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哥,今天精神不错哦。”宿舍内还窝在被子里的陈卓露出个头来,但见一脸欢喜的余唐人,如此说道。
“嗯,的确不错!”余唐人兴奋的应道,手里紧拽着储存有任苗苗号码的手机,深怕丢失了一般。
从宿舍往窗外望去,天色仍然有些微暗,时候倒也还早。阳台上方紧绷的两根铁丝上,全然挂满了各类涤洗后的衣物,正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着水珠。阳台外边,几丛藤蔓疯长着,翠色的几根枝条已然伸进窗来。
宿舍里面,并不开着灯,几人依然裹着被子,呼呼的大睡。余唐人拿着手机,身子一歪,便躺到了床上。看着那个号码,余唐人窃喜得要命,身体一翻,卧在铺里,急不可待的就编写起短信,编写要对任苗苗说的心里话,那放在心里许久,快要发霉,快要憋坏的真心话。
“想了很久,还是将手机拿起来了。即将离开这个地方,不舍和不完美在所难免,总有不尽人意的地方。在这地方呆了快四年了,走过的地方不多,认识的人也不多。做为一个喜欢徒步的人来说,性格本应是随和与活泼了的。然,同了许多在路上行走的徒步者来说,我似乎却恰恰的相反了,更多的时候总保持了沉默,不太爱说了话。因了这样的原因,而产生的各样的憾事,自不消多说。
不知道我自己认错了人没有,今年清明的时候,我从江城转火车回学校,在火车上,很有缘,碰到了‘你’。然,到底却因这害羞种种,终没同了‘你’做了认识。回校上课后,又是多次的和‘你’相逢,我依旧是以了沉默的方式作了回应。我这古怪的个性得罪过许多的人,我想,经过那么多次的相逢,却又不同‘你’作了招呼种种,‘你’也一定会觉得我是一个奇怪且不可理解了的一个人,我想,我一定是将‘你’也给得罪了。
这学期开校后,前一段时间都不曾见了‘你’,但头脑中依旧的还是有那么一个‘你’的影子。因不相逢了,也不多在意。然,近来,却又频频的将‘你’遇见。但,此刻的‘你’大不同了清明时候的‘你’,我也不知道那个‘你’还是不是现在的这个‘你’,这应该只有你能确定了。因近来频频的遇见‘你’,所以头脑中关于‘你’的影子,也多将了起来,特别是这期第一次见到‘你’时,我惊讶了半天——‘你’将发型给改变了,像‘你’却又不像‘你’。或又因这原因,而到底不敢肯定了那是‘你’否。
即将离开这地方,多有不舍,遗憾也甚多,如月总有缺时,不可全圆;人生也无不如是,总有不让人尽意了的地方。认识的人不多,感觉有默契的更是不多。一切皆在了变化,今晚的月是那般的明那般的圆,却不是昨晚的那轮圆而明的月儿了。也不知道此时的‘你’还是否是了昨日的‘你’。一切是个运数,不可强求,随自然便是,到底总会有那么一个结果。我这害羞,让我失去的东西太多,现在,我不想又因了这害羞的束缚,而不主动、不好意思,种种,而再失去更多。故,我想同‘你’做了认识,也不知道,‘你’愿意不。如果愿意,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期待,谢谢。
世界很大很精彩,走过的地方多了,胸也就开了,心也便朗了,眼光也便明了;人生一辈子不容易,真不容易,以前是我害羞,不主动、不好意思,而失去太多、错过太多,等我回过头来,我才发现好遗憾、好心疼。不管‘你’怎么看,怎么想,怎么评价,怎么说,种种,今天早上,我是厚着脸硬着头皮来同你做了认识的,然,害羞,又太紧张,都没问你姓名,诸此种种,真不好意思,对不起,见谅见谅,别笑话了;不好意思,对不起,打扰了你的学习、生活、休息……”
长长的一段短信,待到编写完时,余唐人已然不能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与兴奋,他细心的瞧了那编写好了的短信,一遍又一遍,深怕哪个字写错,哪个词用错,以至给任苗苗留下个不好的印象。
宿舍里几个死睡的人,陆续的起了床,一时安静得有些难受的宿舍,顿时热闹了起来。
“人哥今天不去看书吗?”孙浪疑惑的问着,按常理,这个时候,余唐人早就应该不在宿舍了。
“天天看,看什么看,来人哥,教你打德玛。”陈卓穿个短裤,光着上身,露出肥硕的身板,拿着毛巾与盆子,洗脸去了。
“难得星期天,来来来,德玛打起,五连坐,来不来……”一听到德玛,还在被窝中的王南像吃了一针兴奋剂,那时来了兴趣,立马就附和起来,随即身体一弹,掀了被子,撩起衣物,已然走至书桌旁,但听呜呜呜的散热器声响,电脑运转起来。
“哎呀,我还是来接着看我的福尔摩斯……”高林伸出一只手来,将床边电脑卓上的电脑打开,复又裹了被子在身,背靠墙上,显得一丝孤独的道。
“你呀的,德玛,你又打德玛,你准备超神吗?早饭都不吃,能超神?”余唐人拍着陈卓肥硕的身板,开着玩笑道。
“人哥,德玛那么肥的,壮实,用得着吃饭吗?……”陈卓一时笑起。
余唐人心思自是不在此处,今日看书是不成了,姑且就不去图书馆了吧,余唐人心里喃喃的念道。拿出手机,余唐人再一次审读刚才编辑好的短信,才重重的按下发送键,“嘀嘀”两声,屏幕上显示发送成功,短信发送了。余唐人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着急起来,他着急任苗苗看了短信后,会是怎样的反应,会是怎样的行为,他着急任苗苗会不会回复了他的短信,他显得有些焦虑,也有些忧愁。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余唐人却并不得到任苗苗的回复。余唐人有些无奈,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却道走出面馆的任苗苗,经刚才余唐人一吓,现在心里仍是一悸一悸,内心那时复杂。仿若了近观与远望,所得到的视觉效果必然是不同了般,昔日远距离的心动与幻想同今日近距离的唐突与失落,这当是怎样一种心里对冲!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画室中的任苗苗但听手机接二连三的发出数次声响,心中那时一紧,拾起手机一看,心门顿生狂跳。余唐人一段足足有一千字模样的短信,刹那间如高压水泵爆裂般,全然涌来,似要挤爆任苗苗那极其袖珍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