泪。
“有话好好说嘛!啊痛痛痛!”景年的脸别捏的发红。
“我跟你说了我不喜欢苦味的东西!”玉活暴躁是说着。
“这个给你啊!”景年拿出了一块方糖,玉活终于松开了魔爪。
景年打开咖啡的盖子放进方糖,一边放一边说:“回忆就是一个杯子,如果装了苦咖啡一定是苦的,但是如果不喜欢的话只要加入牛奶喝方糖就可以变得很甜蜜了呀!”
景年把咖啡递给玉活:“就算玉的杯子里全都是纯的苦咖啡只要一直制造幸福的记忆的话就可以变成一杯甜甜的牛奶啦!”
玉活看着景年。
“傻瓜……”
两人继续走着。
“看,前面有一片宠物摊!”景年牵着玉活走在树荫之中。
笼子里全是各种颜色的兔子其中有几只白色的兔子独自一个笼子。
“听说,兔子是一种会因为孤独而死掉的动物呢。”景年看着兔子,心中高高呼着可爱!
“哈?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死的这么容易?还真是轻松啊。”玉活看着兔子没什么兴趣。
景年抱起一直雪球在怀里逗弄,是肥肥的一只雪团子。玉活被景年塞入一只雪团子到了怀里,景年笑嘻嘻的,而玉活则面无表情甚至有点紧张,咔嚓一声,照片出现在了手机上……
晚上……
鲜艳的血染红了整个地板,玉活躺在地上,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插在了玉活的胸口,景年颤颤巍巍的手拔出了水果刀,血液已经不再喷射了,是转而缓慢流淌慢慢浸湿了衣物。
“玉…玉…”
“快醒醒啊…!”景年抱着玉活的头,眼睛都泪珠混着血液消失在了黑色的衣物里。
滴滴答答的眼泪好像止不住了……
忽然,一股鲜红的血液喷射出来,滚烫的红色喷溅到了景年的手臂上。
“好烫!”景年察觉到了手上的灼烧感,玉活的胸口出现了起伏,慢慢的玉活睁开了眼睛,景年难过的哭泣着,看见玉活睁开了眼睛,景年赶紧开始抹眼睛。
“喂!别抹眼睛啊,血会抹到眼睛里的!”玉活揉了揉胸口起身说到:“这次又没死,唉~”
“喂,你要是不帮我死,我就不要你了。”玉活看着趴在她腿上的景年,却只是哇的一声哭了。
“玉…不要在做这种事了好吗?求求你了,和我一起活下去吧!”景年抱住玉活害怕失去不敢松手。
“唉~真拿你没办法。”玉活揉着景年的头发,无奈的说着。
“哈哈!”景年忽然破涕为笑,抱着玉活亲呢的笑了。
“喂!喂!你这变化也太快了吧!”玉活有些无力吐槽下去了。
最后玉活只能跟着景年一起把血迹洗干净,然后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着动物世界,景年枕着玉活的大腿开心的看着电视里的小狗。
第二天早上餐桌上……
“今天你最后杀我一次吧。”玉活坐在桌子上一只手撑着头说。
“真的吗?小玉你要和我一起好好的活下去了吗?”景年想到无限的可能,开心的问玉活。
玉活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说到:“并不是哦,我想到了一个肯定能杀死自己的办法,你最后帮我一次吧。”
“是…是什么……”景年担心的问到。
玉活思考了一下,说:
“我先去殡仪馆火化了等烧成了灰了在我起死回生之前你帮我混着些饲料撒到海里喂鱼吧,最好用鼓风机吹的远一点会比较碎。一步到位超给力的!
如果可以我觉得也可以用烟花炸到天上,碎到各地这样就不会再复活了吧,超赞是不是!”
景年低着头,听着玉活说的,慢慢的抽泣起来:“为…为什么啊…”
“我和你说话呢,麻烦看看我好吗?”玉活托着下巴问景年。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啊!”景年猛的站起来,眼睛里流着泪,哭的可怜。
“也没什么,主要是在家里一直死不掉,我感觉真的很烦了,怎么样,这个主意是不是很棒啊。”玉活微笑的看着景年。
景年痛苦的问着:“为什么……”
“你今年就要十九岁了吧。”玉活忽然问景年。
景年痛苦的哭着说到:“我可以去多打工啊,我可以交房租水电和伙食费,我还会和你一起做家务,我是认真的想要和你一直在一起啊!”
“但是……我到死了,还是希望你能幸福啊……”玉活托着头微笑的看着景年。
“你可以努力工作,赚钱,然后找一个好女人一起结婚生下小孩,可以去幸福快乐的度过一生然后幸福的死去。”
玉活微笑的眼角露出两滴晶莹,“这不是要比跟着我这样的一个怪物要更好的不是吗?”
晚上……
“嘭……”
彩色的烟花在天空中变成一颗颗的花树,彩色的光点亮了群星。
“欸!那边有什么庆典吗?”
“好像是欸,一起去看看吧!”
“好啊好啊!”
看热闹的人知知道是一场美丽的宴会,而景年,站在海边的围栏处,泪水慢慢的被风吹散。
景年无力的走在昏暗的街头,摇摇晃晃的步子随身会倒下。
路边有一个卖花的小店,一对幸福情侣在呢选购这花朵,景年独自看着,默默的走进了一家酒吧。
“欸——这边!”一个带着眼镜的肥胖少年带着眼镜招呼景年:“这不是景年吗?一起很少看见了来这种地方啊!”
一群人围着景年,大家看见了景年的失落都关心了起来。
“怎么了啊景年看起来阴沉沉的样子,以前你唯一的优点就是积极乐观啊,江湖人称乐天派小天使!”
“要振作起来啊景年~”
“老板!来杯生啤!”
景年握着啤酒,阴郁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几人推拉着景年一起到了阳台。
那个带眼镜的肥胖青年举起酒杯大喊:“为了景年可以可以恢复精神,干杯!”
“干杯!”
“啊哈哈!……”
景年被众人拥抱着,他喝着啤酒露出一个笑容,眼角的泪不知是哭是笑……
“没事的,你马上就会振作起来的。”
“死亡是痛苦的,而活着却是地狱。”
“景年…与你的相遇让我度过了生命中最后的一段幸福的时光,谢谢你……”
“再见了景年……”
一年后……
“汪!汪汪!”一只黄狗对准海滩边光着身子的玉活狂吠。
一个老婆婆出现在了海滩边,“姑娘你没事吧!,你还好吗?要叫救护车吗?”
玉活揉了揉有些发懵的头,询问老婆婆:“现在是几年了?”
“欸?才过一年吗?”玉活扭了扭脖子,“老婆婆,能借我件衣服吗?对了,顺便…借我点钱。”
下午……
玉活穿着大衣一个人走在立交桥下,路旁的行人忙忙碌碌,一个人的身影孤独的行在街道,前面的电车入口。
“我竟然都做到了这个程度居然都还是死不了。”玉活有些厌倦这样的生活了呢。
玉活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边走上了电车:“大概他已经有了女朋友,然后把我忘了吧。”
“我…就是去看望一下而已……”玉活摇了摇头,我在想什么啊。
可是…景年的脸却还是出现在了回忆中……
景年笑着对玉活说:“因为不开心的东西一瞬间就可以忘记,所以江湖人送外号乐天派小天使!”
“只是一个笨蛋而已啦……”玉活自顾自的说着。
玉活下了车,来到了一家咖啡店,曾经这里是景年打工的地方,一年了…大概还在吧。
“打扰了,有人吗?”玉活出现在咖啡店的门口。
“请进吧。”说话的咖啡店的店长,一个穿着燕尾服的中年男人。
“唔…以前有个叫景年的,请问…他现在还在这里工作吗?”玉活走到了咖啡厅的里面,店长抬头看了看玉活。
“啊——景年他啊……”店长停下了擦着高脚杯的手。
“半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玉活呆呆的看着,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去世了……”
店长回忆着说到:景年这孩子,以前是很讨客人喜欢的,可惜一年前他女朋友去世之后他也病倒了,是心病。”
店长一边仔细的擦拭着高脚杯一边说:“他经常一个人哭到了半夜,有一天他攒够了钱,举办了一个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婚礼。
玉活觉得步伐有些沉重,慢慢的坐到了椅子上。
店长继续说着:“最后…他拿着一束花,跳海自杀了…”
玉活坐在椅子上,失魂的说着:“是…这样啊……”
“请问你要点餐吗?”店长问她。
玉活看着午后的阳光照在桌子上,那天在公园里,也是这样的阳光……
“给我一杯蓝山吧……”玉活想起曾经贴在自己脸上的那杯好像也是这种……
咖啡在被杯子里,阳光穿透玻璃咖啡杯,冰块在咖啡里漂浮着。
玉活拿起白瓷杯往咖啡中倒,里面是纯白色的牛奶。
玉活独自一人坐在阳光下,典雅的咖啡厅里冷清的只剩他一人……
回忆里,景年拿着一杯咖啡怼在玉活的脸上,一边笑的没心没肺,一边说:
“就算玉的杯子里全都是纯的苦咖啡只要一直制造幸福的记忆的话就可以变成一杯甜甜的牛奶啦!”
“笨蛋……居然…死了……”玉活看着眼泪落在桌上……
咖啡厅里那杯加了牛奶的咖啡原封不动的放在那,斜阳下渐渐拉长了影子,店长叹息着擦干了满桌的水渍。
走在路上,这天…可真会挑时候,选气氛……
淅淅沥沥的雨落在地上,一片积水坑里是高楼的倒影,玉活踩碎了水坑,没有打伞的孤身走在路边。
玉活一边走,一边感叹着:“好大雨啊,就像…遇到景年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雨呢……”
几年前……
哗啦啦!
大雨让整个天空一片昏暗,玉活打开大门,发现一个小男孩躺在地上,玉活撑起自己的透明塑料伞,蹲在路旁戳了戳小男孩是脸。
小男孩痛苦的转过了头,看见玉活忽然挤出一个坚强的笑容。
“还活着啊。”玉活好奇的看着小男孩。
小男孩笑着一边伸出一只手一边虚弱的说着:“你好啊,我叫做景年,请问…你有没有牛肉面给我吃啊?”
“呼噜呼噜!”
景年在餐桌上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整个脸被塞的满满的像只仓鼠似的。
玉活紧张的坐在一旁,有些很不自在的说着:“那个…那个,你还要加饭吗?”
“要!”景年嘴里的还没吞下,拿着碗就给了玉活。
玉活拿过了碗进入厨房开始盛饭,看着景年的样子,好像真的很饿呢……
饥饿的确很痛苦呢,能让父母杀死孩子,能让丈夫杀死妻子……
好像痛苦的回忆,又出现了呢……
“呜呜…娘!我饿……”
“玉,我们已经没有吃的给你了。”
“饿…好饿…好饿啊……”恶魔的声音不断的在耳边回荡,幼年的玉活被扼住喉咙,玉活除了哭泣再没有办法……
“父亲……”
不…不要在想起来了!不!
“那个…姐姐,还有水吗!”景年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
“哈……”玉活捂着头,睁开眼睛面前的是厨房。
玉活带着微笑穿过厨房的门板说到:“有的,你等一下!”
玉活微笑着,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右手之前捏在刀上已经沾满的鲜血。
吃过了饭,玉活开始收拾起衣服来了。
“你爸爸不在家吗?”玉活问景年。
“我爸爸啊——虽然他以前也总是因为工作而不回家,但是这一次好像和一起不一样,有点长因为吃饭的钱都已经花光了呢!”景年语气轻松的说着。
“额……那你难道就不知道怎么联络你爸爸吗?”玉活有些无奈的问到。
“我也不知道他的练习方式是什么。”景年有点无所谓的回答。
“那你妈妈呢?”玉活挂上了收好的衣服回头撇了一眼景年……
景年面露微笑,似乎是一种礼貌的态度说着:“从今年过年以后我就再没有见过了…哈哈……”
景年捏着自己的小腿,好像是不想让自己哭出来,就在那用这种办法强迫自己笑着……
玉活迟疑了一会说:“如果…你饿了的话,那就来找我吧,至少还是能让你吃上饭的。”
“真的吗!”景年高兴的问!
“真的……”
玉活过往的回忆让玉活突然说出了这话。那时她活了下来,别人却喊她怪物……
第二天早上……
叮铃!叮铃!叮铃!
景年飞快的按着门铃,并且朝着二楼大喊:“小玉!小玉!”
“吵死啦!”玉活从阳台探出头,遭乱的头发让她很不爽。
“小玉早啊!”景年还是微笑着说到。
玉活一开门,景年就飞快的扑过来说:“我要吃牛肉面!”
玉活关掉了外面的大门,有些苦恼的说着:“我不会啊…怎么做啊?”
早饭做好以后留景年一起吃了一顿。
吃完饭,景年就开始玩了起来。
“我感受到了呼唤!是谁在召唤正义的使者!”景年披上被单,双手平展做出奥特曼的姿势。
“赶紧给我下来!”玉活穿着围裙,拿着扫把在一旁愤怒的说着。
“这位小姐,你需要帮助吗?”景年忽然学着电视里牛仔的样子说着。
“不!需!要!”玉活忍着打人的冲动拒绝了。
到了最后,两人还是开启一起的家务之旅。
拖地…
景年:“看我的吧!”
玉活:“你真的能个拖干净吗?”
晒被子,洗盘子,做午饭…
玉活:“别让鱼跑了。”
景年:“为什么我觉得这条鱼是活的。”
玉活:“死了再煮就不新鲜啦。”
吃饭,擦窗户,收被子,喝茶……
边玉活放了一勺茶叶进去边说:“这个很烫的,你小心点。”
景年托着头看着玉活:“为什么感觉姐姐说话的样子好像变了。”
“欸?”玉活一愣,“有吗?”
“嗯……”玉活有些紧张的用手指卷着头发,“可能是因为我们比较熟悉了吧,毕竟…我是很怕陌生人的样子……”
“为什么?”
“不为什么,别问!”玉活用手捂住羞红的脸,景年却仰头盯着玉活的脸。
“也就是说,我们已经不是陌生人了,那我们算朋友了吧!”景年开心的说着。
“嗯……”玉活纠结了一会后答到,“算是吧……”
“耶!”景年欢乐的举起手欢呼!
午后……
玉活站在窗前,扭了扭酸痛的腰,在一旁景年已经躺在床上熟睡过去了。
玉活站在阳台前,风静静的吹着……
“明明啊…已经不想和工作之外的事情联系上了……”
玉活闭眼把脸对着阳光,温暖的光照在脸上:“可能…等他爸爸来了,就会把他接走了,到那个时候也许就会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傍晚一楼古董店……
玉活站在门口,景年站在街道,两人在路灯下影子变成两个交织的圆点。
“这个,给你。”玉活拿着一个精致的饭盒要给景年。
“什么了……”景年看着盒饭突然愣住然后看着玉活说:“玉,我想和你一起住!我喜欢和玉在一起!”
玉活拒绝的说着:“如果你父亲回来了以后发现你并不在家的话,他会担心你的啊。”
景年接过盒饭,低头看着那个盒子,路灯下瘦弱的影子小小的。
“可是…爸爸总是不回家,家里一直…是我一个人……”
景年有些不开心的说着:“我也在想,如果如果再也见不到父亲母亲了,我又该怎么办。”
玉活:”……”
“但是……”景年忽然笑着抬起头,“但是他们有可能已经回家了呢。嘿嘿……”
“再见……”景年拿着盒饭招手离去,玉活在原地挥手送别。
“回家的时候别绕道!要直接回去啊!”玉活喊着。看着刚刚的景年,还以为他会哭出来呢。
路上……
景年拿着盒饭独自走着,天空渐渐是昏暗着,回家的路上并不好受,景年坐在公园的滑梯尽头路灯照亮着黑暗的天空。
“真的要回去吗…那个没有人在意他的家,如果爸爸在家就好了,如果可以妈妈也能回来就好了……”
景年起身慢慢的,回到家的门口,深呼吸,带着微笑打开那扇门,里面…空空如也……
第二天……
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人正敲着门,玉活站在阳台看见的一瞬间就躲到了窗帘后面。
大概是过了只有几秒钟,门铃被按响了!
“欸——”玉活面露苦色躲在窗帘的后面。
“玉,你不去开门吗?”景年在一旁问到。
“是不认识的!真是的,如果是店里的工作应该会去找老板娘吧?”玉活紧张的躲在墙后不敢乱动。
“那我去开门吧!”景年说着跑了出去。
“千万别说我在家!”玉活提醒到。
“记得说我不在!记住我不在!”景年飞奔的跳着下了楼,玉活的提醒不断在身后响起,可是景年却只是看着大门,打开……
幸福的扑进那个男人的怀里……
过了一会,玉活紧张的坐在桌子上,用力的握着杯子,还好水不是很烫。
在桌子的对面,景年抱着中年男人的手臂依偎着,中年男人坐下说到:“对不起啊,我儿子景年…这段时间给你带来麻烦了。”
“不…不客气…那个…那个…”玉活倒着茶,话语紧张的有些口吃。
他拿出一个饭盒,还有包着饭盒的手帕:“这个是你家的吧,我看到了手帕上有写着店名,所以我就过来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玉活坐在桌子上摸了摸脖子,有些紧张。
“太好了,景年…你爸爸终于回来了,你们可以一起回家了。”玉活看着景年祝福的说着。
“嘻嘻!”景年笑着坐在一旁。
景年父亲推了推眼镜,拿出一张带有银联和visa的银行卡说到:“我知道,这很麻烦你了,但是我还是有一事相求,这里面已经准备了足够的钱,如果可以,是否能够让您来照顾景年呢。”
沉默……
景年和他父亲还有玉活三人共同陷入了沉默。
景年看着父亲,缓缓的后退着……转身跑出了房间。
玉活的手用力的捏着衣角,而那个人却在这时继续开口:
“因为我准备再婚了,她的家人并不希望我带着一个拖油瓶,虽然我也趁着出差的空闲和他们聊了一下,但是无论这样,他们家依旧无法接受。
所以我希望你能……”
玉活拿起杯子扔在了他的脸上,一股火气从心底升起,他倒在地上,眼镜上全是水渍,玻璃碎片掉了一地。
“魂淡!”
玉活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又是混蛋一样的父亲!
“他等了你这么久,就是因为你是他的父亲,他才一直相信你啊!”
“呵呵,你说的是没错,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苦笑着慢慢起身,“但是啊,我以前也从来没有在我的父母身上感受倒所谓的亲情。”
他坐在椅子上,无奈都说着:“我的妻子说走就走,如此轻易大家就叫我爱着她的儿子,我很难做到啊……
我感谢你的照顾,所以……就拜托你了。”
玉活不再看他,穿过了门口留他一人在那客厅,在房间角落的衣柜里景年蜷缩在衣柜里面瑟瑟发抖。
玉活拉了衣柜,可是在里面被景年抓紧了。
“景年……”玉活呼唤着。
“景年,我们聊聊好吗?”玉活在外面呼唤着,景年却扣住了衣柜门。
“没事的,我没事的……”景年在衣柜里面说着:“你能等我一下吗?”
玉活安静的在外面听着,景年酝酿之后开口说着:
“我一直在想不要让爸爸生气,是不是只要我笑着他就不会讨厌我了,可是…还是不行的呀……”
景年缩了缩身子:“玉,你知道了我的这些,你会不会讨厌我啊……”
“……”玉活沉默了一会,推开了衣柜的门,“不管是笑还是哭,只要是你自己就可以了啊!”
景年蹲在柜子里,眼泪不断的流下来,“呜…”
“过来我这里吧。”玉活站在门外对景年伸出了手。
景年抱住了玉活,玉活也抱住了景年。
“说吧,把你真正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吧!”玉活温柔的对景年说着。
“嗯!”景年一边哭一边一边说着:“爸爸是个坏蛋!”
“如果你这样觉得,那就这样吧……”
“嗯!”
一墙之隔的景年的父亲听着这一切,他慢慢的起身离开了这座房间。
傍晚……
景年拿着几袋食材飞奔着上了楼,跑到厨房玉活正在翻着书,打开的那一页写着——牛肉面。
景年拿起装食材的塑料袋高兴的说着:“食材全都买回来了!”
玉活抬起头,微笑的看着景年说:“太好了,欢迎回家!”
那之后,两人开始了同居的生活,而在隔壁……
齐云柔着太阳穴,每天早上隔壁家小孩就开始大喊大叫,已经是好几个早上的睡眠被摧毁了……
现在齐云正在向道祖祈求能够安静睡一觉……
几天后景年开始上学了……
赵文燕,古轩堂的老板娘,玉活就是在她的手下打工,已经六十多岁的他穿着干练时尚,除了看见脸上和手上的皱文以为没有人会以为他已经是当了姥姥的人了。
“所以客人指定了店里的一批货吗?”赵文燕看着手里打印的文档问。
“嗯…是的……”玉活坐在一旁小说的说着。
“价格目前和店里的标价是一样。”玉活补充着说到。
赵文燕点了点头,有看了几页文档确认了没有错误。
“对了,听说你在带孩子。”赵文燕忽然转头问了赵文燕。
“嗯…是。”坐在咖啡厅的玉活感觉糟糕极了。
“那这样吧,这次的货我先亲自安排去送,你先去带孩子。”赵文燕把文件卷在手里问玉活。
“那…谢谢了。”玉活感谢之后赵文燕没有再做什么,只是又打起了电话开始安排人。
一直到了晚上赵文燕正看着报纸入神一个电话却突然响起。
“滴,请问,你是景年的监护人吗?”对面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赵文燕疑惑的接了话:“我是的,请问怎么了吗?”
“是这样的,今天家长会景年的家长突然不见了,我就问了问还有没有其他监护人。”
玉活,你倒是给我靠谱一点啊!赵文燕忍着怒火,最后还是平和的回答了:“那么好吧,我去接他吧。”
赵文燕无奈的起身朝着小学走去。
“景年!”赵文燕蹲着在前,景年快乐的过来拥抱着赵文燕。
“有没有在学校里交到朋友啊?”赵文燕问景年。
“当然有啊。”景年笑着说着:“看着眼睛,微笑着大声打招呼马上就可以变成好朋友了呢!可惜……爸爸还是……”
赵文燕摸了景年的头,带着景年回到古轩堂,景年飞快的跑了楼梯去了玉活的房间,而赵文燕则来到了房间的里面一进门就看见了恐怖的一幕……
一个人穿着便服站在那,手里一把唐刀,脖子上面还在喷着鲜血,一颗头颅翻滚着着到了赵文燕的前面……
赵文燕嘴角抽了抽,一把抓住那颗脑袋都长发拿起了:“跟你说了多少遍!别用店里的古董自杀啊!知不知道很难洗的啊!”
脑袋因为没有肺无法说话只能用表情表达自己的无助,赵文燕无语了,只能走到无头身体的前面一把夺过唐刀,然后把脑袋甩了上去!
虽然一个翻滚接反了但玉活还是把头给扭正了回来。
“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文燕坐在椅子上,擦拭着唐刀,为刀保养。
“呜……”玉活痛苦的抱头蹲下说着:“我…我一去学校就看见一下子这么多人,我快崩溃啦!”
“哎……”赵文燕头疼的揉了揉脑袋说,“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能给力点啊!”
赵文燕走到玉活的面前:“玉姐姐你啊,如果还没学会怎么做好一个母亲就把他托付给别人不行吗?”
赵文燕抬起手对准玉活的额头,一弹!
还没来得及长好的头又掉了,玉活的身体又开始了满地找头!
“如果你不能照顾他,那我还是帮你把他交给别人吧!”赵文燕叉腰看着玉活。
“唔额……”玉活找到头,赶紧捂住脖子怕又掉了,看着赵文燕说:“我!可是立志要把景年养大的啊!我要让他长大变成一个独立的人!”
“我就是在怀疑你做不做得到的啊!”赵文燕怀疑的看着玉活。
“做得到!”玉活摆出一个凶恶的脸色走出了门,出门还喊了一句,“文燕你就是个魂淡!”
玉活心想,这个赵文燕,有了孙子以后越来越凶了,明明小时候还是一个软萌的萝莉啊!
“哎~”赵文燕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的……”
那年景年十六岁了……
玉活来到了景年工作的那家咖啡厅。
“啊,这不是玉活小姐吗?你看起了可是越来越年轻了啊!”说话的是景年同学的母亲,名字叫做芝兰。
“啊哈,你也没有变啊。”玉活努力的说着这些客套话,总之为了景年能够成长,努力加油了!
“听说你喜欢绿茶?”
“对啊,毕竟绿茶感觉毕竟新鲜一点。”
毫无营养的对话,是快十年来学会了的,为了融入这个社会玉活已经努力的去适应了,今天还帮忙一起做花车呢……
但是今天,是张韵苑的生日呢……
“好吵啊……”玉活坐在屋里,外面好热闹,人好多……
玉活的脸上的痛苦狰狞着,脑子里各种嘈杂的声音突然出现,玉活捂住胸口……
黑色的手笼罩着玉活,熟悉的脸一张张狰狞的出现在玉活的面前,玉活痛苦无力的靠在墙上,大片的记忆忽然浮现,是黑色的影子和红色的血液以及白色的葬礼……
“不…不要回忆起来啊!”玉活痛苦的留下了眼泪,手在桌子上找到了一把水果刀。
“不…好可怕!”玉活闭着眼睛,恐怖的回忆猛的回到脑海中,玉活拿起水果刀,在空中闪烁着银色的反光…
玉活拿起刀熟练的穿过肋骨一把插进心脏!一股熟悉的心脏绞痛之后玉活倒在了地上……
玉活吐出一口鲜血感觉到意识渐渐模糊,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
“好痛!原来…我越喜欢,就越害怕失去吗……”玉活留着眼泪看着记忆里的画面,曾经和现在一样多美好啊……
“哈啊……要死了……太好了……太好了……”玉活躺在血泊之中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玉!醒醒啊!”
“我求你醒醒啊玉!”
“玉!……”
景年…在哭……
是因为爸爸妈妈不在了吗?是我不在身边寂寞了吗?一转眼都十六岁了啊……
“玉!”
玉活感觉到脸上有一滴温热的液体,玉活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景年正不断哭泣的呼喊着玉。
“小玉,你不要死啊!”景年嘶吼着,几乎了要撕裂喉咙的带着哭腔的呼唤!
“欸……景年……”
玉活睁开了眼睛看着景年。
可是很快景年的的眼睛就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血液回流到玉活的身体里,顺着衣服爬回了身体,而原本沾过血迹的刀子也瞬间变得雪亮……
“啊!”景年惊恐的看着这一切,而玉活却只是缓缓的弯腰起身看着景年,伸出手想要触碰他。
景年恐慌着夺门而出!一直跑到了楼下,意识混乱的景年一幕幕的回忆着,血色……
“呦,你在这呢?”赵文燕苍老的脸出现在景年的视野中。
“我…我刚刚看见…!”
“玉活死了对吧。”赵文燕忽然说着。
景年喘着粗气说到:“是的,因为太害怕…我逃跑了……”
赵文燕笑而不语只是往店里走着,到了书架旁边的一扇小门里赵文燕才探出头对古董店门外的景年喊:“过来吧!”
赵文燕拿出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很老的黑白照片,里面是笑容满面的玉活抱着一个女孩。
“自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玉活已经在古轩堂打工了。”赵文燕看着照片,有些深情的说着,“这个时候她还是和现在一样啊……”
回忆中……
玉活躺在血泊之中,脖颈大动脉处是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玉活用手遮住了眼睛,血液正不断的回流着。
玉活劫后余生的声音传来:”小文燕,我只要想到过去就会想要死亡,想起那些在饥荒中将我丢下的人我就想死,好像…只有在死的那一个瞬间…我才能够解脱……”
赵文燕看着一旁听完自责的坐在椅子上的景年,他用力的捏着裤子,不知道脸上在掩饰什么。
“虽然啊,我和她不过是祖父那代就有了工作上的往来,但是景年啊…你明天不是还能和她一起生活吗?”赵文燕如此对景年说着。
“我……”景年抬起头,看着赵文燕。
景年记起玉姐姐一直在照顾着自己,努力自己在一起可是一起生活…好像就像一个荒谬的笑话一样啊……
“我能做什么?”景年问赵文燕。
“啊?”赵文燕一愣。
“我能为了玉姐姐做什么啊!”景年眼睛里眼泪打转,用请求的目光看着赵文燕说:“请告诉我吧,不管我用什么样的办法,我一定要让玉姐姐摆脱过去的痛苦啊!”
赵文燕看着景年一时不知所措,随即忽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景年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只是你长大了,变成熟了。”赵文燕温柔的摸了摸景年的头。
“啊?什么意思?”景年懵逼的站在原地。
楼上……
“呜呜…”玉活拿着枕头盖住了整个头,一个人躲着……
“景年……会不会再也……”玉活缩着身子害怕的流下两滴泪水,“再也不回来了……”
忽然,在枕头的缝隙里一张嬉皮笑脸的男孩的脸忽然出现。
“对不起,玉…我刚刚有点害怕了……”
“景年!”
玉活起身坐直看见真的是那个总是在笑的景年。
景年笑嘻嘻的摸了摸头,打开手机两张车票信息出现在手机里面。
“玉,我们一起去旅行吧!”景年欢乐的说着。
玉活惊恐的看着火车票上的地址一把推开景年的手机:“滚啊!我才不去这种地方!”
“可是你不是说你想去吃火锅吗?”景年追问。
“嗯……”玉活抱着枕头遮住了鼻子一下的地方小说说着。
“还有啊,你以前不是和我说过谢家的故事吗?”景年再次追问。
“是……”玉活把头低的更低了。
“那我们去旅游吧!”景年微笑着说到。
“不不不!我才不去这个鬼地方!”玉活坚持拒绝!
“可是……”
“我才不去!”玉活仰天长啸!
“可是我工资已经充进去了……”景年楚楚可怜的说着……
最后…玉活与景年,还是乘坐上了火车前往那个往昔中的地方……
“到了!”景年拖着行李箱拿着导游给的地图跑出了火车站外面……
玉活皱着眉,心神不宁的一步步靠近火车站的大门,在那扇透明反光的玻璃大门正立在那。
玉活一步步的靠近着……手触碰到那冰凉的门把手,用力一推……
温热的风吹过,远处的青山与附近的高楼相间,一片熟悉的土地出现在眼前,重庆……
景年在一旁欢乐的推算着旅游计划,可是再一次踏上这篇土地玉活感觉到的,只有一股痛苦的反胃……
“呕!”
“玉!你怎么了!”
……
一九三八年二月十日……
玉活,今年二百一十五岁……
玉活躺在地上靠着墙,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正在愈合了。
“唉…今天又没死成……”玉活闭上了眼睛靠着墙无力的叹息着……
少女张韵宛抱着一卷卷轴奔跑在重庆的街头,博物馆的门口几个老头正在议论。
“那个叫玉活心小姑娘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哼,这个家伙太冷漠了!”
“我好她却根本不领请的!”
张韵宛看着他们有些无奈,穿过房间找到了玉活的工作室。
“玉活!”张韵宛出现在门口热情的喊着。
“韵宛?……”玉活停下手里调色的活转头看着张韵宛,“你又偷你爷爷的古画去换零花钱了?”
“谁让他都不知道珍惜的,还不如让画去一个会爱惜的家里里面。”你看看这个,帮我弄干净吧!拜托了!”
玉活接过张韵宛手里的卷轴,打开是一张天王图。
“画的还不错嘛……”玉活说着熟练的开始了文物的修复,百年来的技巧和练习早已经轻车熟路了。
张韵宛做一旁看着玉活细致的每一个动作,全神贯注的玉活是一种宁静的与雅致的感觉……
“下次…要小心点了。”玉活拿起画,被弄脏的部分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痕迹了,张韵宛接过卷轴,高兴的抱住玉活,“你真是太棒了!”
“你要是再给我捣乱我就给你认出来了啊!”玉活推开张韵宛,和人靠这么近还是习惯不了的啊。
“唔……”张韵宛看着玉活,玉活奇怪。
“我的脸上有东西吗?”玉活想找找镜子,他不知道韵宛在盯着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也没什么啦,主要是你有空嘛这几天?”张韵宛问。
玉活想了想:“还好,工作不是很多的样子……”
“那我们去看歌剧吧!”张韵宛期待的看着玉活。
“才不要去那种奇奇怪怪地方!”玉活拒绝之后又准备继续整理颜料。
“拜托了啦!爷爷和老爹整天忙,都没有和我一起出去玩了!”张韵宛拉着玉活开始可耻的卖萌。
“不去!”
第二天百货楼前……
“下面感觉好奇怪的,而且这个鞋子感觉很不好走路啊。”玉活看着轻飘飘的裙子感觉很奇怪,可是身边的张韵宛却是大大方方的在街上左看右看。
“唉…你也没有几件可以出门的衣服,我的先借你啦,走!”张韵宛拉住玉活朝着路口走去。
“欸!干嘛啊!”玉活还没习惯高跟鞋(加高三厘米)几乎是摇摇晃晃的。
“走,去帮你买衣服。”张韵宛拿着英国汇丰卡指着重庆百货大楼。
玉活睁大了眼睛是:“这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高楼!”
“都建了好几年了,走吧!”张韵宛牵着玉活穿过了马路,对于张韵宛十年,二十年太过短暂,可是现在只是十年二十年就已经是一切都天翻地覆了!
琳琅满目的新奇玩意摆满货架,人来人往的穿着时尚,玉活只觉得仿佛来到了一个新世界。
“这么高的楼……难道我们真的要走上去吗?”玉活看着楼有些心里怕怕的。
“你看,前面有电梯的!”张韵宛指着一个奇怪的门,那金属门的后面是一个小房间,人进去以后再次开门就消失了!
玉活被张韵宛拉着到了高楼之上,真正上了高楼才发现,整个重庆市被收眼底,只是一眼就能看见看不见的房顶,所以的人变成了像蚂蚁一样的存在不断在这座熟悉却陌生的城市中穿梭……
“外面好美啊……”玉活看着着一切沉迷其中,而张韵宛却拿出一张地图。
张韵宛指着其中一个点说:“你看,这是照相馆。”说完朝着玻璃外面指去,“就在那!”
玉活一听两眼放光的说到:“那…那我们的店在哪里?”
张韵宛在地图上找一会,然后顺着一个方向指去,“就在那了!”
玉活顺着他的方向看去,以前住了几年的修幅作坊居然这么的渺小……
“你看只要知道名字就可以在地图上找地地方,然后跟着指引就可以找到了。”张韵宛指着地图告诉玉活。
“嗯嗯!”玉活认真的听着,可是又很快遇到了问题那就是地图神奇但玉活不认字!
“可是,我不认得……”玉活有些尴尬的说着……
“欸,这样吗?”张韵宛一愣,但是却又忽然想到什么从包里拿出了一本字典,里面有一张汉语注音字母表。
“来,我教你念啊,你先跟着我念ㄅ——”
“ㄅ——”
“对,就是这个,来下一个,ㄆ——”
“ㄆ——”
“小玉好棒的呢!”张韵宛高兴的说着,“只要学会了这些以后就可以跟着字典认识新的字了呢!”
“真的吗?新的字!”玉活惊喜的看着张韵宛。
张韵宛点点头。
咖啡馆里……
玉活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在回忆中这里是河流旁边的小村落,即使是最繁华的城里也都是一些木头石头混搭的建筑。
明明没有过多久,玉活却发现时代好像一下子就把自己抛弃了,陷入回忆中玉活等回过神来却发现一切景物都变了,人已非物也不是……
虽然,不喜欢回忆过去,但是却怎么也追不上时代了呢……
“嗯…这些都是老人家告诉我的呢。”玉活突然补充说到。
“其实我倒是新旧都挺喜欢,不管怎样选择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就好了。”张韵宛托着下巴优雅的坐在桌子的一边,温柔的光穿过他轻盈的秀发……
“其实我喜欢古董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呢。”张韵宛陷入了沉思之中。
“嗯……”玉活想着曾经这座古城,“真想再看看护城河的荷花……”
“怎么了吗?”张韵宛转过头问玉活。
“没,什么!”玉活掩饰到。
玉活看着墙上挂着的单子,不认识的字还有一些不认识的食物和饮品照片。
“你喝过咖啡吗?”张韵宛问玉活。
“啊…没有呢。”玉活有些疑惑的回答,其实还没有告诉过她什么是咖啡呢。
等了一会,玉活看面前黑色的不明液体在杯子里飘动,玉活看着张韵宛喝的气定神闲,也就将信将疑的拿起来喝了一口。
“噗!”这是药吗?
玉活苦到舌头都不敢收回去了,难受在那吐着舌头快哭了出来。
张韵宛却在旁边看着玉活难堪样子偷笑,可是很快就憋不住了,“哈哈哈!”
张韵宛拉起玉活起身,“我们走吧!”
“去哪?”玉活困惑。
“快来不及了。”张韵宛只是带着玉活要出门,可是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从咖啡馆里传来。
“韵宛小姐!”
张韵宛回头一看,瞬间惊慌不已,抓着玉活就往外分逃,“我是逃出来的,被抓回去就惨了!”
“啊!你也真是的!”玉活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歌剧,电影院,百货商场,游乐园,动物园……
到了晚上,玉活和张韵宛一起走在夜空下,许许多多新奇的东西不断的冲击着玉活的心……
“明明外面这么好玩,凭什么家里人要把我关在家里等着嫁出去!”张韵宛生气的说着。
“小玉,有时候觉得你真的很厉害。”张韵宛忽然说起。
“啊?别开什么玩笑,我就是个小人物啊……”玉活并不适应别人的赞美。
“一个年轻的女人,有着自己工作,可以独立的生活着。”可是韵宛的话却又多了苦涩,“可是我,也只有现在可以出来玩了,等家里把我嫁出去,我只能在那个地方度过我的余生……”
“但是小玉你,却可以等到老了也能努力的工作,不需要所有的话都听丈夫的……”张韵宛羡慕着玉活可是玉活却心不在焉的。
“那…那个…我…我其实……也不是那样的”玉活害羞成了结巴。
“我…我其实把上一份工作的老板给揍了…然后逃走了的……”
“揍!”张韵宛忽然用一种惊讶带着求知的目光看着玉活。
玉活哭着抓住张韵宛的肩膀说:“不是都说手艺人都是被剥削的很惨吗?如果要是不站出来要死的很惨啊!”
“我记得我把他捆起来打了一顿,然后…好像还扔进牛棚里被牛灌了屎啊……”玉活突然抱着头表情痛苦,“然后他好像还因为被噎住然后窒息死了的,所以我就跑了嘛……”
“哈哈哈!”张韵宛大声的笑了。
“这样啊……”张韵宛托着下巴思索了片刻,“那,我也要开始逃跑了,接下来我要去美国!”
“欸?”玉活一愣,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有在那里,我才有机会啊!”张韵宛握住玉活的手,“下次我们一起去那里吧!”
“这…也太突然了……”玉活有些担忧的说着。
“一定要等我啊,小玉!”张韵宛却微笑着告别了……
第二天……
玉活扫干净了屋子,可是却没有等到张韵宛。
“大概快来了吧……”玉活这样想着,时间又过了一天……
“几今天没来了,明天…会来吗……”玉活坐在桌子前,担忧的说着。
“明天……!”玉活躺在床上这样想着……
一直到了2月18日……
玉活从报纸上读着关于战争的故事,不安笼罩了玉活的心头。
“韵宛…一定要平安啊……”玉活担忧的放下了报纸,想念着张韵宛……
“呜——!”外面尖锐的防空警报声忽然想起,玉活听见了外面人的窃窃私语。
“是轰炸机过来了吗?”
“别听他的,这警报员看见只鸟都觉得是轰炸机。”
“可是报纸不是说国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了吗?”
“听说长江附近已经有被轰炸的地方了。”
“是啊,邻家姓宋的听说已经全家都搬走了……”
玉活捂住了耳朵,不想再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了,不安慢慢的笼罩着玉活,好希望只是一次无用惊慌失措……
“吱丫……”
门被推开了,玉活感受到身后的脚步声放下了捂住耳朵的手。
“这警报声真实太烦了,整个重庆到处都能听到。”玉活惊讶的听着,是张韵宛……
“这听的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韵宛站到了玉活的身后。
“韵…韵宛!”玉活回头看见穿着学生服的以韵宛玉活激动的看着她。
“哈哈,果然,重庆一直在变,可是你一点都没有变啊。”韵宛摸了摸玉活的头,温柔的笑着。
玉活激动的抱住了韵宛,韵宛最后的声音却说着:“我逃出来的有点匆忙,在这暂留几天吧,等我我买好了东西,我们一起出发吧。”
玉活高兴的说着,“嗯…你想住多久,都可以的……”
玉活只记得自己拥抱着的温暖变成了炽热,或许是没有来得及听见天上的风声,最后一刻拥抱着玉活的张韵宛的面孔失去了神采……
玉活的耳边充斥着人们的尖叫,哭嚎,曾经的繁华变成了一片废墟,无数次心心念念的期待,变成了梦……
一九三八年二月十八日,火焰点燃了重庆的废墟人间变成了地狱,玉活看见怀抱中的张韵宛,躺在石板下面,血肉模糊不清……
那是日本首次空袭重庆。这天,9架日机沿长江向重庆袭来,在重庆广阳坝、江北县(今渝北区)石船等地投、弹14枚,损毁民房3栋。
二月二十号,玉活抱着一个罐子站在车站的路口,单薄的她穿着薄薄的短袖站在列车的风前。
一个穿着西装带着礼帽的中年人站在站台前不安的看着玉活。
“你就是玉活了吧,我听韵宛的信里说有一个很厉害的修复师,什么东西都会修。”中年男人看着玉活,不明白她的为什么表情凝重。
“韵宛,还没来吗…”中年男人左顾右盼,希望发现一些东西。
可是玉活却突然流下了眼泪,拿着罐子抱的更紧了,“这个…韵宛的……”
“我尽力了,我找到了我能找到的一切。”玉活颤抖的手打开了罐子,洁白的骨头碎片安静的躺在那,似乎还有手指和牙齿的痕迹形状。
中年男人捂着脸流下苍老的泪水,他随后看着玉活说着:“我从侄女的信里听说,她在重庆认识了一个好朋友,韵宛说希望能变得像你一样成熟,希望你能一起去工作,一起去美国……”
“我买了车票,来了重庆……”中年男人说着停顿了一下,好像还是那么不可置信,那个美丽可爱的侄女,却……
“我…我有件事要拜托了!”玉活低着头说着。
中年男人刚想说什么,玉活就说出了她的愿望:
“请让我带着韵宛去工作吧,我想带她去外面看看……”
“这是…她最后的愿望了……”
玉活缓缓的睁开眼睛,酒店柔合的灯光照亮了眼前,一双温热的手正擦拭着玉活的额头,景年担忧的脸出现在了面前。
“感觉怎么样了,舒服点了吗?”景年高兴的问到。
“我去给你倒水。”景年去了旁边的桌子拿了杯子。
玉活起身抱歉的说着:“对不起,难道让你来了一趟重庆……”
“没事的,我和你来这里,就是希望我们能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多聊聊天。”景年从水壶里倒了一杯温水,用背摸了摸杯子确认不是很烫。
“对不起,之前…我没有告诉那些事。”玉活自责的坐在床上说着,“你不会觉得我很可怕吗…”
“我是一个活了三百年的怪物。”
“这样吗…那么漫长的时间…”
景年挑起玉活下巴,将她拥进胸口,温柔的说着:“一定,很痛苦吧……”
“呜哇啊啊啊!”
一瞬间,如同决堤一样的,情绪冲破了理智,玉活靠在景年的怀里,宣泄与哭泣着……
“果然,你一直在忍耐啊。”景年温柔的安慰着玉活。
玉活知道,自己只是想找一个可以依赖的人啊……
“你遇到过很多很痛苦很难过的过去吧。”
“嗯。”
“温柔的人,喜欢你的都已经消失了吧。”
“嗯…”
“你…一直都觉得很难过的吧……”
“嗯……”
玉活的眼泪没有停下,三百年太长了……
“我没有和人说过的,我想告诉你啊……”
“嗯!”景年,只有陪伴。
古轩堂……
赵文燕拿着曾经的老照片坐在靠背椅上,照片里一个中年男人,也就是赵文燕的父亲,抱着小时候的赵文燕站在前面,旁边是赵文燕的母亲,父目亲笑的很灿烂,而玉活则并不是很适应照相的站在了旁边。
“小时候和玉活姐姐玩,总是希望她可以多笑一下呢。”赵文燕自言自语着,翻到了下一页,赵文燕躺在玉活的怀里闹腾着,而玉活却不知所措。
“也不知道看着我的脸想起了谁,忽然微笑着一脸悲伤。”赵文燕无奈的说着
“真是的,一大把年纪了,还吃景年那个小屁孩的醋。”赵文燕看着三人的照片,景年那个小子,强着镜头,而玉活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