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遥雨可怜兮兮还口齿不清:“我四咬绕色头了(我是咬到舌头了)!我唯(没)怀!”瞎说个什么玩意!
邢琰微笑,红唇轻启:“报应。”
江遥雨:“?!!”
实不相瞒,你应该庆幸他身上没带刀!
……不然他就要自尽了!!
自闭少年决定不要开口再理这女人了。
但是他不知道,世界上有一条定律,叫做真香定律……
“等你病好了,就回皇城。”邢琰面上带笑,语气却平平淡淡,“所以不要出这个房门,省的你一病不起。”
那眼神有点意味深长,江遥雨憋红了脸,几秒后忍不住反驳:“任的森体没辣么弱(朕的身体没那么弱)!”
邢琰不语,眼神依旧意味深长。
江遥雨气哼哼的起身,一把掀开被子蹬了鞋就钻了进去,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脑袋都不露,只留那一片早就拱的凌乱的头发在外头。
邢琰嫌弃的看了江遥雨一眼,决定再去外面要了一盏茶。
……
“……起来喝药了。”
处在睡梦之中的江遥雨模模糊糊的听到这么句话,还以为是梦里人对他说的。
“……”
睡得跟头猪一样,哪天在夜里被人宰了说不定都不带挣扎一下的。
于是睡的好好的江遥雨,突然感觉到了呼吸困难。
少年猛然睁开眼,床边的女人端着汤药,正微笑着低头看着他。
只听她温声吐出四个字:“起来喝药。”
江遥雨撑起身,小声嘀咕道:“你温柔一点嘛……”
邢琰带笑的目光似乎在说,我不够温柔吗?
温柔个屁!
江遥雨接过汤药,愤愤不平的猛喝一口,就那一口,差点没给吐了。
怎么比上次还苦?!
啊!!
他怎么也不肯再喝了。大半碗药又迅速放在邢琰手上,身子一躺眼睛一闭被子一盖,依旧留了一撮头发在外面。
邢琰:“……”
“你是属乌龟的还是蜗牛的?起来把药喝了。”
“我不!”
“起来。”
“我不起!”
“……起来。”
“我不!我不!我就不!”
身上一阵凉风吹过,江遥雨睁眼就看见了邢琰眉目含笑的模样……
少年打了个寒颤。
没了遮挡物的江遥雨一咕溜滚到邢琰怀里,死死拽着她的衣摆,声音闷闷的,跟委屈的要哭出来了似的:“我不喝!它好苦!”
邢琰身子一僵,蹙着眉,语气有些不稳定:“起来!”
江遥雨依旧把脸埋在邢琰腿上,委屈巴巴还口齿不清道:“……我嘿来以无要灌我药好无好(我起来你不要灌我药好不好)?它怎(真)的好苦……”
邢琰半晌没说话。
这小崽子说了什么?
内心茫然面上不显的邢琰一把拎住少年的时间衣领,愣是一把把身上的狗皮膏药给扒下来。
她笑道:“你不喝的话,我喂你也是一样的。”
那药碗里可没勺子,能怎么喂江遥雨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他赶忙一把抢回药碗,一口闷了下去。
“咕咚。”
“嗝……噗咳咳咳咳……”
刚灌下去的汤药仿佛就在喉咙管,一个嗝打出来直接让江遥雨呛着了,一顿猛咳。
邢琰:“……没人跟你抢。”
江遥雨边咳边瞪了邢琰一眼。
邢琰丝毫不虚,拿过了江遥雨手里的碗。
“明天再一贴,就能启程。”邢琰说完,动作并不温柔的再一次往江遥雨嘴里塞了颗蜜饯。
江遥雨鼓着腮帮子,看着邢琰端着只剩药渣的碗出了去。
临近夜晚,天黑压压的,外面依旧暴雨倾盆,空气中仿佛都带了潮湿的味道。
在江遥雨的记忆里,他父皇还在的时候,有一年就是这般,干旱了三个月后连续暴雨了半个月。
江遥雨只记得那场瘟疫。
死了很多人。
虽然不是那些繁华的城池,但那年的满目疮痍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最后怎么解决的瘟疫,他已经不记得了。
再看这窗外黑压压一片,江遥雨平白觉得难过。
似乎自他有记忆开始,江朝就是天灾人祸不断。
江遥雨躺下拉上了被子,怎么也睡不着。
……
邢琰坐在外面,虽是眉目含笑,但若是细看,便觉得寒意入骨。
温良不疾不徐的整理着药材,一一称量归纳好。
“你换药方了?”
温良垂眸研磨着药材,闻言,只是淡笑道:“良不是依了姐姐的意思吗?”
那抹笑,和邢琰一般似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却带着比邢琰更温和的味道。
邢琰沉默了数秒,笑意渐冷:“将那方子改了。”
温良动作没有丝毫停顿,邢琰只能看见那抹淡笑,他眼里的情绪倒是全被掩盖了干净。
她道:“吃苦长记性,一次就够了。”
温良不语。
外面的雨稀里哗啦的下,小小的医馆里衣着朴素却气质清朗温润的少年细细研磨着药材,只觉得沉寂。
许久,温良停了手,才淡笑着应声:“……嗯。”
算是回答了邢琰。
他又动手包了个小香囊,从旁边拿起了油纸伞,往门口走时便把那装了药材的香囊轻轻的放在邢琰身旁的桌子上。
“姐姐平日里还要注意休息。香囊是安神助眠用的,小公子需要的药材也放那下头左数第一格柜了,良还有要事在身……”只十二三的少年已有那“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之风范,和邢琰如出一辙的语气温和,“失礼了。”
温良走了。
邢琰拿起那个小香囊,盯了片刻,慢吞吞的收着,也没挂在腰间。
天黑的很快。雨天的空气里都带着些许湿润感。
房间外的邢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而房间里的江遥雨躺在床上如何也不能入睡。
次日的邢琰端着泛着苦味的汤药进了房间看见黑着个俩眼眶子的江遥雨时:“……”
你做贼去了?
不过无语只是一瞬间的,药还是要趁热喝。
江遥雨委屈的看了看汤药,又看了看邢琰,意思很明显。
他不想喝。
“改方子了。”邢琰语气随意。
于是江·白甜·遥雨接过了碗。
于是邢琰最后硬逼着给他灌了下去。
于是场面瞬间变成了杀猪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