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夏天,有一个女孩儿温暖了他。
那一年,新来的转学生很好看,也很温暖,所以惊动了他的心,他也像别人那样写起了情书,讲起了情话,只是后来还是分了。
半年,半年的感情却比不上出国读书,他自嘲的笑了笑。
届时,脑海里全是那个人的笑容,胥林幼说的没错,安生和那个人很像,唯一不像的是她们的笑容,一个笑的天真烂漫,一个笑的甜美可人。
对安生是因为那个人吗?他很清楚,开始有一点儿,后来完全就没了。喜欢吗?说实话,有一点儿喜欢的,当她的一颦一笑都记进心里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了,只是他不愿意表明,他们还小,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事,也许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所以安生隔开了距离,他也慢慢的划分界限了。
安生在路上遇到了司空桃。
司空桃挑着眉,看着她,挡住了她的去路:“小学妹。”
“学长。”安生低着头,小声的回了一句,想绕身过去。
“小学妹当真不认识我了吗?”司空桃拉住了她,皱了皱眉。
“学长!男女授受不亲!”安生皱了皱眉,使劲的推司空桃。
司空桃却越发的握的更紧了,他死死的盯着安生:“西城小学,三年二班。”
安生的脸一下子白了,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瞪着司空桃。
腿上软了软,脑海里一团糟的记忆涌了上来。
黑屋子,和大蜘蛛还有一身红衣,和那个血淋淋的男孩,和在班上那个时时看着她笑的男孩。
司空桃松了手,安生失了神,随后站起身,疯一样的跑了起来。
整个人进入了及其崩溃的情绪,最后脚拌在了,倒在地上的广告牌上,整个人栽在了地上,头上正好砸在了石子上,安生眼前一片模糊,最后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安生被司空桃送进了医院,在医院的抢救下,安生脱离了危险。
彼时,时时刻刻都关注着安生的林佑安,在一个小时后,狂奔进了人民医院,不顾李妈妈的阻拦,冲进了病房。
看着头上包着纱布的安生和睡着了都皱着的眉,还有那苍白的唇,林佑安满眼心疼,心抽抽的疼,眼睛都红了,他没控制住情绪,转身看着李浙,说话都带着颤抖:“李浙,这就是你们的母女情深!为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你躺在这儿,为什么!”
林佑安大声的吼着李浙,李浙看着林佑安,眼睛肿了,许是哭过了,这会儿看着安生的模样,更加的不安心,咬着唇,吸了吸鼻子,她抬头看着林佑安,手颤抖的指起来:“滚!你给我滚出去,你给我滚啊!”
“你才应该滚,你不配做楸桔的母亲!
是你们,都是你们愚蠢的行为,你们带走了我的楸桔,你们告诉我我的楸桔早就死了,我不信,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寻找,一直寻找,当我知道我的楸桔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当我知道我的楸桔被人绑架,当我知道所有人都指着我的楸桔说你是一个没人要的野孩子的时候,你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我的心有多么的疼,我走遍西城,我走遍港城,又到了苏城,打听着楸桔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没有那件说出来不让我揪着心疼,温莎伊顿滚下楼梯,吊了两个多月的手,被那些人欺负谩骂,这就是你们要的平凡人生活吗?这就是你们玩给孩子营造的生活吗?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吗?”林佑安越说越难受,越说越难受,最后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都是我,我不应该听信我爸妈的话,我不该娶安宁,那样茜茜不会变成那样,也不会有楸桔,我的楸桔也不会来到世界被你们折磨,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呜呜呜,呜呜呜。”林佑安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哭了起来,本来想骂人的护士,听了那些话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那个小护士蹲在林佑安的身边,拍了拍林佑安的背,轻声的安慰:“先生,别哭了,你女儿现在需要休息。”
林佑安抬头无助的看着小护士,停止了哭泣,说话还有点儿哽咽:“好,我不哭,安生要睡觉,我不哭。”
李浙心里一点儿也不好受,鼻子酸酸的,整个人沉浸在了那句“你不配做母亲里”。
是啊,她不配做母亲。
安生她从一而终都是以为安宁带孩子的心态去带的,殊不知她在见到那个孩子之后,她整个人就沉浸在后悔之中,后悔吗?后悔支持安宁吗?是后悔的,当她知道林家老夫人得知孙女病死了,昏迷不醒的时候,当她听到安生被人骂被人绑架的时候,当安宁忙于工作不能时时看看安生后,她就后悔了,不仅后悔支持安宁为了自己的所求帮着安宁隐瞒安生死了,也后悔自己从没有一心一意的对安生,从她知道安生和林佑安谈话内容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其实是错的,错的离谱,极其离谱。
她和安宁伤害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家人。
蓦地想起自己过世的母亲,那个人对她从来不好,不是打就是骂,从小她就恨急了她,所以她脱离了她,跟了爸爸,即使生活贫苦却比那种日子好过。
前几月她病了,家里没人愿意照顾她,就有佣人打了她的电话,心中再恨,却也忘不了那是她的母亲。
看着母亲骨瘦如柴的躺在床上,拉着她的手,满眼开心,一件一件的讲着自己小时候的事,没过几天她便走了。
她依旧记得律师拿到她手机的股权,那份沉甸甸的股权转让书,让她心里很难受。
她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也不敢去想,她只知道自从父亲去世后,她从来就没有再去过母亲哪里,临到最后母亲最挂念的人却是她。
看着安生,心里满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