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就被牢役给吵醒了,只见他进来放到门口一个木盒子,又把一锹炭火倒入火盆里,就走了,师父把木盒子端到板铺上,里面有两个大碗,一碗里装着两个大眼儿窝头,一碗里是菜汤。我和师父就吃了起来。
可能是过了一天吧!这里看不到外面。门被推开了,是姨婆和慧儿进来了,见到我俩就哭,师父说:“别哭!没事儿,我俩挺好的!你们没事吧!”姨婆说:“咱们的家已经被抄了,屋里被翻了个底儿朝天,把能拿走的都拿走了!房子被封了,我俩也被赶出来了!呜··呜!我俩这才一路打听过来看看你们。呜··呜···”我和师父一听都傻眼了。
师父先回过神儿来,对姨婆说:“你俩偷偷地雇个车到郭真人的大庙去,到地方郭真人会给车钱的。我俩也应该没事儿了,他们就是想整垮咱们药铺。肯定是同行干的。”
师父嘱咐完姨婆就让他俩赶快去大庙待着。姨婆就和慧儿走了。
我和师父都暗自佩服郭真人的远见卓识,要不是把金子转移走,那可就事儿大了!如今虽然房子没了,但我们还有大后方在。可现在却不知道我俩何时能出去?
这一天,劳役把门开开,对我俩说:“有人要见你们!”没等他说完,那个害我们的胖子来了,那劳役闪身退出。胖子对我俩说:“你们这两个骗子!还想再京城行骗!胆子好真不小啊!现在给你俩一条出路,答应我就放你俩出去。”师父说:“什么条件!”那个胖子说:“这个小孩儿,跟我走,崔太医有话问他。”师父说:“谁是崔太医?我俩不认识他啊”那个胖子说:“就是那天看你药方的人。”我和师父都愣住了,那个人是太医!是太医!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胖子催促道:“行不行!快点说!没人在这臭气熏天的地方儿待着!”我和师父互相看了一眼,我对师父说:“行!把我俩放了,我跟你去见崔太医。”
“哈!哈!哈!早说不就得了吗!磨磨唧唧的!”走吧!这儿的气味儿太难闻了。胖子道。
于是我们就这样被放出来了!到了外边一看是中午了,师父对我说:“青远,小心点。”
我向师父点点头。就和胖子走了。
还好这个胖子可能也是个官,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我则是坐在一个仆人赶的马车上。等到了地方,我们停住。是一处刷着红漆的围墙围着的庭院,胖子带着我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处房子前,对我说:“到了,一会儿见到崔太医,他问你什么你就如实回答他!听到没有?”我说:“听到了。”
只见胖子大声喊道:“崔太医,我把人给你带来了,”只听里边有一个声音回答道:“你让他进来吧!”胖子对我说:“你进去吧!”我轻轻地把门推开,见屋里又一张大桌子,桌子边坐的正是那天所见的老者。只听他说:“进来吧,把门关上。”于是我就把门关上,站在那等他问话。
崔太医问:“你叫什么名字?跟谁学的医?”我一路就想着到这儿该怎么说。于是就说:“我叫李青远,是跟师父学的医”他说:“你小小年纪就会撒谎,不说实话。”
我紧张地说:“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没撒谎!”他说:“你还嘴硬,你的师父连把脉都不会,他怎么教得了你呢!”我应变道:“师父是药学高手,而我的把脉是我在和师父学药学的时候遇到一位郎中所教。”崔太医哈哈大笑:“你可真会编啊!那你的方子又是从何处学来的!”
我说:“是民间土方,我们给人看病时不断搜集整理,又不断请教当地郎中才学会的。”
我就是不说是从书上看到的。那样他就会问是哪本书。我就无从答起了。崔太医有些半信半疑。他想了一会儿说:“你不和我说师从何人,也没关系。那就罚你在太医院做杂役,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如实说了,我就放了你。”我说:“为什么?我不做杂役,我回家!”崔太医说:“为什么是吧?我告诉你,你给当今皇上滥开药方,这是欺君之罪。懂吗?”
我说:“我没给皇上开过药方啊!”崔太医说:“那治癣的药方是谁开的,因为你开的药治好了皇上的病,我们整个太医院都挨了骂,你知道吗?我还被停了一年的俸禄,开始我还没在意你们,后来廖医生说你们一老一小是骗子。我才亲自去看看。别看你给皇上看好了病,只要我说你们在骗人,皇上照样致你们的罪。”
我这才如梦方醒,原来治癣的哪位公子是皇上,可我看他面相也没有当大官的相啊,这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我正在胡思乱想之时崔太医又喊道:“廖医生,你进来!”廖医生应声进来。崔太医说道:“廖医生,他,我就交给你了,让他在太医院做杂役。”廖医生就拽着我的肩膀给我拽出了屋。
后来我才知道太医院的官职,级别。第一等称为“御医”,人数非常少只有十三人,一般为七品官吏。第二等称为“吏目”,只有二十六人,八品与九品各十三人。第三等叫医士,共二十人,“给从九品冠带”。第四等叫“医生”,有三十人,无品。太医院的医官总共有九十二人,但是其中只有前三级的医官可以独立看病,即有处方权。第四级的“医生”是助理。这见习医官不能独立看病。当然这些医官有其固定的医学考试制度和医官晋升制度。
这廖医生边走边骂骂咧咧道:“你这个小兔崽子,害得我父亲被皇上骂你知道吗?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我说:“我没得罪你啊!我也不认识你父亲!”廖医生没好气地对我说:“我父亲就是离你们不远的“一品合药铺”的掌柜的,皇上说我们药铺的郎中给皇上看出了胃疼。是滥给人看病,这回我也装胃疼让你们看病,你们也露馅儿了吧!都彼此彼此。只不过那天你幸运吧了。可这回你们的药铺是完了。以后别想在京城行骗了!”
原来如此,真是福兮祸所依。这是得罪了同行了,遭人算计。可我们无权无势向谁诉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