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辰带着红糖吃完接着爬山,一路上也看看风景。至于打怪什么的,贺辰是不需要,红糖则是完全玩忘记了。
两人一直走出了森林的边界,再往上走就是草原和灌木了。两人这才停下来,打算在这玩会儿。
虚拟世界比现实更好的一点就在于运动不会那么累,虽然也有疲劳机制,但只要坐下休息几分钟就能完全恢复过来了。
红糖央求贺辰,两人开始在森林边上一棵比较高的树上开始搭建木屋。
因为事先没有准备工具,木条都切的歪歪扭扭的,木屋当然搭不成理想中的样子。
搭到一半的时候,红糖就嫌弃跟狗窝一样,半途放掉弃了,继续了爬山大业。
白鹿山坡度很小,特别是山腰以下,因此山下部很大很大。以至于走了这么久连一个人都没有遇见。
不过山顶一定会有人的,所以想要找到人就得继续爬。
又折腾了许久,赶在天黑前,两人终于走到了雪线附近。到这会儿继续“熬夜”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任何场景下夜晚都会大幅降低温度。
再加上雪原本来就低的温度,晚上基本就爬不成。找了一个石头坑,就开始搭建安全屋。
贺辰负责把雪块从几百米外运过来,红糖又一次负责盖房。
这一次因为雪块是很规则的,红糖搭起来也是有模有样的。
雪屋搭好之后,两人就同时断开了意识连接,选择了下线。
第二天一早,也就是五点多的时候,红糖的电话已经打来了。
贺辰一脸困倦的拿下了头上的接驳装置,接通了电话。“喂?谁啊。”
“辰哥,是我呀。你请了这么长时间的假,今天必须起早点去找老师。”电话那头,红糖一服非常认真的样子。
可是这边贺辰却没什么动力,人啊经历了一些什么之后,突然让他回到了平淡的生活。就会提不起劲来。
可以说是心态没转换过来,总有种区区小事,尽在掌握的2B感觉。
红糖在电话里喋喋不休的说着,一遍一遍的催着。
贺辰吊着死鱼眼,神色蔫蔫的那着牙刷动作机械的一遍一遍刷着。
花了比以往长一两倍的时间,贺辰才慢慢吞吞的刷好了牙。
把水抹到脸上的时候,伸手抓毛巾却发现自己毛巾没了。
贺辰一拍额头,骂了一声:“草!”却赶紧把眼睛闭上。他就这一只眼睛了。
自从另一边眼睛瞎了之后,因为一只眼睛眨眼还不怎么习惯。所以眼睛平时就干涩,这一两个月来视力已经降低很多了,平时光靠眼药水维持。
眼睛是不能见水的,见水的话会非常疼的。不过虽然眼睛闭的已经非常用力了,但是还是疼的不行。
急得贺辰在洗手间里转圈圈,好在洗手间他非常熟悉,闭着眼睛都能知道也没磕着碰着。
但突然,脚踩到一摊水上,擦的一下,贺辰给滑倒了。
几声镜子破碎的声音,还有各种小瓶子摔地上的声音。
“谁?”带着焦急的女生响起。
贺辰赶紧回答道:“学姐,是我。”
有些陌生的声音?对于贺辰来说减去昏迷的时间,只不过是过了几天而已。但对于后藤麻衣来说,是实打实的过去了大半个月了。
迅速穿好了衣服,后藤麻衣拎着一根从床上拆下来的小铁棍从卧室走了出来。
这个时间,贺辰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并从地上找到了厕纸擦干了脸。强忍着疼痛睁开了眼睛,正在处理着手心玻璃划破的伤口。
这次力气用大了,导致伤口也特别大,老长一条口子,半个手心都划伤了。
好在伤口比较浅,也就伤到了个表皮,没有伤到筋肉,要不然就不是简单缝几针能了事了的。
贺辰昏迷不醒的时候,后藤麻衣也去看望过他,知道他醒来的几率不大。
此时看到后是非常惊讶的,今次看见对方的第一眼就是感觉“瘦了”?
后藤麻衣有点方,感觉自己跟老妈子一样,感觉人家瘦了是什么鬼?
接着就看见地上、手上的血了。
于是也管不上许多了,赶紧去前面店里取了医疗箱。取出止血喷雾和止痛喷雾依次喷了喷。
因为伤口在手上,捧着就行,后藤麻衣就没有给包扎,免得二次损伤。
等缝合完伤口时间已经到了七点多了,后藤麻衣抽空请了个假,陪贺辰一会儿。
一切都那么相似,蜷缩的坐姿、蘸酒的甜点。
女孩儿还是那个女孩儿,反倒是贺辰有些不敢看了。
从认识这个老板开始贺辰就有点不敢面对她,因为他知道他这个所谓的打工是一直在麻烦对方。
“你昨天晚上几点回来的?”后藤麻衣心不在焉的边吃边说:“打算在这儿长期干下去?”
“昨天连夜赶路,送完红糖时间太晚了,我就先睡沙发上了。至于那个,我,我……”怕什么,来什么,这正是他一直苦恼的呀。这是个女仆咖啡店,虽然他一直努力干活,但从道理上来说,他是有些多余了。可以说一直以来,都在给面前这人添麻烦。
欠了好多,好多。再加上他比较害怕女人,所以贺辰总是回避和后藤麻衣独处。
总归是要面对的,畏畏缩缩的反而会给对方留下更不好的映像。他也不做什么狡辩,轻叹一生,回答道:“学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与其说是一份工作,更像是一份寄托,生活的寄托。”
后藤麻衣把一块精美的点心蛋糕,叉在眼前怔怔的看着,小声的说着:“是迷茫啊。”
“独自远行前的仿徨吗?我们以真挚面对理想,去留怎舍,岁月以伤…”后藤麻衣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什么,神色一囧,赶紧停下了自己中二般的唱诗。
眼神看向贺辰时,却惊讶的发现没什么异样?
却见贺辰一脸认真的思索。
片刻后,贺辰说道:“去留怎舍?何忆伤春秋苦。平遮远望,是亦风处澜起。离厘的愁絮,缠绕了一千眷恋。你,我。”
……后藤麻衣都蒙了这简直是处刑啊!她这个高中生刚好处于有些中二,但已经知羞的年龄。自己的诗让异性听去了,本身就感觉很方。何况对方还一脸认真的对一首?这简直是内毒怼外毒,内外煎熬啊!
脸不要了,脸不要了,实在太尬了,赶紧换个话题!
“这个,姐姐是为了你好,你看我咖啡店这么多女孩子。而且没一个不是长得不漂亮的,初中课本《青少年心理健康与发展读本》第二讲,环境对青少年身心健康的影响中提到,长期处于异性的包围之中,会有较大可能产生不利影响。娘化、正太化……”
她这也是没话说了,才说这个的。
而这句话却让贺辰彻底尴尬了,但他本就是面皮薄的人,之前求兼职让那么多人拒绝的经历,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于是苦着脸请求道:“后藤学姐,就让我继续待在你这里吧,我实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后藤麻衣一脸为难的样子,勉强答应道:“那暂时就这样吧。不说了,我先送你去学校吧。”
去学校?听到这儿,贺辰才想明白现在还有一堆事情要办。比如去学校先要找老师,又要补各科进度。
就说近的,还要发短信给红糖解释。去学校的话,最好还是得换双鞋,穿拖鞋去学校实在不太好。
想到拖鞋了,贺辰下意识的踮起脚尖来看拖鞋底下的花纹。拖鞋不都是很防滑的嘛?今天早上怎么会那么轻易就给摔倒了。
结果这一看,却把他给看蒙了。鞋底的花纹好浅,有些地方都秃了。
一直注意着贺辰表情的后藤麻衣看到这儿突然脸色一红。
之前有天晚上她去起夜,错穿了贺辰的拖鞋,之后感觉拖鞋大大的,穿起来很舒服。
贺辰没见之前就不时偷偷穿几下,贺辰走之后就更是整天挂在脚上。
而且因为后藤麻衣性子太活泼,所以经常穿着拖鞋都能跳舞。
也是这会儿她才明白过来,这一切的源头原来是自己啊。
自己不把鞋底磨平,贺辰也不会因此受伤。
后藤麻衣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再赶人家,也挺不好意思的。
这时候,也因为这份小小的愧疚。让后藤麻衣想要赶走贺辰的话,也不太好意思说出了。
横竖想着,反正贺辰也就算是个清洁工和搬货工。
吃完东西,后藤麻衣端直把贺辰送去了学校。独留下贺辰和班主任鹰酱,自己直接跑了,也没解释一下。
鹰酱也没说话,只是盯着贺辰一直看。
把贺辰看的止不住的发慌了,只好硬着头皮道歉:“老师,对不起。课程和作业我会补上的……”贺辰越说越底气不足,他许的这个诺,其实没多少价值,老师心里也是门清。
上了初三,一天的作业就本很多,何况这么多天攒一块儿。再加上课程又没学习基本不会做,补作业除了抄还能怎么办?
贺辰本身学习就很一般,让他自学跟上课程,需要花几倍于上课的时间。再加上作业这种东西,写的速度主要是看对知识的理解程度的。
一知半解的那种,边看边查,一套卷子可能三四个小时都做不出来。
这样算下来,不眠不休几个晚上都不可能补完。
只能抄了。
可鹰酱的反应也是出乎贺辰的预料,像是换了一种语气,极其温和的对贺辰说道:“人总得明白自己在干什么,老师我呢,就是希望你能静下来,好好想一下。
你们可能以为老师一天天的,总想让你们好好学习,将来成为人上人。你们是不是觉得你们成绩好了,就是老师的业绩,老师就能多发奖金?其实不是这样的,老师们之间的区别呢,就是教学水平和师德。这世上有人成为将军,就会有人要成为士兵;有人当上老板,就会有人要成为员工。老师们对你们的管束,是想让你们更优秀。哪怕会有抵触,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可就算只是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我这么努力也是值得的!”
只见班主任话头一转:“这何尝不是一种爱。我们从不教学生阶级的差距,有钱人的为所欲为,物欲横流的社会现实,人怕恶人而欺负软弱……这并非把你们养在温室。而是细心呵护一颗赤子心。是有人会在湍流之中被社会打磨掉棱角,但总要有人会让这世界变得更好!”
“你该好好想一想,就算不为他人,也该为了自己好好想一想。”这是鹰酱给贺辰的最后一句话,却如余音绕梁般,久久回荡在他心间。
贺辰一脸懵懂的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他是沉默的。未来,两个字深深的萦绕在他的心头,正如班主任说的那样,总得该好好想一想了。
而这种思考,不是或许不是说我未来要干什么?更不是树立什么目标。未来什么样还真没人敢说。
而更像是以对未来的期许,来反思现在。目标很明确——我应该努力。努力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做出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