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绿植做的依旧很好,而且也终于不再只是桃花树。这里……像极了贵族的小花园,我是指色调和那种精心修剪后的美丽。
张晔走在石子路上忽然停下,拧开了路一旁的水龙头,清澈的水哗的涌现下来,冲击在它底下放着的平整石板上,溅起的水珠有的打湿了一边的花草,有的与一旁倒扣的铁皮桶奏着乐章,还有的嘛,就到了张晔的裤腿上。
四处看了看,一座小礼堂,还有一些错落的教室。
感觉和普通的乡镇小学形象越来越远了。不过门口的牌子翻译过来确实是“育德小学”。
不要硬扛“人们了解知识的地方”是不是“小学”,难道你希望来自科技顶峰世界的张晔将这里称作“学院”“大学”?
最起码也要让他学到足以对抗科技的魔法吧?
说远了,那些教室和孤零零的小礼堂被花团簇拥,却又因那点缀的绿色而更加像是一座世外桃源。
——张晔的审美还是偏于和谐和整体的搭配呢。
拧上水龙头,张晔朝着礼堂走去。小礼堂其实也没多小,是小镇上教堂的规格。这个比喻是有原因的。
这个小礼堂虽然没有教堂那么宗教意味浓厚,但还是能看出些影子。主体是木制结构,也混有些彩色石子的装饰,双扇门上刻着一棵巨树,张晔猜这是桃花树。
树的雕刻很精细,但也没到让人叹为观止的地步。不过,镇民对这座礼堂确实比对自己家都上心。
推开门,最后看了一眼身后闹哄哄的镇民,活像一群被揍了然后带来家长重新恢复信心的小屁孩。
不过联邦的教育让小屁孩们调皮的心性锐减,让张晔一直无缘遇到抢他东西然后送出自己从十五岁开始积攒的习题的机会,可怜他私藏试卷不交作业,挨了好一顿批。
礼堂很安静,在他把门关上后隔绝闹哄的人们就更是如此。
礼堂有些空旷,倒是左手边墙上挂着的金属桃花树有些夺人眼球。桃花树也许是青铜铸造的,反正颜色差不多,不过,并不像张晔曾见过的青铜器一样,在历史的沉重感后煌煌大气。张晔敢说哪怕是作为原始人祭祀的器鼎也不会有这棵树一样妖异。
桃红的血液在青铜桃花树上凝结,颜色深了许多,有了张晔认知中血的模样。蔓延出的青铜根系依旧挂在墙上,可墙边的森白碎骨遮掩住一部分,让它犹如从白骨上长出一样。
“这里将是我的墓场。也是他们的墓场。”
张晔平静地称述,等待着镇民克服心理障碍推开这扇门。但微微一转眼,“牧场?算了,拉莱耶的行动还是向上面指示一下,也许我也应该下线看看了……(联邦语)”
“嘭——”
门最终还是被推开了。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服装怪异的家伙,虽然之前一直穿着符合联邦审美的服装的他也没什么立场说别人。
张晔张开手臂,做出拥抱姿势。
“老头子,你是祭司吗?”
“емиейймёёнеийёг(未知语言)”服装怪异的人将手中怪异的——也许是法杖,也可能是智杖,张晔憋着笑觉得自己有些失控了——挂满红布条的开叉棍子戳在了地上。
身后的人也无不狐假虎威地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不,还是混杂着几句带有方言腔的龙跃语,之前觉得口音还行的几个人也在方言的氛围下跑了调。
不过,这些家伙是没学会桃花镇方言的本地人,还是听懂了桃花镇方言的外地人?当然,他觉得他们都不太聪明,居然没一人识眼色地给他翻译一下。不然如果他们是在骂人,结果语言听不懂,那岂不是浪费口水?
不过很快,那帮人就满脸怒色——大概率是因为张晔看起来有闲情吹口哨的脸,几个忍工不太行的干脆和那个疑似祭司的人说了几句,还用眼睛怨毒地剜了他一眼。
这就像背后说人坏话还克制不住手指指点点。深怕人不知道。
不过张晔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都打算干一场了还畏畏缩缩的,真当人不要脸吗?俗话说得好啊,人活面子树活皮。
咦?要不,把桃花仙的皮扒了吧?
张晔此时又举起了手臂,等待他的小可爱对他投怀送抱。
笑容浅浅,如果脸上没疤,刚毅的脸也许会有另一番风味。可惜了,对上这些人,就算有如果,也会像一条放弃挣扎的案板上的鱼,当然,等会儿,他们就会认为这是魔鬼的恶意。
青绿色的光芒微微浮现,那些人便犹如狂战一样冲了上来。
张晔为自己的这个比喻感到羞愧,但很快又产生了不悦,明明他才是狂战来着。
于是,不管不顾地冲上来的勇敢的战士,被张晔拧断的脖子。这并不费力。
虚弱还有点脆的身体嘎达一声就会断掉,外面那层青绿色的护盾更是在遇到他体内被污染的木元素后便消融了。
不过,体内的木元素是一次性用品,根本不会自己补充。用一点少一点,而且。张晔感觉这些被污染的元素散逸在外面会带给这个世界什么未知改变。作为将来的侵略者,只能提高对敌方的了解,而不是将已构建好的敌人数据库一键重置,回到相同的起点。哦不,也许可能更坏。
不过这一次,是肯定要会逸散的,不如物尽其用。
想明白后,张晔下手更加果断了。
“虽然没能残害未来的花骨朵,但能引来这么多人也不错了……希望外面的人脑洞可以更大一点?这样,我就会是个智者啦~(联邦语)”
所有人都朝他扑过来,长着一张杂食动物的嘴就想生撕一块肉。但张晔还是一个驴打滚突出重围,撞翻几个脆脆的家伙(和玩保龄球似的),逮住了边缘后退的老祭司。
用一只手揽着门口的几个家伙进行抱妹杀(?),另一只手裂解成了扁扁的触手,将门给合在了一起。
将怀里的“人”松开,用背怼住了门,他絮絮叨叨的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不过一方面他也感觉到了自己有些失控,这样可不好,不然等会儿下了线就能蹲局子了。
——“里面的饭菜实在难吃,也不知道那位厨师小姑娘有没有听我的话改进……(联邦语)”
张晔平复着心情,看向了那些缓过来后一脸惊惧的镇民,当然也有看着他虚弱而重新振作起来——尽管正常来说应该惊惧畏缩,毕竟他依旧会在死亡之前夺走别人的生命,或者一些真正享受着死亡的人——无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说到底,也只是一群镇民。一群普通人。
张晔看向一旁阴沉着脸的祭司,这老头子惜命得很,给自己叠了一堆buff就不过来。但……这个老祭司是现场能以命换命带走他的人。
虽然那些和三级残废一般的镇民也能接着怒气和人多势众的自信给他造成伤害,但羸弱的体质让他们也仅限于此。
“你应该不是祭司,或者说不是大祭司。”张晔看着老祭司的表情,“果然啊,神的仆人怎么会有一个……或者说,这么多年从桃花仙手里活下来的人怎么会只有一个。”
老祭司长呼一口气,嘴唇蠕动:“它要我杀了你,所以你这具分身不能活。但也许……祝福你,异族。”
手中的木棍被高高举起,红色的布条无风自动,伴随着镇民不甘的自杀。
桃红的血液此时真的像是一朵朵飘落的桃花,美得叫人惋惜。
“哈哈~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力……”量。
几乎是一瞬间,桃红的猩风与一团如同花一样绽放的触手撞在了一起。圣洁的白面在血雾和桃红中沉湎堕落。然后裹在老祭司的身上,白色的面上桃红色有了自己的痕迹,然后开始扩散出一张张狰狞的人脸。
老祭司知道用不了多久那个异族就会死亡,也许它的本体也会因失去这一部分而虚弱痛苦。老祭司知道有细碎的牙齿咬在了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肉里,但他会无痛的死去。
说来,他这是在恩将仇报吧。
但老祭司始终高举着自己手中的棍子,让那些桃红色的血气可以更快的侵染那个异族。
因为……
.
张晔被弹下了线,不是因为死亡,而是因为疼痛超出了界限。他推开游戏舱门,坐了起来,有些呆愣。
刚才的感觉很难描述,千刀万剐加痛觉拉满后×10?
张晔觉得没这么简单,还有其他的什么东西。比如他比较熟悉的……绝望。
张晔起身走出了游戏舱,从游戏舱顶上拿起一件外套披在了身上——王戈来过?
张晔脸色有些苍白,之前生命机能一直被维持在一个很低的状态。
但很快,张晔就放弃了思考这个,而继续之前的问题。他想到了一种类似的东西。
被经常作为添加剂的潘多拉之盒。潘多拉之盒塑造着希望,而在刚才,他是被建立联系,接受施术者的痛苦和绝望。
也许,那个术法的施展条件就有自身的绝望,这样的话,研究这个术法模型的一定是一个恶趣味的想要别人和自己一样被折磨的家伙。
这波,啊,这波就是自己吃了屎就要给别人也塞一口啊。
张晔决定先别着急上线,逛逛网站,紧跟时事……从衣兜里摸出一颗糖抛进嘴里,虽然al.会像个传说中的女仆一样为它的主人保持清洁,事实上,这个女仆也确实干的不错,但是具现出来,它一定是个吝啬鬼,它只会维持你基本的机能,既然已经感受到了,难道你要张晔不管不顾饿着肚子上游戏?
“哦,天呐,你的想法就像迈克逊家那只讨人厌的胖橘叼回去一只银环蛇一样让人……赞叹!”
云尘抽了抽嘴角:“路西弗,你和迈克逊有什么仇吗?”
晨星在屏幕那头咧出一个笑:“当然没什么仇,迈克逊先生是一个有趣的人,雾西尔的人们都希望迈克逊先生可以被他最喜欢的蛇吃掉,当然也包括在雾西尔定居十年的我。”
“行了,张晔现在应该已经把那位还想反抗的祭司杀了。好了,现在你先翘会儿班,把他给举报一下。”
“刚利用完就举报,太过河拆桥了吧……”
“去不去?”
“去啊,为什么不去?希望老大会理解我是为了让他精神健康。”
“我赌两毛钱,他会敲断你的腿。”
“我出一千,他肯定不乐意从卡玛罗跑到雾西尔,他会让疯女来砍我。”
“……你还真来,行吧,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