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哥,今天有些什么课啊?”
麻麻亮的天,微微的透进了一丝晨阳的柔和色彩,一个宿舍几个人,俨然的还在梦乡中,做着各样的大梦,唯独这睡在下铺的陈卓听到闹钟声响,迷迷糊糊的翻身,支起上半个身子来,一掌拍去,欲按停那破坏众人温柔乡的闹铃。
“哎呀,谁知道有些什么课呢,我又不是课表,谁能记得那样清楚,反正有课就是了,再睡会吧,还早呢,你着急什么?”
睡在上铺的余唐人有些不耐烦的说完,拉了被子,蒙了头,又呼呼的睡去。
“傻蛋!起来了,还在睡,第一节人力资源管理!”
众人但听一声第一节,刚还静若尸房的宿舍,立马的喧嚣起来。
但见说这话的王南,站在陈卓的床铺旁,此刻,正拿着个枕头,砸那睡眠中的陈卓。
“贱人!你大爷的,居然敢砸我?”
“我砸你咋的啦,大爷我是叫你起床上课了!”
“上你妹,我瞌睡还没睡醒!”这二人这一打闹,宿舍里顿时闹腾了起来。但见陈卓说不过王南,被惹得有些气急,索性,穿了条内裤就从被窝里跳将了出来,与那王南扭打在一块了。众人看得热闹,却并不为之吃惊与奇怪,此二人常常在宿舍内进行诸如此类的表演,大家早已是习以为常。
“汗啊!八点十五了,还有十五分钟就上课了!哥们儿们,搞快点!”孙浪有些着急,已然按捺不住要迟到的恐惧。
“你两个宝,还在闹哪样,速度,去晚了,小心到时宇宇哥给你记个迟到,期末可有得你两个受!”高林一脸欢喜,哈哈的笑道。
“德玛,赶快把你的战甲穿上,是时候走了!”余唐人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穿完衣服,洗漱完毕,拿着书本站在陈卓一旁催促道。
“肖候,八点二十三了,第一节有课哦!”余唐人对还未起床的肖候说道。
“不去了,昨天晚上三点钟才睡,去了也是打瞌睡,你们去吧。”
肖候对于上课,总不是很积极,为人却是直爽,不怎关心学业事类,倒是在乎个人经营事业。
一切收拾完毕,众人拿着书本,排着队列似的,急匆匆的朝那教室赶去,路过食府的时候,众人还不忘顺道买两个包子馒头,随手提着,一路狂奔。
叽叽呱呱的声音,诺大的一个教室里早已经坐满了各专业的学生。余唐人他几人跑得汗流浃背,脚步一迈进教室后门,那早上的第一节课铃随即响起。几人一脸嘻嘻哈哈的表情,左顾右望的找着位置,这时节哪还有什么位置,不得已就只能齐刷刷的挤坐在了最后一排。
“安静!安静!下面我们开始上课,请各位把手机调成静音或者关机!今天讲的这章内容,非常的重要,大家认真的听!”被余唐人他们称之为宇宇哥的教授开始了他的讲授。
这位教授讲课倒是别具一格,人长得高高瘦瘦,头发也有些花白,但却并不影响他胜任这教师的岗位!曾有学生这样评价道:宇宇哥,你就像那于抗战中集众亢辞怒言的闻一多,用了无比的激情,亢奋的声调,愤怒的动作,且极具蛊惑与挑逗的言辞,唤起人们内心深处的躁动:起来,起来,要把那鬼子给干掉!真是,白发抖擞,无有老幼;一面大旗,风吹不倒。我校人等实鉴,实鉴!
照样,这课堂之上,在下面听课的学生总是会呈现出不同的业态,有为之讲授入迷而专心致志的;有不为所讲动心,自做自的;有充耳不闻,嬉笑逗乐的;亦还有大梦尚未做完,位上入眠寻周公的……不管种种情形与业态,这教室依然和谐的存在与持续着。
余唐人几人坐定后,课堂便开始了。孙浪照旧掏出手机,一副闲云野鹤放荡无羁才子神情,毅然看起了柳永的词来;陈卓也然一大叔模样,斜瞥着眼睛,右手支起后脑勺,左手握着手机,上下翻动,浏览新闻;王南却是做着些地下工作,窃窃私语的同前面的女性同学,聊起了天,一副嬉笑颜开的表情,时不时的还从那本子上撕下一小块,写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揉成一团,向目标对象传递而去;高林倒是听得仔细,一会儿望向那投影,一会儿又低头在那书上做些笔记。
“潘妹子,待会儿下课了把笔记借来抄抄可好?——你的王哥哥。”王南虽然不认真听课,不过每次必借旁人笔记来抄看。论班上谁人笔记做的最好,那必然当是那坐在第一排的几个女性同学了。细细瞧去,那一字排开,坐在最前面的女生,此刻正昂着个头,望向那讲坛上的教授者,听得正眉开眼笑。
王南把写好了的纸条子,揉搓成一根小棒,按了他的“渠道”慢慢的传向了罗潘潘。余唐人接过王南递给他的纸条,打开一看,顿时觉得一阵肉麻,赶紧的重新卷起来,就朝前面的人递去。那纸条子便很快的为这些“传递”,给传到了罗潘潘的手上。罗潘潘正听得一脸欢喜,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像是要透出无限的智慧来。接过纸条一看,罗潘潘就撅起了嘴巴,拿起笔来,就在纸条下面写道:不借!待到纸条回传过来时,王南嗔怒异常:丫的,不借就不借,有啥了不起的!说这话的时候,王南仿佛就像听到了平日里罗潘潘那用普通话口音,带着无数情感,与一丝轻蔑声调讲出的话,心里别提有多少气。
余唐人见状,不觉偷笑起来,孙浪、陈卓见了,也是觉得好笑。王南在宿舍算是一活宝,在班上同罗潘潘同学相比就差远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王南与罗潘潘聚在一起,俨然就成了班上的两大活宝。
“我说王大爷,人家不借就算了嘛,你丫的可不能来硬的啊!”孙浪邪笑道。
“你自己听课啊,老是借人家的干嘛!”余唐人一副长兄的模样训训道。
“人哥,别认真,我们南哥可是有大目的,醉温之意不在酒,在乎妹子也!”陈卓对余唐人眨眨眼。
“喔,喔,喔……”余唐人一连几声喔,附和着陈卓的眼神。说道这里,众人会意,几双眼全望向了王南,个个脸上一番奸笑,眼睛里透出等待与确认的焦急。
“我,我,我说你几大爷的,看我干嘛,你们性取向没问题吧!哥们儿我怕……”王南但见形势不太美妙,装作无知样子,全然不在乎。
几人此时,反倒出奇的默契,一时空间有些沉默,之后,便是几人的一口同声:哥们儿,理解!有什么需要配合的请叫我!
王南脸色一沉,料不到这几人竟是说出如此“侮辱”他同罗潘潘同学纯真友谊情感的话,心里不快极了,正待反驳,却是见到个个立马装作若无其事,各干各的,像是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般,顿时,王南无语。
“睡你个大头鬼啊!下课了!走啊!”不多时,课就上完了,偌大的教室慢慢的沸腾起来,又随着人潮的外涌而安静。王南但见那已在桌上睡着的陈卓,便是一个巴掌拍在了陈卓头上。陈卓支起身来,拿起书本,二话不说,又和王南扭打在一块了。
众人跟着这打闹的二人身后,一路看着表演,笑哈哈的往宿舍回。
人力资源课上完下课时,恰好十点多的样子,正是校园里上下课的高峰,但见校园里来去穿梭的人潮,如涌动的长蛇,沿着道路,不停的蠕动向前。黑压压的一片人海里,任苗苗正混在其中,从望星亭路走来。刚走至吟诗坡时,余唐人那时眼尖,一眼望到人潮里的任苗苗,一时间就激动起来,不给孙浪几人作别,就朝那任苗苗的方向挤去。孙浪、陈卓等人,一路嘻嘻哈哈,倒不在意余唐人的行动,待到几人发觉时,已是见到余唐人一脸笑颜的走在了任苗苗的身边。几人那时吃惊,全然用了倍感意外表情的眼神望向那人潮里的余唐人!
余唐人挤过去时,碰巧给任苗苗来了个正面相遇,余唐人那时欢喜,心里激动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急了半天终于从嘴巴里冒出了几句台词:“啊,这,这么巧,上课去吗?”
“嗯,上课!你呢?”再次见到“土鳖”,任苗苗虽是一脸的平静,内心却是一股酥麻酥麻的喜悦感。
“啊,我吗,我刚下课!”余唐人显得有些呆头呆脑,到底是因为不知说什么好,还是害羞缘故,右手不自觉的摸着个头发,停将不下来。
“……”
“……”
一时间两人无语,挤在潮动潮涌的人群里,两人看起来似乎就像两个素不相识的人般,空气也在那刻变得有些凝滞,让两人有些尴尬,让两人有些难受。这尴尬,这难受,最终还是为那余唐人给打破了。
“今天的太阳不错哦,感觉很久没出太阳了,真是难得,晒得人真是舒服!”
“对啊,很久没出太阳了!”
“你今天下午有空吗!下午一起出去走走?”
“……今天太阳是好,可是还得做作业,下午还要去澡堂,不好意思了,下次有时间再去吧……”
“哦,那好吧!”
余唐人失落的看着远去的任苗苗,直到消失在人潮,才悻悻的往回走。任苗苗一路上,但觉身体轻盈,似乎可以飘荡起来,那是她过于激动与兴奋的缘故,胸内的那颗小心脏,此刻还在砰砰的跳着,内心却是复杂——她高兴着这土鳖和自己攀谈,却又在心里面对这个有些陌生与熟悉的土鳖进行着防备,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要去防备着他,内心原本很想同他下午出去走走的,可是终究来自心海深处的小心,让她做出了回绝邀请的行为。
“快点,快点,人哥回来了!”余唐人还没走进宿舍,就听到站在门口的陈卓低声的叫道。余唐人心里咯噔,心想,这帮家伙又在搞什么鬼,可得注意,免得被他等“所害”啊!
走进宿舍后,余唐人更加的莫名其妙了,只见孙浪躺在床上作看手机状,王南一眼不眨的打着游戏,陈卓与高林默默不语的看着球赛,一时间整个宿舍显得有些异样,余唐人也摸不到头脑,左看看,右望望,到底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呀的德玛,你刚才阴险的叫啥呢!”
“没有啊!我刚才叫什么啦!”陈卓一脸无辜的表情,掩饰着刚才众人调侃着余唐人与那人潮中走在一起的任苗苗。
陈卓如此一说,但听几人嘻嘻哈哈笑将开来。见状,余唐人更是觉到莫名,便是说道:“哥们儿们,没吃错药吧,笑什么笑,我脸没花,发型未乱啊!”
“人哥,你脸没花,发型也没乱!”
“笑什么笑!还笑!再笑,给你两下!老实交代!说!笑啥!”
“哎,人哥,刚才怎么就突然的消失了呢!去哪儿了啊!勾搭美女吗?”陈卓一脸奸笑,不怀好意!
“……哦,那个啊,那个是我妹子!偶然碰到,自然打招呼去了!”余唐人一本正经,脸不红心不跳,故作正经的说道。
“喔……喔……喔……原来是人哥的妹子啊……怪不得走得那般的近,那么的亲密哦……”众人起哄。
“人哥,好久带出来大家认识认识,吃个饭呗!”王南嬉皮笑脸道。
“哎呀,乱说些什么啊,她是我妹子,莫乱说啊!”余唐人急了!
“哦,原来是人哥的妹子啊,我们知道了,我们不乱说!”众人表面上假装附和着余唐人,内心里,此刻却是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