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故事讲得捧腹大笑，笑到嘴角口水流到脖颈，有时为故事喜悲潸然泪下。不是一帮大老爷们。服务员穿统一服装。端着盘子围在外圈。为故事主人公感叹。老板狂叫，服务员低头服从相互碰撞离开。
小苏脚下踩餐桌椅子，右手十指中指夹熊猫牌香烟，再抽之前左手弹两下。对面哥几个，从左到右比划一圈，口里振振有词，拿腔拿调开场白。我老婆说。哥几个抢笑二传手。催促快讲，拿出火帮他点烟。早有急不可耐之人，“嚓！”一声火光顶到烟头，只看到屡屡烟雾盘旋上升。“扑！”一声吹灭火，盯着小苏嘴，看他一吸一吐。小苏扫一眼人数增加。激情澎湃清清嗓子说：
“我老婆车开到南大街，上来一位男客人，头尖眉短小圆眼眼角下拉。鼻孔外翻朝天，烟筒似冒出气来。口大唇短，黄牙外露。几缕软发黄胡须，参差不齐稀薄飘摇。面微黑。手拿一摞白纸。腋下加黑皮包。这附尊容幸好在白天。晚上遇见，活见鬼谁不敢拉。老婆叫他开花嘴。说今天去的地方是梦里一位道士告诉他。道士手拿一张图，伸出长细手在图上指点。醒来后立即查找。地址不虚。他不知道去那干什么？道士手拿佛尘左右甩。告诉到了自然之道哑谜话。驱使好奇心。门前一棵古槐树，叶冒根深，树根扎地，树干光滑平展夏季乘凉所在。阳光照射树皮像上漆，变了本来颜色放光，神秘阴森起来。可叹久远东西蒙一层神秘探求。一人矗立此地，恐惧畏怯。不远处是一小庙破旧不堪。不知哪位神仙泥塑逼真，两眼白光肃穆站立。吓他汗毛竖起，脊梁骨发凉，忙跪倒磕头口说忏悔之词。又一想错在哪时？悔之何事？忙又改口求神仙指点迷津。神仙开口洪钟震耳，不敢抬头，大拜势，前胸挨到地，惊恐虔诚等着训诫。只因你色胆，色心、色语、色形、色胆包天处罚你瞌108个头九天为限。从此灭你色欲。香炉中香灰包于纸上，回家放与水杯之中喝与肚里。清你肚里杀界油腻，戒你五荤三厌。听着不敢发出声响。想自出娘胎全身裸露，不知羞耻嚎啕大哭，是在产房。不能一次论成败。与妻共枕。妻发墨枕羞怯怯面似娇嫩，扭扭捏捏拦于怀中。温情洞房花烛。
他回家后和妻协商九天内分居而睡。净身磕头拜佛，无相不着相。面朝西方极乐磕头。妻笑他犯了痴傻，犯到永远倒是一身轻松。还有两天圆满。下班回家开门没见妻。气从脚底顺腿，肚肠涌到头顶气呼呼怒冲冲，“人呢？不做饭跑到哪里去了，串门串到这时不计时间？”妻慌手慌脚，战战兢兢，看到痴傻之人，五官挪位。细细耳边说没有做饭来个XX吧！”痴傻之人面露愉悦，“你早说，早说就不生气了。”瘫在床上销魂未减，蹭双脚踏地起身“诶呀！”一声。跪地求饶，佛祖神仙我破了九天誓言！罪过罪过！
林玉斌常常把小苏讲的荤素故事带回家来。看见家里氛围着时不宜说出也玷污耳朵。藏在心里憋的难受。肚里盛不了二两油。最佳时机就是躺在床上。挑选不荤不素中性讲给她。凌雨骂他龌龊。躲到儿子屋不理他。天黑露重儿子睡觉躲不掉。还有就是早晨。这是一种精神绑架。林玉斌故事冒出来。讲到高潮，流动血液转速加快，青春荷尔蒙欢快跳跃。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目地达到伴随高潮退去。落潮安静，岸边贝壳都给凌雨拾回。林玉斌呼呼鼾声满足睡去。早上凌雨就吃不消。常常因谈判协商不成，得逞概率太低，凌雨说卯时出生她，人在卯时身体最弱，像刚刚脱离母体柔弱婴儿，不能接受爱抚临幸。不过林玉斌抓到大奖似也抓到一次。赶不上吃早点代价兑换。一直饿到中午，精疲力尽投入到绢花上，凌雨粘不好花，跟林玉斌，早晨大奖脱不了干系。凌雨中午饭吃的比刷的干净。就差吃掉饭盒了。
今天来到厂门。大门一把大锁高高挂着，死定了是迟到，“咣咣！”用大锁砸。一边骂林玉斌。下回如果早上，发生男女混合大战非让你残废。儿子大了废了无妨该死。“大爷开门咣咣！”门卫大爷只听砸门声，没听到凌雨叫大爷。提着铁锹把儿的金箍棒气势汹汹出来。看到凌雨“嘡啷！”丢掉金箍棒，急急摸兜里钥匙。哗啦迎接外宾打开两扇铁管门，上前接过凌雨自行车说：
“孩子，车子给我，快进车间，厂长王八钻灶坑窝火再憋气呐。你咋撞枪口上了？十发子弹不够你吃的。低头从他身后溜进去。”
凌雨感激大爷体谅她，节省五六分钟时间，并转告她世态严峻。凌雨知道连续加班一个星期了。这批花还粘不出去，厂长心急如焚。车间雅雀无声。低头粘花。听到镊子在胶板上当当沾胶声。说话手会慢下来。
厂长两只手不知放哪好，一会前，一会后，一会抬到眼前，指点墙上贴的标语口号：“我们工人有力量！”说：“粘花不要相扑，举重运动员，不需要力量型，用的是巧劲像刺绣。这七个字文不对题。放到生产第一线，钢铁石油单位最好，过了难关条幅一定取下来！”厂长说完，停下前后不知放哪的手。又一想难关都过了再拿下来更不好。他都陪我渡难关了，患难见真情，我们工人有力量再适合不过了。来回踱着杂乱步子。
凌雨跟着厂长一个心态越急手越慢，一次次在胶板上抹胶，质检员走过来，拿过凌雨胶板，兜里掏出自己镊子，啪啪胶板上撒了五个红色玫瑰花瓣，一朵玫瑰绽放眼前，闻到浪漫甜蜜味道，凌雨闭眼睛享受。对面李姐暗藏桌子下脚踢过来。凌雨挤眉弄眼缩脖子伸舌头。接过质检员胶板粘起来。
两只胳膊端胶板端的肩甲麻酸。出去午饭时间八小时过去了。眼睛发离。倦怠没有样，粘的速度慢下来，情绪也不亢奋了。厂长哒哒三节头黑皮鞋后掌声又过来了，看看今天数目离总数还差多少。
车间刹那一片漆黑，有人喊停电了，没给通知随便停电，大概电路出故障。
“厂长，没电晚上别加班了？”
“等一等！刚才过一下数目，差的远还得辛苦大家！”
厂长话工人听起茧子了。各自拿微型手电照亮收拾桌前花瓣。厂长看表，工人心早跑了。无奈说：
“明天多带饭提前一小时上班，不起早贪黑是不行了，走国际的违约金不是人民币是美金。”工人站在自己位置上。豪言壮语齐声回答：
“我们工人有力量！”唰唰几秒钟车间空无一人。
大爷放生小鸟急速打开厂门。叹息心疼这群女儿。叽叽喳喳女工不再想明天加班。停电多好的事。快走出厂门，不然来电了还要回去，粘该死盛开在国外天空下的花。七十多人都堵在大门口谁也出不去。“慢点！慢点！”门卫大爷就差点卸门了。大家没有了文明，没有了礼让。赶在没来电之前骑上自行。骑出二百米，他们领教过，厂长会拿起灰色栓红丝带，广播喇叭喊：
“全体工人们回来！来电了继续工作！没听见故意没听见！不回来扣半月奖金！”
厂长喊声变成呼啸的北风寒冷打颤。奖金！听说扣奖金！怏怏低头，掉转自行车回来。不回来奖金也不回来，同时扣走了。对厂长喊声无动于衷人，没有解释斩断奖金。起到杀一儆百作用。
凌雨飞快骑上自行车，心在想，谢天！谢地！别来电！别来电！
臭三八。女子监狱。都是厂外小区臭男人给起的。自称女儿国。厂外所有居心叵测之人，门卫大爷用火眼睛睛灭了。但凡跟厂外臭男人有瓜葛。不论已婚未婚先说清楚备上案。厂长接受教训后，在岗位责任制一栏里光明正大提出。开出绢花厂。
绢花厂。建厂以来，换了指不定几轮厂长。每个厂长都因嫦娥美貌，贬罚到人间做了猪八戒。真有双双拜堂成亲的。不论怎样统统挪窝绢花厂不留。也有和小区臭男人暧昧的。游山玩水吟诗作画。都给清四害清走。现任绢花厂厂长一遍一遍过筛子。经过海选过来的，五十岁。男人五十岁，从骨骼肌肉内心外表到眼神举止。女儿国女人们闻到一股红烧肉味道。眼神想和厂长对视，碰触火花来。厂长眼睛里全是瀑布飞流直下。红烧肉代替了厂长名字。厂长老婆小厂长九岁。站在车间以为来的新工人。自然不失天然，婀娜不亚于弱柳扶风，脖颈细长光滑如打磨玉瓶，秋波灵动含一汪脉脉柔情，唇红似胭脂不上粉色雕饰。青丝耳下发丝飘离忽动，露半个耳垂戴珍珠晃目。一身小巧似紧非紧粉色衣裙，扭动柳枝三围曲线千般旖妮。自成女儿国嫦娥们，手中花逊色凋零，春寒秋色。厂长老谋神算让老婆带来一泉忘情水。寒露时节，露珠打蔫枝枝叶叶。厂长在绢花厂连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