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两道昭告天下的文书把朝野上下炸出了流言蜚语,奇才异秉的纳兰爵世子将迎娶悦君阁的花魁,晋夷和亲公主下嫁于当今左相嫡子——宋戈,两对新人再择吉日晚婚。
街道间人言啧啧,因为文书中除了这些关键旨意,还特别恩赐悦君阁花魁为文宸郡主,暂留悦君阁待嫁,晋夷和亲公主安置于王家别院,作为迎娶之所的旨意。众人纷纷好奇,这花魁有何等的惊人之姿能够匹配得上容貌秀美的纳兰世子,且迎娶即为正妻,娶个烟花之所的风尘女子当世子妃,极为失统。
朝野中,许多官员集体入宫上言进谏,而乾龙殿却紧闭殿门,王上称身体抱恙,国事搁置再议。吃了闭门羹的官员又疾跑左相府,宋相也只是找了借口打发走了。
书房内,宋文苏满面愁容来回踱步,今日文书一放,他就一直在思索,晋夷狼子野心,公主与宋戈成婚,并不代表两国关系缓和,左相府立在中间,到时该如何避嫌自保啊。
“戈儿去哪了?”宋文苏想立即与嫡子提醒一二,这几日定不能上堂议论。
“回大人,公子去了长兴之地,已数日未归。”下人小声禀报。
“逆子!”宋文苏火冒三丈,当今王上甚为不喜儒家学说,他为文官之首,嫡子如此逆反,何为不气!“派人去长兴将他连夜带回,传令下去,宋戈一个月内不得出府。”
“啪!”茶碗破碎的声音从书房传出,特意路过的宋武眉头紧皱,眼神微闪,自从聚福楼一事,他被禁足了两个月才解禁……
握紧的拳头缓缓收起,宋武吩咐下人配壶滇袍茶送至书房后,望了一眼禁闭的大门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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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兰阁,兰馨苑。
春芝让随同丫鬟一律退下,把门关紧,就反手用力扫落桌下的所有东西。
顿时,噼里啪啦的破碎声响彻院落,春芝不顾地上的碎渣直接蹲在地上哭泣。
闻声而来的郝悦兰面带怒色,对春芝不明所以的行为极为不满,“哪个人惹恼你了?平日就是惯着你,还不给我住手!”
春芝被郝悦兰呵斥的声音吓得弹了起来,看到郝悦兰一个人进来,便又放肆地哭了起来。
“你到底哭什么?”郝悦兰气不打一处来。
“姑妈,你去跟王上说说,我也要嫁给纳兰世子!”春芝赌气说道。
郝悦兰心里猛然一惊,倏然巴掌啪、啪直接扇到春芝脸上,“孽障,怪我平日太骄纵你,你何时起了这心思,你什么身份,纳兰世子是你能肖想的吗?”
春芝被吓到了,愣的哭声卡在喉咙里,“我…………”话没说完,眼泪又劈哩叭拉的落下来。
郝悦兰看到了顿时心软了下来,春芝是她在这世上仅有的血脉,眼泪也被逼了出来,“不哭了,姑妈会给你找户好人家,做个小户人家的妻子比做大户人家的妾室好太多了。”
郝悦兰眉头紧蹙,春芝起这心思看来不是一天两天了,近段时间抓紧找个媒人帮物色一下,找个清清白白的人家就把春芝给嫁了吧,拍了拍春芝的后背,细声说道:“纳兰世子哪里好了,王上赐婚是在威胁他呢……”
“姑妈……”春芝搂着郝悦兰小声哭了起来,脑子里净是想着名楚依一个贱丫头就能嫁给纳兰世子,她呢,为什么偏偏要嫁给平民百姓。
此时,待嫁的名楚依翘着二郎腿啃着鸡腿吃,她没想到这种赶着鸭子上架的机会竟然还有人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