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走进天潮科技公司。回忆起旁边一家自助餐。林林来时吃过那是潘博他们都在。时间把人打磨成薄情寡义吗？几个月时间走过去。零零星星小雨点下过无数次，凌雨潮湿过无数次。对望窗前柳树。潘博爸爸靠树买醉。他苦苦挣扎妻子病塌前遗嘱。潘博离去对妻子失言，失职、失责。搅拌心肺喉咙往外喷涌鲜血。最后的痛苦留给活着的人。
凌雨工作简单。说白了打杂而已。听办公室所有人使唤。上到端茶倒水，下到突然大姨妈来超市买卫生巾。
看到公司员工。没了自信心。打杂超出年龄。不是学历能力是年龄。女人年龄一块秘密伤疤。凌雨打退堂鼓。天天揭伤疤展览。一天晕头转向摸爬滚打下来。
公交车高峰站一路，回家哪还有精力上课。想到四千块，四千块。一毛不动直接躺卡里。一年下来涨到五位数。够了人要知足。
英语老师金果派上用场。要大干不能当使唤丫头。年龄皱纹悄悄吞噬皮肤干瘪衰老。压力紧迫感，人会超常发挥。挤牙膏挤出点能耐来。
凌雨写计划表粘在墙上。早晨六点起床。卯时出生的人睡到自然醒。也要卯时起来。一周两节课安排周六，周日。孟音，秦昊、郭礼、杨涛四人错开上课。周一到周五回来学习英语。
凌雨看着墙上白纸黑字计划，头担在桌子上，两臂没支撑前后悠荡，像是死囚犯等待行刑。
熟悉工作性质。留心使唤丫鬟已外工作。一会冲杯咖啡，一会办公室送材料。一会打印资料。一会通知开会。中午工作餐吃饭便是享受了。
老太太告诉凌雨工作主要，熟悉得心应手来上课。老太太哪知道凌雨心思。金果劈头盖脸骂。蠢货笨蛋一天十个单词背不下来活该当使唤丫鬟。
金果快递一摞书，看英语电影，手机上学英语。金果抽查。凌雨快疯了。家里餐具用具摆设。厨房，卧室、客厅，标上英语单词，每拿一件东西说出这件东西英语单词包括吃的水果。满屋飘着纸条长短不一。
金果是灭绝师太，逼她练武林绝学。进家一句中国话不说。瘦了五六斤。脸上身上剩下多余的皮肤何去何从。
老太太吓一跳！
“工作不顺利吗？干着吃力呀？给严潮打电话。”
凌雨进公司压根没见到严潮。
“突击英语。”
“哎，循序渐进，一口吃个胖子，一镐刨口井啊，累垮的，身体要紧，今天不学琴，阿姨做好吃的给凌雨补补。”
凌雨不能推脱只有执行老太太高兴。阿姨端来精致小点心说：
“凌雨老师尝一个吧，老太太手艺。日料。”
点心她粘过的花朵奶味香甜扑鼻艺术品。
“吃吧，食物人来享用，制作过程精神享用。不要搞垮身体。身体夸了精神当然无存，灵魂在高尚不属于你。高尚灵魂属于人类。食物排第一。”
阿姨端上桌“肉宴”。
“阿姨看家本领看是肉宴，没有一块肉，豆腐宴。”
凌雨肚子里的豆腐宴还没消化掉。碎嘴金果鸡蛋里挑骨头，反倒说严师出高徒。凌雨小学生听金果批评教育。加码加到十五个单词，三个月达到大专水平，半年达到本科水平。
凌雨睡觉梦话说的是英语。鼻子、嘴、眼睛、耳朵、额头，写满英语单词，厨房玻璃那哪都是铺天盖地席卷凌雨。班中不小心秃噜出一句。小姚问一句：
“大姐不知道你会英语大材小用。听着自己事自己干，别有事没事使唤大姐，知道哪片云彩下雨，淋成落汤鸡小姚警钟长鸣了。”
小姚话管用那天警钟长鸣后闲杂事少多了。有人不买账，人手一份电脑就是不愿动。凌雨倒杯水，凌雨取下快递。凌雨买个早点。凌雨名字叫着顺口不叫难受。
金果强化训练。她的英语一飞冲天。金果说意料之中事。两千个单词够用。教她语法。语法句子长。纸条黑白无常舌头挂满屋，风吹进来纸条忽悠悠动，凌雨浑身起鸡皮疙瘩。
有一只小狗是个伴也好。背着背着开小差。沈安常眼前飘来。吓得她扯下纸条蒙头爬床上。手机“嘟嘟”响凌雨一机灵哆嗦拿起手机没看是谁。哆哆嗦嗦声音传到对方耳朵。
沈安常找准黄金时间听到凌雨这般声音惊着了。
“凌雨没事吧？”
“害怕飕飕阴凉鬼气。”
“你在哪？”
“在家。”
“在家哪来的鬼气，家里没人吗？”
凌雨清醒了忙改口：“出去了一个人在家。”
“你哭了？”
“没有。”
凌雨含着眼泪嗓子自然哽咽。不知道眼泪灌满眼眶。
沈安常放下电话抬腕看看瑞士表九点三十分钟，她家没人？联想去医院看脚，独自一人坐在圆石墩子上。海滩回来楼下拥抱？疑问。难道她是一个人？
沈安常老婆值班一人大床折腾翻身，失眠新鲜玩意脑子清楚眼睛瞪着。失眠眼前放电影。
凌雨眯着眼睛仰脸，他应该低头吻她。他不知道为什么没吻。他有道德底线，既然有道德底线，不应三番五次电话招惹骚扰凌雨。左边翻到右边。爱她多好理由，冠冕堂皇。不爱她今晚右边翻到左边。凌雨一个人他能怎样？对她宁愿不是一个人。他的心纠结痛，去一趟什么理由去。
公司目前没有出差项目。去一趟一周时间才够。去一趟两天时间足够看一眼就看一眼回来。他已经不抽烟了。家里没有烟。走到母亲房门侧耳听听不放心，开小缝隙母亲蜷腿熟睡着轻轻对上门。倒杯水渴不渴咽下。睡觉捋不出头绪凌晨一点了。他梦见峭壁悬崖怪石林立。猛兽张血盆大口叼着凌雨。像他求助。他哈哈大笑，扬长而去。凌雨惨叫声惊醒一身白毛汗。梦！是梦，凌雨不会有事。不能睡了闭眼血淋淋凌雨被吞噬。
沈安常想个出差油头不能硬闯。最少给他安心见凌雨借口不伤害任何人。
母亲趿拉趿拉走出房间。每间房看看，孙子没起。儿子房间空的，洗手间儿子刷牙。厨房看看没有儿媳。
“上班了没吃饭走了？”母亲的记忆颠倒混乱。
凌雨调到前台接待来访客人。使唤丫鬟升级。胸前工牌换了上“行政前台”小姚知道凌雨懂英语不是池中之物早晚的事。
董事长严潮有祖母日本血统，祖父经营头脑，公司识人才不识裙带。
凌雨年龄大稳重老成，皮肤白的以为是上海人。全公司没比的，天然波浪卷发父母遗传基因望尘莫及。
小姚归功她是伯乐。有时候路过前台。凑过去没话找话。马屁两句。凌雨笑笑。小姚自作多情了。
凌雨到来严潮开始安排她打扫卫生。老太太不买账训斥儿子。
“那样毁了她，放在办公室那才是刺激她。”
老太太清楚办公室那点猫腻。凌雨挺住挺不住看她造化。司机话没当耳旁风帯传老太太真言。凌雨到前台金果并不高兴。希望独当一面。凌雨没野心前台闲话闲事少挺好。
金果抛出，两年三年后你的脸蛋告诉每个人，小姑娘不费吹灰之力。封为嫔位妃位，取代她答应位份。凌雨怕提年龄金果好不掩饰撕开。
“你以为我们老师就不争吗？现实就是弱肉强食，你那点英语水平，不过强行针，先止住你的痛，短期的你可别指望有效五年。”
凌雨被她说的掉进无底深渊，又一轮制定水深火热学习计划开始。
几个月过去。凌雨始终没和严潮在公司打过招呼。看见过几次还是背影。后面秘书下属跟着。公司十号准时进账。银行卡提示多了四千。不知谁说的女人要么有爱，要么有钱，前两样没有要么有健康。
百里之外她离开林玉斌感受到钱的重要性。情和爱不如早晨一碗豆浆实在。学会了穿衣打扮。化妆描眉擦口红。头发染成棕色。换上阿玛尼文胸。胸部高耸挺拔。对着镜子欣赏。慢慢学会了巧用心智周旋。前台调到主管部门。老太太满意凌雨变化。先敬罗衣后敬人。没人透过邋遢外表去看她的内心。这话也是引用他人的。受用得很。
凌雨今在考场上顺利拿到驾照。通知父母，凌雪、凌风、林林。
金果暑假陶发两人扔下儿子。自驾游几次。不离婚她买车林玉斌开潇洒潇洒。水深火热学习。忘了，不是忘没时间想。想浪费时间徒增伤悲。她也知道徒增伤悲了。
严潮祖父开洋布庄。严潮第一桶金，广州二十几包布头。拿到市场卖。那时小地方看到卖布不用尺丈量，一块一块卖，小到五毛一块，大到十几块。严潮没耐心盯着二十几包。赚钱撒手。手下踊跃一批散户，有了散户。二十包变四十包。布头铺天盖地花花世界。
早市，集市、市场。严潮广州开一布行。他不常去。想把凌雨调过去。吃住公司省去房费，电费、水费、物业费。钢琴不能教母亲另请老师。不知凌雨想法交给母亲谈判。
凌雨最佳人选，知根知底，没有家拖累，不研发没有科技含量。心细有一股拼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