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里的众人表情凝重,冒牌马库斯的事给刚刚脱离苦海的他们又蒙上了一层新的疑问,如果他还活着,那么为什么不现身?如果他真是和燃烧军团一伙的,为什么不杀掉辛迪娅等人?如果他是银色黎明的人,那为什么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我问过那些驻军了,他们都只记得那个所谓的马库斯修士是突然有一天随着换防来到这里的,至于他的身份,其他人一概不知。”泰罗索斯男爵也对这件事充满了疑惑,既然涉及到燃烧军团,那作为圣骑士领主,自己就有义务彻查到底。
男爵郑重的向众人说道:“麻烦各位更详细的描述一下你们遇到的这位马库斯修士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汇总后就去找大领主弗丁商议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戈罗什和吉赞与马库斯接触的较少,提供不出太多有用的证据,辛迪娅回忆着任何的蛛丝马迹,从大屋的悼文、血色广场再到那场黑暗中的战斗,马库斯最后想用圣光照亮室内却被偷袭,至此不知所踪。
“女士,从你的描述来看,这名冒牌修士可是使用圣光之力,而且可以骗过一名资深圣骑士和一位暗影牧师的眼睛?”男爵抱有怀疑,燃烧军团不可能有人能够使用圣光之力,这会让他们的身体受到反噬。
“如果他使用的不是圣光魔法呢?”一个突兀的男声响起,本来是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就像是撕扯发脆的牛皮纸一样的嘶哑,但是此刻在辛迪娅和布蕾心中却是如此的可靠。
肯特正斜倚在门框处,脸上已然是不带有任何表情,发黄的双眼就像两道浮空的鬼火,死死的盯着泰罗索斯男爵。
“肯特·弗兰神父您终于醒过来了吗?”泰罗索斯张开双臂假意热情的想拥抱上去,肯特却瞬间遁入暗影形态,黑暗从他的周身再次翻腾起来,让他的身影逐渐模糊。
“好了好了,神父先生,我也是迫不得已,您的两位伙伴希望我能够施以援手就您一命,我只好想个办法给接触虚空过量的神父注入圣光之力来中和体内的暗影能量,虽然这过程有点小疼,但是对于一个被遗忘者来说,一点点的疼痛反而能唤醒他们曾经作为活人的些许记忆。”
泰罗索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肯特,肯特最终也只好摊了摊手,解除了暗影形态,虽然依旧没人能够读懂他脸上的表情是愤怒还是无奈。
“我们刚才说道哪了?弗兰神父您好像对圣光之力这一点抱有怀疑?”男爵回应了肯特提出的异议。
“就像纳斯雷兹姆可以将自己的暗影魔法伪装成德鲁伊的自然法术一样,只要是一个熟悉伪装或者是精通心灵魔法的人都可以做到。”
“是吗?也就是说您和这位布蕾小姐当时都被对方释放的圣光法术蒙蔽了双眼?要知道你们可都是精通圣光法术的专家,哦,不好意思,您应该是曾经是。”
肯特并没有理会泰罗索斯的挑衅,而是沉着的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我们都不曾完整的见过他释放圣光法术,在大屋那一次我和布蕾其实并没有全程听完他的悼文,在血色军械库里他更是还没释放法术就被打断了。”
经过肯特的提醒,辛迪娅才发现,从始至终自己的确没有亲眼见到过冒牌马库斯修士是如何使用圣光法术,无论是治疗还是惩击,印象中只是有强光一闪而过的记忆。
“你的意思是他也是一只纳斯雷兹姆?那他为什么不出来阻止我们?”辛迪娅显然已经开始搞不清状况了。
“并非只有纳斯雷兹姆才是玩弄人心的好手,无面者或者那些暮光教徒中同样有精通心灵魔法的高手。”肯特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他隐约觉得事有蹊跷,自己似乎在被什么东西诱导着前行。
“无论他是哪一方,恶魔也好无面者也罢,这件事情银色黎明将会彻查到底,明天天我就安排人护送你们回银月城,弗兰神父,我希望这次你们不要再出什么岔子……”男爵的话在众人耳朵里都有些意味深长,就连神经大条的布蕾也听出了话里有话。
她有些八卦的凑上来,用肩膀拱了拱肯特,小声问:“你们过去难道有什么仇怨?”肯特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一夜无话,转眼已是次日天命,吉赞架起了银色黎明为他们准备的马车,这一次虽然这次是回银月城领取报酬,但是所有人却显得心事重重,只有老戈罗什乐呵呵的一捧一捧的往马车上搬运食物补给,这趟旅程再也不用啃那些干硬的干粮了。
布蕾看他那守财奴的模样翻了个白眼,自己摆弄起手里的新盾牌,这是银色黎明的工匠们专门为她打造的新盾牌,上面有一只雄鹰的纹饰,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一看就价值不菲。一行人整装待发,在泰罗索斯男爵啰嗦的践行中一路向北去往银月城的方向了。
“两位女士,我们这一趟到底算不算完成任务呢?北部防线并没有得到加固,那八十个金币……”戈罗什一上车就小心的打听起来,自己这一趟没出上太多的力,所以他有些担心自己报酬的分量。
“不用担心,老家伙,只要你们把我们送到塔奎林就可以走了,回银月城的这段路我们会自己回去的,到时候八十个金币不多不少的会丢进你的口袋。”布蕾头也没抬的答复着,面前的老头子每一句话都带着铜臭味,自己可不想再跟他多呆哪怕一秒钟。她又转头看向肯特:“但是你,弗兰神父,你得跟我们回一趟银月城城,我们得向莉亚德琳汇报燃烧军团可能再来的消息,你是我们的重要证人。”
“叫我肯特,肯特·铁颚。”
“好吧好吧,肯特,不过这里距离塔奎林还有很远的距离,我想你不会介意跟我们讲讲你和银色黎明那位男爵的仇怨吧?或者你想等这两个讨厌的家伙走了之后再讲也行哦?”布蕾捅咕了辛迪娅一下,想让她也跟着帮忙劝说,血精灵术士被这一下吓了一跳,身体猛地一弹:“哦……是啊……我们都很想知道,知道……知道什么?”
“想知道为什么你要隐姓埋名!”布蕾率先抢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个闺蜜平时拌起嘴来唇枪舌剑的,如今反应却这么慢。
“我曾经是银色黎明的一员,也是银色北伐军的成员,一名信仰圣光的牧师。可是在银色十字军北伐诺森德的一场战役中,我和我的队伍在纳克萨玛斯中了埋伏,死走逃亡溃不成军,而我也被他们抓住,改造成了天灾亡灵的一员,直到雷霆荣耀的人在纳克萨玛斯击败了大巫妖克尔苏加德之后我才彻底摆脱了天灾的控制。至此我退出了银色黎明,跟随部落的伤兵撤离回到了奥格瑞玛,也就是戈罗什见到我的那次,那是我最狼狈的下场。”
戈罗什突然脸色涨得通红,他本来想用这个和对方套近乎,谁知道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戳中了对方的痛点,这下别想着捞外快了,对方没给自己的饮食里下药已经是大恩大德了。
布蕾脸上挂满了兴奋,她还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问,银色十字军北伐时她并未参与,当时家族中安排她在学院进修,成为高阶圣骑士,能够在银月城里老老实实的做一个文职,这是她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如果时间能倒流,她一定会背着父母悄悄爬上开往极北之地诺森德的飞艇,去哪里大展一番拳脚。
“可是你为什么要离开银色北伐军呢?不是应该化满腔的仇恨,去找天灾军团报仇吗?”布蕾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可是肯特却把脸埋进了双手之中不再回答。
辛迪娅扯了扯布蕾的胳膊,毕竟这种旧日伤疤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提起的,失去了唯一感兴趣的话题,圣骑士也无趣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又去研究她手里的盾牌去了。
“嘿,伙计们!”吉赞的声音冲马车外传来,听上去他居然有些兴奋:“塔奎林是一座这么热闹的城市吗?离很远我就看见了那里有好多人啊!”
“那是你们暗矛巨魔部族的人太少了,走到哪都觉得人多,奥格瑞玛的厕所里的人都比你们暗矛村的人多!”布蕾已经厌烦来的吉赞的少见多怪。
“是啊!哪里的巨魔都比我们暗矛村的巨魔要多,这里也一样……”布蕾听了这话脸色一变,一把拉开了马车遮阳的帘子,映入她眼帘的是远处成百上千的巨魔正结队前行,布蕾一颗暴栗敲在吉赞头上:“呆瓜!那是祖阿曼的疯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