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8557700000038

第38章 状元媒(4)

穷人家吃饭的碗都是有数的,居家过日子盘碗常常破裂,裂了、破了,只要能对上,一般都不扔,等着锔盆锔碗的过来修补。锔盆锔碗的挑着担子过来,被主家叫住,拿出破碗来看,锔盆锔碗的根据盘碗破损情况,估计要钉几个锔子,跟主家谈好价钱再开工。锔盆锔碗的自带小马扎,坐下后拿块布将腿盖了,取根细绳将破碗拼好,用绳捆紧,用腿把碗紧紧夹住就开始了关键性的操作。锔碗的拿出一张小弓,弓弦上缠绕着一个轴,轴的下端嵌着金刚钻,拉胡琴一样地扯那弓。在裂缝的两边钻出对称的两排细孔,然后用大小合适的铜锔子将裂缝铆上,抹一层白瓷膏就算齐了。修好的碗跟新的一样,照样滴水不漏,俗话说“没有金刚钻,不敢揽瓷器活”,就是说的这行手艺。锔过的碗上大蜈蚣一样地爬着一排锔子,肯定不如新的美观,但那一排闪亮的铜锔子会给人一种陈旧的沧桑感,人们见到这样的碗常常会说,“是使熟了的老物件了”。

锔碗丁是个孝子,他家里人口简单,除了媳妇就是妈,锔碗丁孝顺的具体表现是帮着他妈打媳妇。打媳妇似乎是旧社会底层家庭约定俗成的习惯,那时候没有妇联,媳妇挨打就得忍着,人说“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意思极为简单,整治媳妇就要像揉面一样,反复再反复,方方面面都治理到家,让媳妇彻底服输,使起来才顺手。多年的大道走成河,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一个“熬”字,贯穿了做儿媳妇的始终。压抑的媳妇发展为变态的婆婆,难保对自己的儿媳妇不再变本加厉,没有为什么,什么也不为,旧社会就是这么一个规矩。南营房地界,打媳妇是普遍现象,如果谁家的媳妇进门没挨过揍,意味无非两层,一个是婆婆没权威,二个是爷们窝囊。

北京的井水苦涩,能饮用的有限,偶有甜水井便为稀罕,人们都到水井那儿挑水,你来我往甚是热闹,公众的水井被叫做“井窝子”。民国年北京安了自来水,但也不能通到各家各户,多是几个胡同共用一个水站,专门有送水的,推着独轮车,装两个扁木桶,往人家里送水。送水的并不收现钱,用粉笔在用户门口的墙上画记号,小鸡爪子一样,五个一组,到年终结算。南营房各家都是缺钱不缺人的,使水自己到水窝子去挑,没谁肯花送水的冤枉钱。每天,只要水窝子的水闸一开,就排满了大大小小的桶,一个接满了顶上另一个,挨个往前挪,称得上是井然有序。

母亲挑不动一担水,就得等她的兄弟陈锡元放了学,一块儿去抬。姐弟俩一大一小,一高一矮,抬着水晃晃悠悠地回来,那桶自然是靠近母亲这头的,母亲心疼她的兄弟,怕把前头的小嫩肩膀压坏了。据说陈锡元到了十五六,长成高大排场的小伙子,也没自己挑过水,依旧跟他的姐姐共抬一桶水回家,姐弟俩一高一矮,桶依旧靠近高的一头,不同的是这头换做了陈锡元。

母亲在水窝子每天要碰见的人就是碟儿,母亲有她的兄弟帮忙,碟儿就是一个人,一个人挑两大桶水。后来人们传说碟儿用的水桶底儿是尖的,为的是不能在半道上停歇,母亲说这都是杜撰,碟儿用的水桶跟大伙的一样,洋铁皮的,也不比谁的大,不大的水桶让碟儿一个人挑,可就有点儿吃力了。碟儿是小脚,粽子一样的脚要撑起两桶水来,那颤颤巍巍的模样谁看了谁都为她捏一把汗。没人敢帮碟儿,尤其是男人们,大伙都知道碟儿婆婆的厉害,不大的事儿,她那个一脸横肉的婆婆,操着外地口音,能把一条胡同骂翻了,说她是母老虎便宜了她,准确说得叫“母夜叉”,红嘴蓝脸,会吃人的夜叉。母亲年龄与碟儿相近,在情感上对碟儿就多了些关注。母亲每每送过去亲切的目光,碟儿都闪过脸去不接。有时母亲有意将碟儿的桶让在前面,碟儿都执著地退着,不肯接受母亲的好意。看水窝子的老肖说,别让了,她在这儿排着还能消消停停歇会儿,回去指不定什么等着呢!

母亲不再谦让,她从碟儿胳膊上的青紫猜得出小媳妇在家受的罪孽,那不是人过的日子。有一回碟儿来担水,牙床都被打破了,满嘴是血,不住地往地上吐血水。本来水窝子的街坊们还有说有笑,一见了碟儿这模样,谁也不言语了。碟儿排在母亲身后,母亲止不住低声说,你们家老太太怎把你打成这样?

碟儿不说话,眼里有泪光在闪。

母亲说,找你的娘家人来跟他们论理,告诉我地方,我替你去叫。

碟儿摇摇头。

母亲说,实在受不了就跑吧!

碟儿说,我往哪儿跑哇?姐姐!

碟儿的一声“姐姐”,母亲就以为自己真是人家的姐姐了,最直接的表现是送了碟儿一副棉袖筒,棉袖筒是两个棉筒,接在棉袄袖口处,以遮挡手背,也可以把手指头缩进去,实际是袄袖的延长,方便又实惠。旧时的孩子们没戴过棉袖筒的几乎没有,袖筒就像母亲的手,在冷天,时时地给孩子捂着。母亲说,那年冬天太冷,滴水成冰,西北风一刮,刀子似的。水窝子周围冻成了大冰溜子,站都站不稳。碟儿来担水,小脚在冰上几乎站立不住,母亲便过去帮忙,替碟儿把桶从冰上提出来,把桶用铁钩子钩好,将扁担移到碟儿的肩上,看着碟儿一步三晃地往家走。老肖说,这个碟儿啊,她活不长了。

母亲问为什么,老肖说碟儿的眼睛里泛着死光。

母亲没想到碟儿会死,母亲只是觉得碟儿可怜,碟儿那双手,裂了几条口子,往外翻着红肉……母亲心疼,回家当晚就做了棉袖筒,第二天,见了碟儿二话没说,就给她套上了。

第三天,碟儿没来。

中午传来消息,说锔碗丁的媳妇夜里扎了水缸,自己把自己淹死了。死的头一天,听说婆婆把猫装在媳妇裤裆里,扎上裤腿打猫,猫把媳妇的下体抓得稀烂,媳妇受不了,半夜把自个儿头朝下栽进了水缸。满满的一缸水,都是她白日挑来的,自己给了自己一个了结。

母亲跟我说,她一直怀疑,碟儿的死是由她送的那副棉袖筒造成的,心里觉得怪对不住碟儿的。

碟儿的非正常死亡,使她的娘家人不答应了。在碟儿受苦受难的时候从来没见他们出过头,这会儿却借着碟儿的死大闹特闹了,北京人将这种做法叫做“闹丧”,是借着死人的由头来达到活人的目的。旧社会,每个女子都有自己的“人主”,在家是父母兄弟,出嫁是丈夫儿子,这种关系在相应的时候才显出它的重要,人死之后,必须报知人主,人主得问清死因才准入殓盖棺,就是正常死亡,人主也要为亡者争些权益和脸面,不是那么轻易好说话的。碟儿威风八面的娘家人除了要一笔钱以外,还要丁家为碟儿大办丧事,他们提出,碟儿的装殓必须是柏木七寸大棺,而且要内棺外椁,僧、道、喇嘛三棚经,出殡要三十六人大亮牌杠,清音锣鼓外加洋鼓洋号。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碟儿的人主还要丁家娘儿俩披麻戴孝,儿子打幡,婆婆抱罐,一点儿不能含糊。通常打幡的是至亲长子,举着一根挑着白纸幡的杆,杆上写着死人的姓名生卒年月和佛家偈语,为死者灵魂引路;抱罐的应该是长媳,罐里装着供奉在死人灵前的饭菜,叫“焰食罐”,半尺高的挂釉小罐,发引前由亲朋每人夹一箸菜肴,搛到罐里,用烙饼和红布封口,下葬时搁摆在棺材前头。碟儿娘家这样要求,是有意寒碜丁家,以显示自己的能耐。丁家母子理亏,只好答应。

碟儿出殡那天热闹非常,不异一次社火游行,据说观看者不下数万人,成为轰动京城的一件大事。旧时的朝外大街街面低洼,一下雨满街泥水,铺子都是高台阶,最高的“五福楼”首饰店是七层,说是“多年的大道走成河”一点儿不假。母亲站在“五福楼”的台阶上,这里的位置最突出,她不是要看清楚出殡的队伍,她是要碟儿看清楚她。在水窝子彼此就是心照不宣的,现在这是最后一面了,她和碟儿的心里都会有所感应。出殡的队伍过来了,因为有悖于常理,看热闹的便指手画脚,执事的也嘻嘻哈哈,没有肃穆可言。光鲜热闹,五光十色中,碟儿的椁在人流中缓缓移动。一群穿绿驾衣的杠夫,抬着盖着锦绣棺罩的棺椁,在阳光下成为亮点。棺前头是碟儿那位打着引魂幡的丈夫,幡上带有讽刺意味地写着:“西方速去也,善路早登程。听经闻法语,逍遥自在行”,碟儿丈夫低着脑袋,腰里扎着麻绳,一路走一路号啕。那个夜叉婆婆披散着头发,一脸泥水唾沫,抱着小黑罐,狼狈地跟在她儿子后头,任人指骂。

母亲一阵心酸,挨打受气的碟儿此刻正平平稳稳地躺在里头,再不用担惊受怕,再不用拧着小脚去担水,她用自己的死为自己挣来了这份安稳。盘儿和碟儿都是贱命,是最微卑最渺小最不值钱的女子,碟儿如此,盘儿又将如何?就是在碟儿的棺木与母亲相错的那一刻,母亲为自己订下了一条原则:绝不能嫁给有婆婆的人家儿!

这大概是碟儿临走前的告诫。

碟儿可能到了也没想到自己的身后是如此辉煌,而且这个辉煌余韵绵长,有好事的文人将碟儿的事写成了戏,叫《锔碗丁》,在京城演出,丁家人认为有辱名声,花钱将《锔碗丁》买断,所以这出戏演了几场就不演了。丁家经此折腾,彻底衰败,将房卖了,不知搬到哪儿去了。我们家的老二,即我同父异母的哥哥看过这出戏,我问过他戏怎么样,他说“没劲”。我七舅爷的女儿大秀也看过这出戏,她说好看,她是和母亲一块儿去看的,两个人把手绢都哭湿了。

我为没能看上《锔碗丁》而遗憾,想像着它的情节,应该是比父亲喜爱的《逍遥津》《盗御马》们更可信,它就是朝阳门外母亲身边发生的事情,不像汉献帝,不像黄三泰,离得太远,只在戏台上才能见到。《锔碗丁》的女主角是碟儿,“搁陈了的姜”一样的碟儿,不知她在台上是什么模样?

如果顺理成章,母亲应该嫁给炸开花豆的老纪。

老纪那时候是小纪,上头有个老大,下头有个老三,他娘死了几年了,他爹老老纪带着三个儿子过日子,挺不容易。纪家三个儿子中数老纪实诚憨厚,又内秀,会打算盘会记账,全是自学成材的本事。老纪记的账是真正的“豆账”,戏棚的刘大大,书场的老宋,茶馆的周三,谁拿了多少开花豆全有记录,记录是用小人代替的,小人有的长脸有的圆脸,有的穿黑裤子有的穿坎肩。有一个脸上还点了两个点,那是坛口摆小摊的冯麻子。这些账别人看不明白,老纪和他爸爸却一目了然。老纪的算盘属于“一上一”、“五下一去四”的水平,简单得用手指头都可以代替。老老纪认为他的老二很有文才,是个可以做“文字工作”的材料,属于纪家的重点培养对象。纪家是61号,往南与我母亲家隔了一个门,因为曾经是兵营,各家的格局都是一样的,只是纪家南屋并列了三个半截埋在土里的大缸,三个缸里都装着蚕豆,一个是正用水发着的,一个是发好切了口的,再一个是炸好了晾在那里的。小的时候我曾经目睹过老纪炸开花豆的热烈壮观的场面,万千的蚕豆倒进油锅,噼啪炸裂,翻滚跳跃,如战场上万千激战的兵。老纪剃着板寸,穿着粗布汗褟儿,青布裤绑着腿带,一双靸鞋,一胳膊腱子肉,挥动着大笊篱,将军一般,和锅中的豆儿混成一体。特别是老纪将笊篱里的开花豆隔着好远抛向墙角的大缸时,一道由豆子们组成的喷香弧线,唰啦啦长了眼睛般,竟然没有一颗出轨的,利落潇洒,就如同《三岔口》里任堂惠和刘利华那场精彩默契的短打,熟练准确,不差一丝一毫。这时候的老纪在我眼里太了不起啦,相比较,我父亲简直不如老纪的一个小手指头。

老纪的爸爸老老纪是个善良人,附近孩子们没有没吃过老老纪的开花豆的,老老纪不惟爱孩子,还爱小猫小狗,看到有人扔了的猫狗一准抱回去养着,老老纪跟人不太说话,跟猫狗的话却是多,闲了的时候总是端着一碗“高末”坐在院里跟他的“大白”、“花脸”、“黄毛”聊天。“高末”是茶叶铺子打扫出来的茶叶末子,喝一碗就没色了,便宜实惠,是北京穷人的最爱。“大白”、“黄毛”们是老老纪捡来的“宠物”,有了这些“宠物”就有了看家的,有了拿耗子的,老老纪家没有白吃饭不干活的。

老老纪的大儿子在朝外大街大美理发馆当学徒,理发馆由剃头挑子进化为“馆”就如同现在蹬三轮的开起了“现代”,文明高雅,登上了大雅之堂。民国初年,北京只有大宾馆里才有理发馆,都是为洋人服务的,后来日本人在京城开了几家理发馆,理发馆才渐渐为中国人接受,接受者也多是有钱有身份的人。纪家老大在“大美”跟着老板学烫头,那时候女子正兴“飞机头”,两鬓蓬松如机翼,一脑袋小卷,发型要爆炸般地张扬。纪家老大聪明勤快,“大美”老板已经将其内定为上门之婿,入赘“大美”只是迟早的问题了。为女性服务多了,老大身上就多了些女气,说话柔声细语,留着长指甲,小分头上总是打着发蜡,身上永远是一股“双妹”牌花露水味儿。这让老老纪不待见,他心里早把这个儿子踢出去了。

同类推荐
  • 男人若海

    男人若海

    这是一本关于男人奋斗的职场励志长篇小说。主人公若海本是一个“富二代”,在“金融风暴”时,父亲市值上亿的公司一夜之间亏空。若海迎来人生的低潮,但他以一个男人的胆量与担当,勇敢地挑起家庭的重担,他到处找工作,先后当过“水鬼”、售楼部副主管,甚至为了生计去教人游泳……但是,好不容易有了工作却遭遇流氓阻挠、遭人陷害和被人妒嫉等又被迫失业。为了能找到资金创业,他掉进借贷人和“小三”设下的陷阱;面对诱惑和知心爱人的温情,他自始至终都坚持自己的信仰和追求……他最终站了起来!
  • 走错时空的人

    走错时空的人

    《走错时空的人》是西娅·林的第二部小说,也是她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讲述一对年轻情侣波莉与弗兰克面对死亡所做出的牺牲,以及在爱情中的失去、寻找、背叛、坚守,作品融入了科幻、爱情、社会问题和生存等元素,演绎了一个末日世界中的爱情故事。虽有穿梭时空情节,却不是一部硬科幻作品,更侧重于对一段爱情关系中自我的思考:面对被时空捉弄而与恋人错位,我们是否能坚守自己的初心?本书于2018年6月在美国出版后广受好评,入围了2018年加拿大吉勒文学奖短名单,并迅速售出多国版权。
  • 政界乾坤

    政界乾坤

    从市里到县里,从县里到省里,尹几经历着官场的风风雨雨。官场如袖里乾坤,看似平静的生活却暗潮涌动,敦厚的笑脸后埋藏着难以察觉的虚情假意,不动声色的情态下包藏着石破惊天的野心。美艳的樱唇下吐露的可能是致命的舌信。市长史朝义沉浮于官场江湖,好色、贪婪而狡猾,道貌岸然地攫取着票子与女人,看似文弱实则嫉恶如仇的尹凡在市委书记的支持下暗中展开对史朝义的调查,一场殊死的权力绞杀悄然拉开大幕。
  • 赶大营

    赶大营

    《赶大营》是一部根据真实历史事件创作的长篇小说,讲述了天津商人安文忠白手起家、艰苦创业的励志故事,气势磅礴,震撼人心。“赶大营”,有着深刻的历史背景。清朝末期,侵略者阿古柏占领新疆。清政府派出重兵击败阿古柏,打破了他的侵略梦。在这个过程中,天津杨柳青人安文忠随军做货郎,走上了古丝绸之路,遭遇土匪命悬一线,粮船倾覆家当尽失,商场争斗尔虞我诈。几经坎坷,终于带领杨柳青人在新疆开创了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 裸婚时代

    裸婚时代

    要将一段婚姻经营得长久,天都知道——难难难。但,有婚结,有男人嫁,总比一直做“齐天大剩”要威风得多,所以,江琳和章小媛,这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女人,决定“试水”了。没有房子没有车子更没有票子,没事,老公,给你生个儿子。有情饮水饱,何况,自己的老公兴许是个潜力股呢!但是,没过多久,浪漫变成了怠慢,甜蜜变成了折磨。曾经把“裸婚”当事迹,如今转眼成耻辱。婆媳矛盾、丈夫出轨、经济危机。两个“裸婚”女人的婚姻保卫战来得可一点不比豪门婚姻轻松。而最终,她们能找回曾经的爱情吗?
热门推荐
  • 反对阐释(译文随笔)

    反对阐释(译文随笔)

    《译文随笔:反对阐释》是苏珊·桑塔格最著名的文集之一,是奠定其美国“现有的目光最敏锐的论文家”地位的成名作,评论的锋芒遍及欧美先锋文学、戏剧、电影,集中体现了“新知识分子”“反对阐释”与以“新感受力”重估整个文学、艺术的革命性姿态和实绩。
  • 极光核心

    极光核心

    2063年,"陨星劫"袭击地球,无数陨石从天而落。地球,危在旦夕!为了保存人类最后的希望,华夏启动秘密研发的一艘星际级运输舰——凤凰号,携带最后的千万人人类冲进了茫茫宇宙,寻找其它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二十年了,在太空中探索了二十年的凤凰号,在各种资源接近枯竭的状态下,终于找到了可居星球——涅星。
  • 深焕

    深焕

    我本无意参与皇位争夺,奈何师父坑我,五皇子你快些长大,莫让你那狠心的哥哥夺了皇位去。
  • 神医魔妃之废柴逆天三小姐

    神医魔妃之废柴逆天三小姐

    她,是白家三小姐,经脉全毁的绝世废柴,花痴草包,被堂姐设计致死。她,是华夏古武天才,身携异能,是刀山火海闯过来的活阎王,被爆炸炸死。当她变成她,从此草包也风骚!超级废柴?昊天塔九重仙境在手,天下我有!修得逆天神功,炼得神级丹药,控天火,驭万兽,炼神器,凤凌异世,傲视苍穹,你管这叫废柴?你是眼瞎了还是眼瘸了?!穿越前,白九歌上街,街上众人火速尽散:”快走快走,白家那个好色草包来了!“穿越后,白九歌上街,街上众人光速尽散:”快走快走,白家那头人形玄兽来了!“一世孤傲,幸得他相伴!某日,魔宫,“不好了,君上,君后一气之下要下毒毁了大长老女儿的容!“”准!“”不好了,君上,君后一气之下要放火烧了伏魔渊!“”准!“”不好了,君上,君后一气之下要动手强抢良家妇男!””准...嗯?!这个不准!“某君上一脸冰寒找白九歌算账:”卿卿既然精力如此旺盛,不如我们继续双修?“某女连忙认错,可惜不管用了!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本文一对一!生生世世一双人!男强女强,强强联合,绝宠不解释!
  • 一束玫瑰花的承诺

    一束玫瑰花的承诺

    那天,她闯入了他的世界,她的世界也因为有了他,从刚开始的互相的瞧不起,到最后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 玄元帝道

    玄元帝道

    元武变,帝道现,傲战无双踏王殿!盛极而衰,衰极必盛。混沌衍五行,化万物;万物属五行,是混沌。曰:轮回。元武没落,天地突变,天才横生,是谁,站在巅峰,执掌乾坤!
  • 老子全书

    老子全书

    老子的《道德经》虽然是一部涵盖了人生大智慧的经典著作,但它具有高度的概括性,并不能指导人们的现实生活。本书试图对《道德经》中的文化精华加以解读,来指导人们在具体生活中所遇到的为人处世、生活情趣、工作态度、人际交往、婚姻家庭、企业管理、养生之道等问题,帮助人们从生活与情感的困惑中走出来。
  • 杨子西游记

    杨子西游记

    <杨子西游记>共八卷,今将第一卷<杨子收徒>上传,希望大家喜欢。<杨子收徒>讲的是杨子为了去西方无极之地寻找真经,于是收徒张孙,孙二,小卢等,经历千辛万苦,终于走过百树窟,乱坟岗,祖家庄,时空山,完满完成任务。<杨子西游记>是一部集幽默,搞笑,穿越,正义于一身的虚拟小说,以飨大家。
  • 御七戮

    御七戮

    谁与谁是截然不同的相恋,谁与谁又是生死相依的宿敌。她说她想过平凡的日子。可她注定承受希望,只得在一切不平凡中寻找平凡。但这只是一个幻想;她最终还是接受不平凡,永生永世不得安息。他说他生来就是毁灭一切的。于是他就毁灭了一切,鄙视着他的脚下。因为他的执着追求,世界似乎就此沉沦于无尽的黑暗。是谁因为一个冷血无情的代号而毁灭一切;又是谁为了毁灭这个代号而冷血无情。最终的最终,又是谁为他们埋葬自相残杀的骨灰?
  • 这个光头太凶残

    这个光头太凶残

    古元大陆,八族立世!惊鸣古族,烛龙罗刹族,虚耗邪族,白泽妖族,禺疆海族,句芒灵族,不死血族,凫水巨人族……四圣四凶:青龙,朱雀,玄武,白虎,混沌,饕餮,梼杌,穷奇……魔兽邪兽:朱厌,蟠龙,狻猊,睚眦,相柳,蛊雕,獓因,猰貐……这里有数之不尽的蛮荒血统种族,还有那屹立在众生之上的圣子,圣女,传承者,这片世界只属于强者!程鸣身负血仇,化身傀儡,铸无敌神体,炼化至强生灵血脉,持一杆青枪,拉开了传承之战,演绎出一段大帝的血腥之路!这是一个无情的世界!这是一个凶残的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