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距离七鲁城七里开外的小乡镇,居然在一个湖心岛上。
祁连净用神游灵技带着韦思梵到了这里,他明显还不太适应这种技法,头发凌乱,活像一个被欺负的。祁连净看着他这般模样,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
有人灵气被抽干的恐怖事,已经让这个小乡镇人心惶惶。两个人一路打听,很快就锁定了一户人家。正是那厮最后出现之处。
两人赶到之时,这户人家,正在办丧事。他们混进一群看热闹的路人中间,只听见众人小声嘟囔到:“真是造孽啊,李工匠多好的人啊,这是得罪了谁啊,搞得一家子都被灭门了。”
另一个人随声应和到:“你们是没看到,李工匠死的啊,那叫一个惨啊!浑身上下的灵气被抽的一点不剩,还有他的妻子,发现的时候身上到处都是口子。招谁惹谁了啊这是。”
“这还不明显吗?也就只有高畜能做出吸人灵气的勾当!”
韦思梵对于这些话产生了一些疑惑。没等细想,就听到祁连净在旁细声说到:“想办法拦下出殡的队伍,我可不想做挖坟掘墓之事。”
过了片刻,这整队的哀嚎就被前方莫名传来的一声喝令噤声了。只见韦思梵在前头像模像样地告知管事者,自己和祁连净是邬吉城管监所派,专门调查灵气被吸连环案。七里乡位于湖中央,民风较为闭塞,听了他这番话,在场的人都深信不疑。
,
就这样,他们几乎是被簇拥着,来到了乡管所。韦思梵解释到,若是要寻到吸人灵气的高畜,必须通过开棺验尸来判定其踪迹。七里乡的乡管态度谦逊,十分干脆地同意了,并且拿出上好的酒菜招待,他们也算是,有个暂时落脚的地方了。
韦思梵和乡管聊了会儿,把获知的一些消息毫无保留地告诉了祁连净:
“这个七里乡啊,每家的做活和七鲁城差不多,也是工匠。死的这家,男主人姓李,听别人说,这人特别朴实,虽然手艺不算高超,但也是个踏实做事的。死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这个李夫人不是个工匠,也不会什么手艺活,每天出摊卖一些酸杏。别人都说他妻子那点贡献值太少了,全靠李工匠济着。总之呢,这家在别人眼里,是老实人,也不怎么张扬。”
“他们死的那天晚上,正好是过节那天,街上响声太大了,惨叫声就算是有,也没人听得见。净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李夫人,死的蹊跷?”韦思梵问到。
他说的没错,祁连净之所以让他拦下那出殡的队伍,是因为需要验尸,而且,只验李夫人。
既然李工匠灵气被抽走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那么在他身上查验也没有多大意义。只是现在指环线索不明朗,踪迹最后出现在此处,而李夫人却并不是因灵气被吸致死的,她身上的谜,需要慢慢去揭开。
祁连净拿出了一串同心结放到了韦思梵面前:“我验尸的时候,在李夫人身上发现了这个。她缝在衣服里了。而且,致命伤,在头部,并不是失血过多而死。”
韦思梵拿过来细细端详,发现了问题:“这同心结的绑法,好像和乡管那个,是一样的。”
在隔绝境内,同心结,是代表夫妻恩爱的专属之物。
而乡管和李夫人的同心结却是一对,可见里面的种种,就不言而喻了。可是,这仅仅能说明他们之间存在奸情,并不会构成直接证据。而且乡管,也没有理由去杀死自己的情人。
“有没有可能是乡管怕奸情被撞破,于是就杀了灭口了?”韦思梵说出了一种猜想。
不过立马就被祁连净驳回了:“不会,因为他手上,还系着同心结。”
傍晚,乡管再次热情地招待了二人,这一次,乡管夫人也出现在了饭桌上。她是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举手投足之间散发一种高贵的气质。谈起李工匠家,她却说到自己并不认识这家人,对其中的事宜并不了解。
“夫人,你的指环呢?怎么今天没带啊?”只见乡管疑惑地问自己的妻子。
祁连净细致入微地觉察到乡管夫人眼神中的一丝慌乱:“啊,那个啊,我前几天出门的时候不小心丢了,已经派人去找了。”
这话若是放在平常,是最正常不过的寒暄了。可偏偏“指环”这个词,对于祁连净他们来说过于敏感了。
乡管询问到是否已从尸体身上找到了那高畜的踪迹,两人十分默契地交待到已然找出了端倪。入夜后,两人隐秘地来到了李工匠家,想要从中寻得一些线索。
“净姐姐,你说如果不是高畜的话,人是不是也可以用指环吸走他人灵气呢?”韦思梵换了思路,因为总感觉此案并不像高畜害人那样简单。
“不排除这种可能。”这个问题祁连净已经想到了,虽然普通的双灵气指环对于人来说有利无害,但在这个指环上面,存在了太多的未知。也许,被高畜偷走后,它早就成为了一枚专门吸人灵气的指环。
这李工匠的宅子并不大,三两下就可以被翻个底朝天。唯一的可疑之处,就是在后门那里,发现了一颗淡粉色的珍珠。
凭借李工匠家的贡献值,远不够取到价值如此之高的首饰。所以,这颗珍珠,绝对是别人,落在这里的。
祁连净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乡管夫人,毕竟,整个七里乡,也就她能配得上如此昂贵的物件。更重要的是,今晚的饭席,乡管夫人恰恰戴了一对粉色珍珠耳坠。
然而细细想来,她的耳坠并没有任何的掉落之物。除非,她不仅仅有一对。
深夜,一个黑色的身影从乡管夫人的房顶一闪而过,韦思梵将那只缺了一颗珍珠的耳环,放在了祁连净面前。果然,后门那颗的确就是乡管夫人的。
乡管夫人睡得正熟,却被一阵冰凉的寒意惊醒。她的脖子上,正架着一把手镰。这架势,将这位妇人震惊到语无伦次:“你,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她被五花大绑,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只见韦思梵拿着那颗珍珠在她面前晃了晃,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夫人,您可别跟我说,这是你不小心掉到李工匠家后门的。证据,我们有的是。你最好,说直白些,免得受一些皮肉之苦。”
乡管妇人是个娇生惯养的,听到这话当然就心虚畏惧了。即刻开始解释,撇清自己:
“我,我确实在那天晚上去了趟李工匠家,但是二位大人,我发誓,我到的时候李工匠和他妻子都倒在院里,那时候他们就已经没气了。我,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真的不是我做的啊!”
“你那天晚上,为何去李工匠家?”韦思梵追问到。
只见乡管妇人露出了难为情的神色,磕磕巴巴地回答:“那个,我,我要是说了,还请二位大人千万不要抖出去。其实那天,我,我是去找李工匠的。”
这话说出来,明显矛盾了。“你不是说不认识他吗,怎么,还去找他串门啊。还有,你丈夫问你的那个指环,是何意?”韦思梵不依不饶地问到。
这下,乡管夫人实在受不住了,于是交代的很彻底:“我与李郎,情投意合,经常私下偷偷见面。那天过节,我刚好想去找他说说话,结果我从后门进去,就被那血腥场面吓傻了。李郎死的时候还戴着我给他的那枚精巧指环,我担心收尸的时候暴露,所以就取走了。可这毕竟是死人戴过的东西,挺晦气的,就收起来了。”
韦思梵心想,这李家和乡管家,竟然是相互偷情。还真是闻所未闻啊。这个乡管夫人嘴上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与李郎如此爱慕,可这看态度,明显就是寻个刺激玩玩。
乡管夫人将指环从柜子里拿了出来,祁连净看了一眼,果真就是之前的那枚,但是做工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看来,那高畜,确实对指环动了手脚。
“这枚指环,从何而来?”祁连净总是能抓住最关键的那一环。
“是我丈夫所赠。”乡管夫人未显迟疑。
说罢,祁连净打了个响指,此时乡管夫人双目渐渐无神。祁连净便对着她轻声说到:“今晚的事情,全都忘却吧。”乡管夫人再次陷入了沉睡。
韦思梵见状,有些不解地问到:“反正最后都是失忆催眠,为何当初不直接施展你的造梦呢?我觉得还是那个灵技更酷点。”
祁连净白了一眼他:“造梦,太费神。对付她,没必要。”
也是,这乡管夫人的确是个认怂的主,谅她也不敢说谎。但还是得提防着与别人串供。此时乡管的嫌疑骤然凸显。韦思梵想了想,对祁连净说:
“净姐姐,你觉不觉得乡管那天问他妻子指环的事情,仿佛,是在有意将嫌疑引到她身上。但他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万一他妻子指证指环是他赠与的,岂不是自己跳了火坑。”
“也许,他已经赌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祁连净的分析,不无道理。
因为有些人一旦认定了某些事情,哪怕将自己赔进去,也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