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吃完唱歌。杜江一首《天天都想见到你》鼓掌声奚奚学着台下观众上前拥抱杜江,下来拽米晓上前拥抱,米晓下来拽段小丫上前拥抱,她下来拽胖梅拥抱,胖梅下来拽凌雨上前拥抱。凌雨不动。杜江做个请凌雨礼貌站起来。音乐起一首《是否明白》杜江拉着凌雨手唱完,轻轻拥抱凌雨。大家鼓掌尖叫。古金唱一首《父亲》他竟不知儿子嗓音与动容感恩唱哭了大家。音乐起一首《母亲》大家眼泪稀里哗啦,奚奚抽泣两肩上下起伏。大家不由自主随唱起来。古金放下话筒。父母前深深鞠躬。大家围过来鼓掌。凌雨说:
“我唱一首英文歌曲懵大家。《罗马假日》主题歌《昨日重现》当我年轻时,常听收音机,等待喜爱的歌曲,听到播放时便随声歌唱,这使我欢畅,那是多么幸福的时刻,就在不久以前。我想知道他们曾去何处......”凌雨唱的如泣如诉,像是回忆林玉斌在一起点点滴滴快乐。凌雨闭着眼睛,仿佛林玉斌在歌声里缓步走来闻到薰衣草香。知道唱完眼睛闭着不敢睁开。大家感情不断变化沉醉。大家又一次为凌雨鼓掌,奚奚抱住凌雨说:
“哇!”新潮布行藏龙卧虎。杜江,古金、凌店长,我爱死你们了。”
奚奚抖落全身跳肚皮似扭动。奚奚热情大胆,跟男朋友住在一起,满不在乎暴露在阳光下。古大嫂看天色已晚吩咐古永乐送米晓,段小丫、奚奚、杜江。凌雨开车送胖梅、古金、古大嫂。
老太太,阿姨,沙发上看电视。俩人呼噜声盖过电视声。凌雨关电视。阿姨醒了说:
“玩的还开心吧。”
凌雨说开心,老太太搭腔说:
“开心好,睡觉吧。严潮打你电话不通,打家里来,告诉他,古永乐乔迁之喜娱乐城宴请员工。你回一个吧。”
“太晚了明天吧。”
“也好。”
凌雨扶老太太上床睡觉,阿姨呼噜均匀响起。
古永乐古大嫂躺下睡不着各想心事。古大嫂想儿子古银,古金。古永乐半世风流儿子没沾染半分。算是给自己个交代。古银明年大学毕业,房子装修好等儿子回来。古金三年五载后上大学。房子还是房子。古银会帮衬弟弟迷迷糊糊满足睡着。
古永乐翻身看老婆睡到哇抓国。闭起眼睛。杜江唱两首歌把他唱明白“天天都想见到你”“是否明白”意义深远,杜江喜欢凌雨。不可能相差十几岁?杜江单相思。古永乐龌龊想法打自己嘴巴。蒙头睡觉。
凌雨喧嚣之后无尽孤独。挥不去的过去像身体里抗原。病原是婚姻失败。她无数个夜晚,辗转中度过找不出答案。睡意里掺杂着长短混乱不清楚梦,还有四季吹来的风。
奚奚小眼睛聚光灯照射着新潮布行牌匾若有所思。新潮布行这会子彻底新潮。穿着杜江设计工装。一样花色面料像瀑布一泻千里丈量。奚奚名副其实模特,最招人是那张会说巧嘴,薄薄上下一直条线唇印。费心思先用唇笔描出唇线再涂上唇膏。完美嘴展现在顾客眼前。顾客听着像是导游介绍厚重人文文化。
其他人效仿同时发挥各自长处。凌雨总算喘口气了。
凌雨当上姑姑红票雪片飘到母亲看护孙子手里。笑笑嘻嘻压在费云枕头下。费云枕头一头高一头低。母亲擀饺子皮似擀着枕头却不拿枕头下钱。老理叫孙子枕发谐音真发。费云处处听话,父母前世修来的福分。母亲先告知好消息。坏消息臧起来。也许凌风看到红票,告知母亲隐瞒她的所谓坏消息。钱能使鬼推磨何况亲弟弟。
武小道超市濒临倒闭。起因是认识一个她认为替代李国伟的人。此人叫高景远。相貌堂堂,说是在外面合伙做钢材生意,吃住武小道家。进入超市像进自家后院顺路顺手拿完即走。会计没办法走账,武小道轻描淡写说没事随便拿。账目混乱超市货源短缺。武小道让高景远迷得。神魂颠倒。
凌雨真就不明白。李国伟死没一年,讲了二十多年故事全都混忘了。
武小道几乎愤怒回答着凌雨。因为太爱李国伟,没有男人在身边她每分钟都受煎熬。离婚和死都是男人离开前者不爱后者爱死。
她睡在李国伟躺二十多年床上。回忆使武小道没有睡眠扰乱打破身体精神平衡。凌雨都体会过。武小道咆哮狂怒,狮子利牙咬断对方喉咙来阻止说服凌雨。凌雨想她疯了。疯在李国伟爱里。起初她睡在超市不敢回家。半夜起来打扫超市,填满货架子上空货。泪滴超市每个角落有湿痕。深夜翻阅听过的每个故事。声音沙哑变成血肉模糊,吐出每一个字鲜血印在黑暗灯光下。她扔掉那些纸张。可怕落在头顶,落在肩上,落在抖动的腿上,纸张活了似每个字跳动,拼出李国伟面貌。书生脸高度近视镜。腋下或手里永不放弃书。武小道捡起洒落纸张,每一张是李国伟肢体解刨。她拼凑永远凑不齐,差了鼻子,就是差眼睛。像儿子小时拼图一样拼不齐全。搂着厚厚李国伟体温味道书,拼命吸允他的一切只能在留下书里找。走路晃悠神志含糊。饮食在她失去爱人同时失去味觉,一切食物无味无色。有时恶心呕吐。还原与事物本身。鸡鸭鱼肉痛苦裸露洁白盘子里。哀求人类口下留德。她想关闭超市。关闭想李国伟一切通道。关闭不了跳动的心脏。心的跳动同样是告诉她还活着。如果她的心脏不跳动。李国伟彻彻底底死了。她活着李国伟就没死。武小道开始吃饭。一粒米计算到一勺计算到一碗计算。
高景远出现在性别上只是个男人。或是听她倾诉对象,或是宣泄出口,或是疏导,或是在黑夜,某时刻占据一会儿溜走那棵夜星。她不想了解高景远。但高景远像是身上毒瘤渐渐吞噬武小道。不是她忘记李国伟。想念他会筋骨断裂难受。甚至靠墙的一角痛哭。趴在饭桌前痛哭,厨房烟气缭绕火光中痛哭。坐在马桶不知道是小解还是痛哭来的。恍惚眼神房间里找,推翻倒地寻找。找李国伟用过的,穿过的、甚至吃的、去过地方,去他血泊倒地现场。躺在那盼着他灵魂附体说上几句话。她的家人看手劳改犯守着她。儿子布满血丝眼睛盯着她。她的日子晃荡梦幻中过。李国伟没死去给他做饭。一桌她爱吃的坐着等她。饭在一便便热后消耗掉营养,褶皱坍塌盘子里。颜色枯黄味道苦涩。家人无法堵截李国伟那天通向死亡马路。纸钱火光划破满天星斗。噼噼啪啪火星飞溅没有灵魂入地。武小道看着灰飞湮灭纸钱扒拉仅存灰星找着灵魂安放地方。武小道的思念用各种方法排解。
高景远也就是武小道虚弱无法支撑时走近。
凌雨无权评判武小道默默祝他快乐。
金果可怜见地劝凌雨回来。
柳立红在李国伟死后休息。停止手术医院怕勾起伤心。陈左左右伺候,他说永远赎不完亏歉。金果唠唠叨叨一句话“怎么就死了,怎么就死了。”谁又知道怎么就死了。母亲电话不提李国伟事,凌雪,莫谈国事的嘴严。
凌家后代凌涵玉以七斤九两诞生。凌雨结合凌风费云五官脸型想象小侄儿。又想起林林。刚出生的婴儿都一个样,分辨不出象她还是象林玉斌。黝黑亮亮头发包裹小脑袋,脑门无数横纹,张开光秃秃小嘴舌头卷曲慢慢展开,眼睛看着陌生面孔,陌生地方像是询问。红透手心十指抓挠着。小脚丫灵巧攀爬蹬着动作牵扯她为母的心。
第一眼开始母亲神圣词汇注入一股刚毅力量。林林上高中了。学会关心她汇报学习近况问她身体。旁敲侧击问问她有所爱,“坏小子,没有。小心被女孩盯上。”儿子嬉笑声挂断电话。她慢慢闭上甜蜜嘴,眉心川字明显深了。
母亲看着孙子忘了所有不快乐。凌风战场凯旋归来将军趾高气扬。父亲迎接他延续香火功臣。凌涵玉。凌雨不在母亲身边想象完全一样。
新潮布行关门凌雨早早回家。老太太晚饭说不完的话。严潮电话打来凌雨想起几天过去忘回电话。寒暄问母亲身体吃饭情况。严潮从不问布行经营。凌雨没来时他不问,现在没必要问。古永乐搬进新居严潮少不了语言上祝福几句。古永乐严潮二十几岁到五十多岁深交。对老太太就差早晚请安了。
新潮布行前景光明。古永乐实事求是态度难得。说白了新超布行严潮早就想给他。想想没给是对的。早给他就他那路经营。不知落到何种地步。凌雨在里面严潮不能给他了。怕凌雨受委屈。盈利严潮不要顶着虚名而已。起到敲山震虎作用。古永乐没想到这一层。也是当不了董事长原因。古永乐真怕哪天严潮心血来潮掉凌雨走。或是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