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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林家村里的小娃娃

离开西方极乐之前,萧忆炎与凤卿柳二人本欲打算一同去寻古皖,但被玟雪婉言相拒了,他们已经帮了许多,剩下得事就交给他这个做师父得来做吧。毕竟雷神夫妇也重入了轮回,为了避免再生事端,还是不必麻烦他二人了。

随后,玟雪便离开了西方极乐,跟随着小皖留下得萤火虫,一路奔向人间去了。

那只小小得萤火虫闪着微弱得光芒在前面带着路,玟雪跟着它御剑飞行了好久,终于来到了一个十分偏僻得小村庄。

这个小山村被群山环绕,基本上与外界隔离,再加上气候宜人,山间物产颇丰,算得上是世外桃源。原本应当是欣欣向荣得宝地,却处处挂满符咒,呈现出一副诡异骇人得景象。

“你来了。”玟雪正四处打量着这个奇怪的村庄,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回头一看,可不正是鬼气沉沉的叶墨玄嘛。

“你是来寻人的?”叶墨玄继续说到。

只见叶墨玄身上披着一件黑色斗篷,斗篷把脸遮挡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与在罗刹鬼域之时,早已大不相同。

“你在这里多久了?”玟雪问到。

“按人间的时间来算,怕是有四十多年了。”叶墨玄淡淡的说着。

“可曾怀疑?”玟雪说。

“怀疑什么?”叶墨玄反问道。

“小皖留下的萤火虫虽停在了此处,但却不知何时才能等到那人的出现,你就不会怀疑,这样的等待是否真有结果?”玟雪问着,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茫茫人海,岁月长流,痴心人常有,但真正值得等待,甘愿去守候的人又留下了多少。

“那你呢?”叶墨玄淡淡的说着,心中早已没有了戾气。

“你不该来这儿。”玟雪没有正面回答叶墨玄的话,但他心中却知晓,自己从不会怀疑,只是心里有些许的难过罢了,这样看来倒显得有些矫情了。

“该不该,愿不愿,那是两码事,你当知我意。”叶墨玄眼神柔和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村庄,不管这个地方再奇怪,恐怕,也都不会比他更奇怪。

“这个村子是什么情况?”玟雪问。

“这个村子名叫林家村,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也正因为与世隔绝,这里有自己的一套规矩和法度,村里的人不事农作,一门心思想着修炼成仙,还好这里山中物产丰富,人丁稀少,不然这里早就成一座慌村了。”叶墨玄慢悠悠的说着,语气中透露着不屑与无奈,想来这林家村算不上是个好地方啊。

“村子里信奉神女,每隔二十年都会献祭一名适龄少女给上天,为的就是保佑他们村里的人死后都可以得道成仙。”

叶墨玄对这种做法的鄙夷之情溢于言表,凡人丑陋起来当真是不输于任何恶鬼妖魔。

“一直如此吗?”玟雪愁眉说到。

“也不是,一般来说,村子里会有两名适龄少女,由上一任神女选定其中一名继任,而另一个落选的少女会和上一任神女一起被献祭。差不多在八十多年前,有一位神女为了活下来,游说了所有的村民,最后改变了这一情况,至此以后每隔二十年都只会有一名少女被献祭,而被选为神女的那个,却能够活到寿终正寝。”叶墨玄好笑的说到,若非是与自身性命悠关,想必那位神女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力来改变这一切,可最终都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罢了,这样人又怎会得道成仙呢!

“她们在呢?”玟雪问到,叶墨玄此刻能够心平气和的与自己说这么多,必然是知道了施姑娘的下落,古皖一定和她在一起。

“你是说阿柒和皖姑娘?”叶墨玄明知故问的说。

“是。”玟雪说。

“果然如此。”叶墨玄继续说到。

“我在此处等了四十多年,迟迟不见阿柒转生,直到六年前村长夫人难产三天三夜,九死一生生下了一对双生子,我才感觉到阿柒的气息。一开始我还奇怪,为何另外一个女婴身上也会有她的气息,而阿柒却生来体弱,后来我暗中探查了一番才发现,原来那个女婴是由阿柒的灵魂所护。我原本也只是对那名女婴的身份有所怀疑,直到你的出现,我就百分百肯定,那个女婴是皖姑娘。”叶墨玄详尽的说着。

“是她,小皖因为打开轮回之路伤的颇深,这才做识受损被带入了轮回,若做是施姑娘护住了她,恐怕这世上,我无处寻她。”玟雪略显伤感的说到。

“此刻,我倒觉得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眼下她二人尚且安好,已是最大的安慰,玟公子就不必担忧了。”叶墨玄温和的安慰着玟雪。

“施姑娘以灵魂相护小皖,这才致使她体弱多病,叶公子可会怪罪。”玟雪问到。

“玟公子多虑了,阿柒既然这般做,定是为了还皖姑娘的恩情,更何况于我来说,能够再见到阿柒已是莫大的福气,又何谈怪罪!”叶墨玄心中安慰的说着,眼下的一切已是最好的模样,又怎能贪恋太多。

两个大男人之间恐怕真的不适合说太多肉麻的话,一路走来每个人都学会了许多,看开了许多,最重要的也不过是心头那一点暖意。

“走吧,带你去瞧瞧那两个小捣蛋鬼。”叶墨玄说着,嘴角泛起丝丝笑意,便领着玟雪隐身进村子去了。

叶墨玄带着玟雪来到了一间有着大庭院的房屋前,指着里面对玟雪说。

“这就是村长家了,在整个林家村,这里算得上是最富有的了。”

玟雪看了看四周,村长家的确是比其他的人家看起来富贵一些,想来在这样的人家该不会受苦。

“村长家就只有这两个宝贝女儿,虽然有人私底下嘲笑他没有儿子,但村长惧内,不敢有别的心思,再加上他的确是疼爱这两个女儿,所以从来都没让她们受委屈。”叶墨玄像是知道玟雪在想些什么,便把他的顾虑全都说了出来。

“看来这几十年,你在人间看戏看的还挺开心的。”玟雪突然来这么一句打趣的话,倒是把叶墨玄给说楞了。

“是啊,想来自己活了几十年也没活明白,如今看看别人的生活倒觉得十分有趣,还真是讽刺啊。”叶墨玄笑了笑,摇着头说。

“人只活短短一世,而需要懂得的事情又太多,又有几人能活得明白呢!”玟雪风轻云淡的说到。

吱的一声,二人齐齐看去,只见房屋的门从里面被轻轻打开了一个口子,一个小脑袋从门缝里探出来,虎头虎脑的,大大的眼睛骨碌碌的看着外面。

玟雪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个粉粉的小人儿,和当初自己在山上遇见她时一模一样,一样可爱,一样古灵精怪,可与当时不一样的是,自己此刻的心情却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姐姐,姐姐,外面没人,我们出去玩吧!”小粉人儿小声的回头说着。

“娘亲说不让我们出去的...”屋里传来另一个小人儿的声音,叶墨玄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还是他们家的阿柒最乖了。

“娘亲睡着了呀,我们就出去玩一小会儿,娘亲不会知道的。”小粉人儿说着,便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屋子。

后面的小人儿见妹妹出去了,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轻手轻脚的跟了上来。

“弯弯,我们就玩一小会儿,不然娘亲知道了要骂人了...”脸色略显苍白的小人儿紧紧地跟在妹妹的后面说到。

“知道了...”妹妹跑到院子里东瞅瞅西看看,终于选了一处看起来不错的地方,用刚刚在地上捡的一根树枝在地上挖了起来。

“正在玩泥巴的,是村长的小女儿林弯弯,跟在后面的是她姐姐,林梦梦。”叶墨玄老父亲般的笑着说。

“梦梦,弯弯,还真是会取名字。”玟雪轻笑道,虽然通俗了些,但是很可爱。

“弯弯,你在干什么啊,娘亲说不能玩泥巴的...”梦梦见弯弯把自己弄得满手泥,担忧的说。

“变成大花猫,娘亲会生气的...”梦梦奶声奶气的说着,但弯弯依然是我行我素的挖着土。

“没关系,一会儿就好...”弯弯说着,丢下手中的树枝,从怀里摸出些什么丢在了刚刚挖好的泥坑里。

玟雪这才看明白,原来这小人儿是要种点什么。

“那是什么?”玟雪问到。

“看起来应该是葡萄的种子。”叶墨玄说。

“弯弯,那是什么呀?”梦梦也好奇的蹲了下来,也顾不上泥巴脏不脏了。

“葡萄!”弯弯说着,低头认真的将种子埋在土里。

“葡萄?上回爹爹带回来的甜甜的果子吗?”梦梦好奇的说到。

“可是,不都被你吃掉了吗?”

“爹爹说这是葡萄的种子,甜甜的果子就是种子变成的,所以我把它种在土里,以后就会长出好多好多的果子了....”弯弯用泥土把种子给埋好,手舞足蹈的跟梦梦说着,两只手满是泥巴,还不忘在脸上摸一把,这下可真成一个小泥人了。

“皖姑娘还真是聪明,小小年纪就学着种果子。”叶墨玄称赞到。

“聪明是挺聪明的,说到底还不是自己想吃!”玟雪宠溺的说着,目光自那小人儿出现便无片刻离开,紧紧的盯着,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叶墨玄见玟雪一脸笑意倒也没再说什么,不过是嘴角上扬,感叹到这世间深情之人大抵都是一般模样吧。

两个小人儿把种子种好之后,便在院子里玩闹,跑来跑去笑声阵阵。

玟雪和叶墨玄被她们这副可爱模样给逗笑了,站在院外一脸傻笑的看着两个小娃娃,若不是他二人隐了身去,这副模样要是被人看到,铁定怀疑他们是人贩子,抓他们去见官。

两个小人儿玩的正开心时,屋里的人走了出来,只听她们笑的开心倒还好,一出来看见两个娃娃身上,手上,脸上,到处都是泥巴,活脱脱两个小泥人,林九娘心中的怒火瞬间就上来了。

“林弯弯!”娘亲一声呵斥,吓得两个娃娃立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玟雪看清楚来人,这位夫人面容姣好,衣着虽不算华丽,但是十分整洁,见两个小人儿这么怕她,恐怕这就是她们口中的娘亲了。

“娘亲…”两个小人儿异口同声的唤着,可怜兮兮的样子,乖的跟个小猫似的。

“看看你们,看看你们,娘亲怎么说的,刚下完雨地上全是泥,穿的干干净净,干嘛非要跑出来,看你们都成什么样了!”林九娘生气的说着,她已经很克制自己的脾气了,要不是看在亲生的份上,早就骂的她们狗血淋头了。

“林九娘,村子里出了名的暴脾气,她上头还有八个哥哥姐姐,因为小的时候家里穷,所以她没少受欺负,为了活下去,也算是练就了一口绝活,村里的人没有几个敢招惹她的,再加上她样貌出众,这才嫁给了老村长的儿子,成为了新的村长夫人。”叶墨玄在一旁给玟雪讲解到。

“难怪。”玟雪轻轻笑到。

“这算不错的,平日里她骂村长的时候那才叫一个精彩,方圆十里都听的到。”叶墨玄摇头说到。

“是嘛,吵吵闹闹才像个家嘛!”玟雪说着,看着一脸怒气的林九娘教训女儿。

“娘亲,我们错了,我们不敢了…”林梦梦泪眼汪汪的看着娘亲说着。

“不敢了,不敢了…”林弯弯附和着。

“不敢了?每次都是你拉着你姐姐胡闹,这次也是你对不对!”林九娘一点也不相信弯弯说的话,这丫头从小就比梦梦鬼点子多,一会儿看不见她就不知道上哪里胡闹去了,偏偏梦梦还特维护她,都说双生子向来感情好,并且性情相似,可这两个宝贝疙瘩,性子一点也不像,感情倒是好的出奇,让她这个当娘的十分苦恼啊!

“弯弯错了,再也不敢了,娘亲别骂姐姐…”

只见林弯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下过雨的地面还有许多水,那叫一个泥泞,已经大花脸的她这下可真是泥球了!

“啊……,你你你…,快起来…快起来!”林九娘见那新做好的衣服变成这个样子,都快要崩溃了,大声叫着让林弯弯快些起来。

“那娘亲不怪我们了?”林弯弯跪在地上问。

“不怪不怪,快起来,快起来啊!”林九娘说着,想要伸手去拉她起来,可看来看去弯弯身上没一处干净的,实在是无从下手。

“耶!娘亲最好了,娘亲最好了!”弯弯开心的从地上一下爬了起来,手舞足蹈的向娘亲扑去。

“别过来别过来,娘亲的衣服都是干净的!”林九娘见弯弯朝着自己飞扑过来,吓得直往后退。

“娘亲不喜欢弯弯了,娘亲不爱弯弯了…”林弯弯站在那里可怜兮兮的眨巴着大眼睛,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不是的,娘亲怎么会不爱弯弯呢,娘亲最疼弯弯和梦梦啦!”林九娘虽然有点洁癖,见不得污衣垢面的模样,但总不能伤了宝贝女儿的心,立马和颜悦色的哄着。

“恩,弯弯最喜欢娘亲了!”不愧是小皖,这一哄就好的性子还真是一点没变。

林弯弯得到娘亲的安慰,便再次开心的向娘亲扑去,就这样,一大一小在院子里你追我赶。

终于,弯弯还是一把抱住了娘亲,开心的不得了,梦梦见弯弯笑的这么开心,于是也跑过去抱住娘亲。

两个小人儿笑的合不拢嘴,可怜林九娘前面一个后面一个,两个泥人把她紧紧抱住,欲哭无泪啊!可谁让这是自己生的小可爱呢,既然躲不过,那就一起玩吧!

于是便出现了一幕,村长夫人和两个女儿在自家院子里嬉戏逗乐玩泥巴的场景,甚是有趣啊。

玟雪和叶墨玄二人就这样站在院外守着,直到太阳下山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有什么打算吗?”两个娃娃玩累回屋之后,叶墨玄这才想起来问他。

“不知道,你呢?”玟雪微微叹气道。

“我这样,能有什么打算。”叶墨玄言语低沉的说。

玟雪回头看了看他,有那么一瞬间,自己都有些替他难过。

“所以,你要看着她长大成人,嫁为人妇,最后苍老致死吗?”玟雪悠悠的说到。

“不然呢,她现在是人,而我却是这副模样,且不说她的寿数有限,就我这样站在她的面前,恐怕她都会吓得半死,我又当如何呢!”叶墨玄伤感无奈的说着,即便心中有太多不舍,却始终不愿伤她分毫。

“可你放不下呀!”玟雪说着。

“你等了她这么多年,难道真的甘心让她过自己的日子,一个完全没有你的生活?若你甘愿,那我无话可说,但我不愿,我一定会让她想起我的。”玟雪目光灼灼的看向院内,终于大胆清晰的正视自己对小皖的情感,因为他再也不想让小皖离开自己,更不愿她的生命中没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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