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饭菜香屋里弥漫,睡意慢慢冲淡,大地回春苏醒,老太太看见凌雨睡在沙发上。严潮睡在凌雨床上。高兴夹杂着不满,高兴是开车会是安全不满心疼凌雨。凌雨帮老太太倒好洗脸水,挤好牙膏。帮阿姨拿碗筷。老太太开口:
“你俩多吃都是你们爱吃的。”
阿姨拿围裙一角抹起眼泪,怕老太太伤心进厨房。饭桌上没人说话。阿姨整理严潮东西。老太太有凌雨在少些伤悲。
凌雨搀扶老太太送严潮奥迪车逐渐走远。凌雨看捷达车,老太太明白说:
“去布行吧。中午回来吃饭。”
阿姨摆摆手说:“去吧,中午回来等你吃饭。”
凌雨开车知道后车镜看不到老太太提到四十速迈。想起母亲每次送她背后流眼泪。当头挨一棒全身萎缩。没一点力气。车停在右手边电话打过去。母亲兴奋接着电话。回复说:
“都好,都好,巧了陪费云产检回来一切正常,一个人吃好睡好。”
听着母亲声调鼻音发重。
她说:“妈开车呐不说了。”
母亲清清嗓子说:“注意安全。”
凌雨放下电话靠在椅背上。脑子无数人指责她你错了,都是你的错,现在一切是对你错误的惩罚。每一道坎都是你亲手设置。跨过去,跨过去生活波澜壮阔。
汽车停在布行,旅游鞋轻巧落在地上。段小丫接待一位女士。
米晓接待一位像是母女俩买结婚用的面料。
胖梅抖落布卷量尺寸。
奚奚讲着面料产地考究做出成品效果,提气质显腰身男女通用。
杜江拿本时尚服装杂志,给顾客讲解。
古大嫂缝纫机嗡嗡响,推着面料机头扎过针脚平整不吃一点面料。旁边另一台缝纫机小蝴蝶扎简单大面活,复杂拐弯棱角古大嫂保底。这方面缺人手。
胖梅,段小丫、米晓,站惯柜台不愿学,奚奚头上,耳朵上、脖子、上手碗上,花愣愣响哪能扎缝纫机?展示不了亮的刺眼“珠光宝气”和她洋溢骚动青春迷人柳腰,圆圆的迷惑男人的翘臀。高跟鞋哒哒布行响,嘴角笑意甜甜迎进出的顾客,蜜样语言甜倒顾客,顾客买到合适面料,买到好心情。买到留下的夸赞。业绩排到第二,甩掉米晓,胖梅,挡在前面段小丫,岌岌可危。凌雨能让这样员工埋头扎缝纫机吗?
古大嫂发鬓时不时落下来挡眼。别了粉色发卡真像蝴蝶,松垮棉料衣服到想起一句诗来“相思懒下床,春梦迷蝴碟”。
严潮“经营中求发展”动一番脑子。想起武小道,她就是“经营中求发展”严潮也是“经营中求发展”轮到她“经营中求发展”市场调研,拿起电话薄上百个。一一打过来。打到快吃中午饭。布行十来个人选面料。缝纫机嗡嗡没停。她开车回家吃饭?还是同甘苦共患难。老太太嘱咐回家,凌雨犹豫了。还是叫外卖吧今特殊。叫外卖九个人外卖。美团外卖小哥三十分钟。第一次定外卖,大家兴奋,饭堵不住嘴边嚼鼓囊嘴说:
“新潮布行人性化,董事长领导有方,下级执行力度强,体恤员工咕咕叫肚子。”
凌雨看着紫菜包饭,辣子鸡丁,土豆丝。老太太,阿姨等吃饭。第一天中午就没回去吃饭。电话打过老太太说第一句话:“等着你呐。”
凌雨慌乱改口:”是一会儿到。”
饭端给古大嫂。“拿回去古金吃,开车回去。”
老太太楼门口迎着仿佛等放学女儿拉凌雨手。手的温暖像极了母亲手。饭菜冒着热气挥洒凌雨脸上。老太太夹给凌雨吃。她刚放下碗。阿姨端来茶水。茶几果盘洗好水果。暖流像血管里流淌血液飞速转着。厨房帮阿姨洗碗。阿姨手沾满油污用胳膊肘指厨房门。凌雨退出。老太太躺下休息。凌雨开车出来。脑子里想着“经营中求发展”
电话响,“店长,我,年雯,晚上娱乐城包间陪陪我,老公宴请同事。”
“晚上不行,母亲年龄大一个人哪放心不能带上八十岁母亲吧。”
她撒谎,晚上最不愿出去了。包房包间听着心里不舒服。
“挑明了吧,给你介绍男朋友,单着不是个事,和你同岁离异女儿前妻带走了,来布行有生意两不误,买卖做不做凭你,晚上八点,不管饭吃饱来,请喝茶灌你水饱。”
不吃饭,八点,娱乐城。年雯会约朋友。她知道凌雨天渐黑不愿出去。二来不愿外面吃饭。三来离家远贵贱不去。
给凌雨启发不小“经营中求发展”年雯这是“经营中求发展”布行怎样“经营中求发展”捷达车停在布行凌雨没有出来。想年雯电话。想起严潮说个人选面料,自己设计做工装来,她一拍大腿跳下车,求发展有了。做工装。跑业务联系。
古永乐古大嫂夫妇俩休息时间研究贷款买房。凌雨提出跑业务联系做工装。古永乐支持动嘴不动腿。凌雨知道打过招呼指望不上古永乐。还得自己来。晚上年雯约会必须去。
下班老太太高兴说:“厨房看看螃蟹。”
严潮打电话问吃什么饭凌雨说螃蟹。严潮那头苦笑说没口福,谁在母亲身边谁有福后悔母亲离开他。凌雨说起工装事,严潮说自家工装还去外面加工,这么多年没想起来,支持你一下,公司定一批新工装。郭嘉豪统计人数告诉你款式面料颜色。请一位好裁缝。
螃蟹肉肥,凌雨吃着说:
“伯母,八点娱乐城谈工装事严潮支持我,您先睡不要等,阿姨也睡。”
“十点之前必须回来不成明天继续谈一个人不放心。”
“知道伯母。”
“阿姨看见了吗?严潮带坏凌雨,守住布行够员工开支就行,严潮提要求累着凌雨晚上没空陪我追剧。哎!”老太太叹气。凌雨再老太太脑门亲一口。
“去吧,严潮带坏的夜路开车小心,不行打车。”
做工装严潮没想到,通知郭嘉豪量尺寸做工装。郭嘉豪接到电话晚上七点。
严潮放下凌雨电话打给郭家豪。支持程度速度表明对凌雨爱的广度。
娱乐城,虽说叫城实际不大,广州像这样的娱乐场所那哪都是,看来年雯多半是谈事,老远看见凌雨开车来。脚没动手伸出去,擦了护手霜香味食指间流出。玫瑰紫发丝灯光下打蜡的亮,微微在空气中蓬松起来,在年雯摇动脑袋上跟随主人动。
年雯今天穿的朴素清一色白,普通小翻领上衣,下身九分裤子。一双白色旅游鞋,高中学生身份显小气。身后几步远两位男士,年龄小当然是她老公,凌雨没见过猜也猜的出来,某公司经理穿一身名牌,鼻梁眼睛摘下来唯恐撞树上。年雯手半空中迎上凌雨招呼年龄大的男士。
“介绍一下。凌雨最好姐姐,刘思卓老公同事。”
凌雨不会激动,只因李太太介绍司徒富民还在一边晾着,没时间见又来一位刘思卓。看来新潮布行兴衰只有她一人关心。她的终身大事蛮受欢迎的。
刘思卓递过手去,凌雨礼貌伸过去。年雯老公做出一个请的礼节。年雯挎着凌雨胳膊后面跟。年雯挎着胳膊用力摇摇说:
“怎么样长相过不过关?”
凌雨握手时真没看长相。脑子里想的让他们做工装。含糊回答:“可以。”
年雯又摇摇凌雨胳膊压低声音拉长口吻说:
“不许在挑了,眼挑花了,没问题你俩谈谈。”
说是包间,单间最恰当。一张长方形桌子两边四把木椅子带皮垫。桌上用扫码标签,几本书,不伦不类。服务员沏好茶水端上来。年雯没话找话翻着桌上的书。凌雨打破尴尬局面。
“你们是商业精英谈谈,怎么才算“经营中求发展”新潮布行困里面了。”
凌雨开口感觉话跑题了。年雯抖个机灵说:
“刘思卓抓经营请教他,老公陪我转转。”
凌雨明白电灯泡碍眼躲出去。凌雨到自在,她没把刘思卓当相亲对象话说出来流畅。
“你们公司多少员工。定一套工装吧,你做了主?”
刘思卓笑笑说:“跟你好姐妹说,枕头风比我厉害。”
凌雨明白眼珠转了转。改了话锋,改了态度,改了表情,低下头玩着手里茶杯,一手托腮凝望远处,一脸茫然天真若有所思,说实话在想儿子林林。
刘思卓也是顶过风,踏过浪,翻过山,跌过跤人。面前女人对他没意思应付差事。何不将计就计,变谈笑风生东拉西扯,两人抛开相亲话题。
刘思卓讲起出差在外遇到稀奇事。凌雨假装听新鲜,无知刨根问底,刘思卓耐心解释,道和了他的口味。心想她外强中干毕竟是女人,离婚身边没有男人寂寞感情没处发挥,孩子不在身边,母爱囤积。女人是感情的释放者,积压太深,看她半闭眼神示弱神态想摸摸她的手。又怕坏了现在气氛。发觉长方桌子太宽了,不适合摸到她手用眼睛看。一双白有肉小手看来不做家务是弹钢琴。棕色蘑菇头看书时戴眼镜不看时摘掉眼睛,带上眼镜减些豪气,摘掉眼睛添几分义气,是豪爽人。人家没看上咱。他想入非非,门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